劍與罰之歌 一百一十九、離開

作者 ︰ Fjhw殘念

年輕的皇室第二順位繼承者在他的房間里走來走去,神色憂愁。他是一個有深紅色披肩長發,銳利而果敢的眼神,英俊面容的男人。

他的房間擺設很簡單,一張床,兩個書架,一張圓桌,以及一些其他小物件,僅此而已。阿塔克人的簡樸再一次表現出來了。書架放在床鋪附近,確保他在躺在床上時能伸手去拿到書。一個書架上堆滿了關于政治、商業、歷史、文化、藝術和管理的書籍,另一個書架上放著有關行軍、戰略、戰術、指揮的名篇。

他叫做拉羅夫•阿塔克•索蘭鐸,有可能的索蘭鐸十五世。他的哥哥哈達瓦•阿塔克•索蘭鐸可是他的敵人,他們之中必須有一個死亡,另一個才能成為索蘭鐸王朝的繼業者。他日日夜夜因為帝位而困擾,國王與貴族喜愛拉羅夫的聰明和管理才能,而善于表現又精于商政的哈達瓦更受平民的熱愛。不過現在的話,得先把這事情放到一邊。

因為魔族來了,當他被紅色的天空、光芒與閃電驚醒時,他第一個反應就是從床底下抽出長劍,跑到陽台上觀察外面的情況。當他看見無數惡魔隨著從天而降的紫色光芒來到戰歌都時,他沒有退讓,而是想著去尋找國王,打算為了人民干點事情。

遺憾的是,鐵衛送來了一個他不喜歡的消息︰呆在房間里,不要亂走。很快會有三個人來將他帶出戰歌都,將其送到安全的地方。

「那會是什麼樣的人?」他猜測那「三個人」的身份,「三個鐵衛?我打賭是諾德、斯瓦迪亞和維吉亞,那可是鐵衛中最精銳的三個強者……三個監察使的高層?他們精通潛行、月兌逃又明白每一處密道……三個皇家騎士?他們忠心耿耿,又實力強悍。」

于是,拉羅夫就一直在房間里思索著他接下來的命運。不知不覺,他將思緒轉向了這場災難之後的事情。帝國將會陷入恐慌,屆時他會挺身而出,帶領人民走向復興……

他縝密地思考每一個值得利用的線索,在房間里走來走去,神色憂愁。

「喀噠——」房門被打開的聲音。

一個背負血色巨劍的男子用一把金色鑰匙打開了繼承者的房門,他大步走到拉羅夫面前︰「尊敬的索蘭鐸繼承者,伯特•克里蒙德如今肩負護送您出城的使命。」伯特躬身半跪。

「尊敬的索蘭鐸繼承者。利爾•多羅依在這。」緊隨其後的是利爾,他雙手恭謹地捧著阿塔克帝劍,然後走到皇子面前,將染著鮮血的劍遞給拉羅夫,「國王將阿塔克帝劍交給您。」

「尊敬的索蘭鐸繼承者,我們會保護您的安全。」最後進來的是杰斯當,他認真地行禮,「請相信我們有這樣的實力,我們會是阿塔克皇室忠心的衛士。」

拉羅夫先是一驚,但沒有把驚訝寫在臉上。他打量著三人,沉吟了一會兒︰「我的父親,他怎麼樣了。」他說話之前已經預料到了他們的回答。

「陛下他完成了一個阿塔克人的使命。」三人低下頭。

拉羅夫手抖了一下,他接過阿塔克帝劍,血腥味鑽進他的鼻孔。「這上面是我父親的鮮血嗎?」他有些哽咽,「父親……我的父親……」

「是的。」伯特點頭,「二十一名魔族刺客。」

氣氛有些凝固,打破沉寂的還是拉羅夫。他將帝劍佩在腰間,拔出自己的長劍,然後走出大門︰「……那我們走吧——阿塔克人不會哀傷太久。」

「您的決斷是睿智的。」杰斯當覺得拉羅夫是個可造之材。

「請讓我們領路,有一條密道可以通往城外。」伯特加快腳步,鐵衛諾德曾告訴過他皇宮里只有鐵衛和國王本人有權知道的一條秘密通道。

「等等。」拉羅夫停下了腳步,他轉過頭看著三人。

「權杖呢?我父親的權杖呢?」拉羅夫盯著三人的目光。他知道,阿塔克帝劍象征權力,鉑金權杖象征王位。如今劍在他手上,而權杖,他必須知道在哪里。

「十九名鐵衛帶著權杖,去尋找大王子了。」利爾如實回答。

「……」拉羅夫沉默著,轉身繼續向前走。他心如亂麻,權杖是王位的象征,如今權杖給他的哥哥哈達瓦,意味著……索蘭鐸十五世,將會是哈達瓦而不是拉羅夫。

三人很想告訴拉羅夫,國王臨終前的決定是讓拉羅夫成為索蘭鐸的繼業者。不過他們還是忍住了,這可不能隨便就說出口。

拉羅夫握劍的手緊了又松,心神不定。這三個人看起來實力並不高,而且又年輕,才十**歲。拉羅夫自己都已經二十二歲了。他越來越覺得父親認為哈達瓦才是未來的國王,這個念頭在他心里徘徊不散,無論怎樣都無法被抹消。

漸漸的,他們已經來到了宮殿後半段。伯特腳步一拐,來到了一個較大的走廊。他數著周圍的戰士雕像,在數到第四個時,腳步停了下來。

杰斯當走上前,將戰士雕像手中握著的長劍劍柄旋轉兩圈,然後在雕像的頭盔右側敲擊四下,接著把它肩甲扭開,拉出雕像肩上的鏈條,最後踢了一下戰士雕像的後腳跟。他退後兩步,雕像體內傳出齒輪轉動的嘎吱聲響。不多時,雕像從中間裂為兩半,向兩側分開,露出底下的一個向下台階,那台階似乎通往無盡的幽暗。

「請跟隨我。」伯特對拉羅夫說道,然後第一個走下台階。拉羅夫沒有遲疑,跟在伯特身後。杰斯當是第三個,利爾是第四個。德魯伊在完全進入通道之前,沒忘記拉了一下通道口的拉環。很快,雕像重新合攏到一處,齒輪聲再度響起,劍柄、肩甲都旋回了原來的位置。

「熒光術。」杰斯當一抬法杖,一個由黑暗元素組成的光球緩緩升上空中,將通道照亮。這是一個可供兩輛大馬車並行的通道,高六米,堅固寬敞,筆直地向前延伸。

「走吧。」伯特走在最前面,提防可能的攻擊。

「還得處理一下這些。」杰斯當拉了一下旁邊牆壁上的一個拉桿,很快,他們身後的天花板忽然落下一把巨斧,前後搖擺著,始終不停。這是防止追兵的機關,足以將這條逃生密道變成死亡之所。如果魔族攻陷皇宮,發現了這座密道,他們也無法使用。

走了很長的一段距離之後,利爾開始計算距離。他們大概已經走了一公里路,已經離開了皇宮的地下,目前位置大概是手工業作坊街的地下。按照這個速度計算的話,應該再有一個小時他們就可以到城外了。

「這條通道已經很久沒有使用了。」杰斯當對這里品頭論足,他彈了彈牆上的蜘蛛網,一只蜘蛛驚慌地逃開,「蜘蛛都在這里安家了。」

「大概是修建于四百年前。」拉羅夫說道,「那時候,應該是索蘭鐸八世修築的。印象中的話,這是為了防止發生有敵人突然入侵皇宮。」

「他可真是有遠見。」利爾說道,「修建得又牢固,又耐用。適合這種情況。」

話一說完他就發現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拉羅夫看了一眼利爾。

「轟——」幾聲巨響打斷了拉羅夫打算說的話。

隱約可以听見人們的慘叫聲和物件碎裂、爆炸的聲音,那想必是某種強大的武器。在通道中前行的四人也不幸被波及到,被沖擊波給轟了個準。他們在地道里被震出了很遠的距離,幸虧是往前飛不是往後面機關重重的位置飛。

當他們倒在地上時,感覺整個人都暈得不可思議。似乎有女妖在他們耳邊歌唱,矮人用精金錘子往他們頭上不停敲打,過量的黑荊棘酒往嘴里灌。

大概過了五分鐘,他們才陸續爬起來。第一個醒來的是伯特,他本來就強壯又意志堅定。第二個醒來的是拉羅夫,他經常主動要求這類型的昏厥訓練,以應付各種情況。杰斯當和利爾幾乎同時醒來,他們的精神力幫了大忙。

「該死!」伯特罵道。

通道前方被炸開了一個大洞,無數磚瓦落在地上,將路徑堵得嚴嚴實實,不留一點空隙。他們根本無法再繼續從密道前行,最好的辦法是順著磚瓦堆積的「台階」走到地面,從地面上離開戰歌都。可是失去了密道的掩護,他們隨時會被瘋狂的魔族給撕成碎片。

「皇子,抱歉了,我們現在只能從地上走了。」伯特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也只有這個辦法了。」拉羅夫嘆了口氣,他捋了一下深紅色的長發。

依然是伯特打頭陣,他小心地穿過磚瓦,來到了月光籠罩的地面。血紅色的雲層已經開始稀薄,裂縫也顯得心有余而力不足,無法再傳送魔族來到戰歌都。周圍已經有好幾處房屋被焚毀,幾處街道上傳來零星的打斗聲。那種呼嘯著的透明沖擊波在眾人頭上不停飛舞著,越來越多的「雷獸iv」開始咆哮怒吼,將反抗者給壓碎。

「戰歌都岌岌可危了,我們必須快點出去。」伯特幫拉羅夫走上地面。

「你是對的。」拉羅夫將阿塔克帝劍小心藏好。

「我們會誓死保護您。」杰斯當胸有成竹。

「得先解決眼前的危機!」利爾舉起樹枝,他看見前方的半空中,三只龐大的石像鬼已經發現了他們的存在,並且打算發起致命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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