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回 鳩佔鵲巢

作者 ︰ 鸚花月

老鷹在PARTY上四處搜尋,不見伊然,跑到了尚品羅曼大廈里找,黑漆漆的公司內,只有會議室的燈亮著,老鷹快步向會議室走去,只見伊然把頭靠在胳膊上,趴在桌上默默坐著走神,便問道,「伊然!我們大家都在等你呢!你在干什麼?」

「老鷹,我的頭很疼啊,讓我靜一會啊。你們去玩吧,不用管我。」

「不行不行,今天你是主角,怎麼能少了你呢?」老鷹不由分說,拉著伊然到了尚品羅曼大廈的噴泉廣場。

「哇哦!這麼多人?」伊然的神慢慢回到了身上,她听到了廣場上的嘈雜聲音,看到了肥壯高大的季總,模著後腦勺,指著遠處的人,懵懵地問道,「不是說只邀請公司內的人嗎?怎麼還有」

老鷹感到很驚訝,他朝著伊然所指的方向輕聲問道,「你認識?」

伊然兩眼放光,咬牙切齒地說道,「是,之前他是凌博的死對頭。」

一听伊然的語氣,老鷹的心里,突然燃燒起一團烈火,「奧,讓我好好教訓教訓他。」說完,他一邊把袖子擼上去,一邊橫橫地朝著季總大步邁去。

伊然見老鷹的反應這麼沖動,便攔住他,拽著他的衣角說道,「老鷹,你干什麼?你再這麼沖動,以後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了!」

一听這話,老鷹定住了,他雙手緊握著,又松開,自言自語說道,「我這人就這麼仗義嘛!你應該慶幸,也只有你能配得上我花費精神,你見我對別人也這樣體貼嗎?」

伊然見季總看見了自己,並且色眯眯地朝著自己走來,便小聲囑咐老鷹道,「我拜托你啊,不要在我跟前嘮嘮叨叨我就知足了。」

季總舉著香檳和伊然踫杯道,「嗨!伊小姐!」

「嗨!」伊然用散瞳看著季總,塵封了腦海里有關他的所有記憶,以免情緒失控,替凌博解決了他。只听季總依舊不改當年的色模樣,說道,「祝賀你啊,伊小姐!想不到會在尚品羅曼遇到你。這麼多年過去了,風韻猶存呦。」

「謝謝!」伊然看著他,一口喝光了杯中酒,走到香檳台,拿了一杯,捏在手里,晃著,說道,「季總也不賴嘛,消息依舊這麼靈通。」

季總一邊斜眼瞄著站在伊然身邊的老鷹,他時不時的撇下嘴,一邊尋思到心里頭多了幾粒沙子,礙眼!季總心里嘀咕,可是嘴巴像個閨中少女般乖巧,笑道,「呵呵,大家都在一個圈里,哪里有秘密呢!」

伊然死死地看著季總,想起了凌博在他手下當牛做馬時的情景,強忍著恨意說道,「既然這樣,還望季總日後多多關照。」

「呵呵,好說,好說!來!干杯!」說完,季總喝光了酒,把空酒杯「啪」地一聲放在了香檳台上。一位戴墨鏡的高大男子走到季總身旁,對著對面的小姐,眉來眼去地說道,「季總,這位小姐想邀請您喝酒。」

季總扭頭看了一眼邀請他的小姐,對著墨鏡男說道,「ok!」說完,又靠近伊然,挑釁道,「誰對我好,我會一輩子記心里,相反,誰傷害過我,我同樣會記一輩子。你說是不是呢?伊小姐?」

伊然面不改色,晃著酒杯中的香檳說道,「季總句句真言,我會銘記在心。」

明睿手里拿著一張金色的面具出現在君心大廈門口,君心大廈外鋪著紅地毯,保安人員站成了兩排,認真審查著進入大廈的貴賓。

明睿看到慕容雪挽著丹尼爾的胳膊步態優雅地走了進去,他突然回想起從前,第一次帶慕容雪出席面具酒會的情景,「那時候,才不過18、19,今天,已經,哎!」

想著想著,明睿戴上了金色面具,走了進去,保安人員掃射著他的全身,「沒有攜帶任何危險物品」接著,朝對面的迎賓小姐說道,「安全。」迎賓小姐朝著明睿鞠躬道,「歡迎光臨!祝您愉快!」

明睿走到了大廳的正中央位置,環顧了四周的環境,這里跟5年前面具酒會一點都不一樣,壁畫換了,頂層的吊燈換了,指示牌換了,琉璃屏風換了。

5年前,明睿在琉璃屏風前親吻了慕容雪。

5年前,明睿在壁畫前牽著慕容雪跳著倫巴舞。

5年前,明睿在吊燈下許願。

「睿哥,你會永遠讓我做你的主秀對不對?」

「當然,除了你,還有誰這麼聰明,有才華呢?」

「你少哄騙我了,我怎麼瞧見模特總部里又多了一個漂亮聰明又才華的小女敕模呢?」

「誰啊?」

「那個傻丫頭海林啊。」

「奧!她是國際畫廊劉總的千金大小姐,有百萬訂單在身,我能推辭嗎?你不喜歡她,可以跟劉總評評理去。」

「哼!你就知道拿我取樂!我身上有百萬訂單,你還會這麼對我?」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跪下求你別走嘍?」

「是你說的哦!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跪下求我吧。」

「幸虧今兒啊,我戴著面具。」

正走神時,一個酒保推了推明睿,示意他讓路。

明睿回過神來,听見了樂隊的奏樂聲,听見了模特們嘻嘻哈哈的逗樂聲,听到了金福才的聲音,听到了何星蘭的聲音。

金福才端著香檳,挪動著肥壯壯的兩條腿,靠近何星蘭殷勤的問道,「伯母,伊然怎麼沒有來呢?」

何星蘭像是一尊被激活了的活菩薩,她應道,「奧我那個丫頭啊,野得很,這會子在家躺著呢!她玩了一天了!」

「一個人在家多悶啊,讓她來啊,我陪她說說話。自從上次出院之後,我工作忙,一直沒有見到她呢!」

「我知道金總去泰國了嘛!這是工作,伊然當然理解的了!金總不必事事跟她匯報,如果習慣了,以後結婚,會很累的哦!」

金福才自己笑得直不起腰板來,伸手拖著自己鼓脹的月復部,「呵呵,伯母真幽默!」

何星蘭轉著機器人似的腦袋,四處尋覓著什麼。

一個光鮮靚麗的美女向明睿走去,「嗨!先生!發什麼愣呢?」

明睿定了定神,看著眼前帶著金色蕾絲面具的白發女人,又仔細地看著她的雙眼,心里不禁慌亂,突然想到了5年前慕容雪的模樣。

他模著自己的臉頰說道,「美女,您來幫我看一下,我這兩邊臉是不是呈現對稱弧線啊?」

「呵呵,來!我看看!」慕容雪伸出一只套著白色蕾絲手套的手來,捏著明睿的下巴,左搖右晃,想起了自己在君心大廈「啪!」「啪!」扇得明睿那兩巴掌,心里一樂,故意道,「我看,這臉面倒是挺圓滑的。」

明睿一听說話人的言行舉止,確定她就是慕容雪,心里一陣,忙擺開她的手,轉身走到大廳後面的白色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眯著眼走神。

慕容雪摘下了金色蕾絲面具,走到明睿身邊坐下,「吆!還跟我生氣啊?」

明睿挪動了一下,背對著不理她。

「你不理我啊?好啊,我為什麼要拿這熱臉貼你這冷啊!」說完,慕容雪起身就走。

明睿的心里咯 著,嘩啦啦地碎了一地,想了又想,起來又坐下,十指緊握又松開,又緊緊握住,自言自語道,「哎!她都低頭了,我就不要跟她賭氣了吧!」

想到這里,明睿戴上了金色面具,走了出來,誰知,他看見慕容雪正在跟丹尼爾跳著倫巴舞,兩人興致高昂,引起了在場每個人的歡呼。

明睿死死瞪著丹尼爾,稍稍愈合的心,此時又嘩啦啦碎了一地,「慕容雪,你到底什麼意思?耍著我玩嗎?」

慕容雪看見明睿正眯著眼看自己,一個不小心,摔倒在地上,丹尼爾趕緊扶起她來,百般憐愛。

只听在場的嘉賓你一言我一句道,「他們真是天生一對哦!」

「是啊!我听說這個叫丹尼爾的法國佬就是為了慕容雪不回國呢!」

「也難怪!慕容雪這個大美人,要是我有這個榮幸,當然也會樂不思蜀了!」

明睿強忍著心中灼燒的烈火,走向何星蘭。此時,金福才還在滔滔不絕地跟何星蘭談天說地,扯得一套又一套的。

「伯母!您放心!伊然跟著我,我保證她榮華富貴享受不盡!」金福才的雙眼很迷醉,估計是喝了七、八杯香檳產生的特殊色澤,瞧他的臉上,紅一塊,紫一塊。

何星蘭怕他摔倒了,忙扶著他說,「福才啊,我倒是不求你多麼大福大貴,只要你能把我這丫頭放在心里,我就阿彌陀佛了!」

「伯母,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看伊然單純可愛,容易被人騙啊!不過,伯母,你放心!我跟你保證!我發誓!我絕對不會對不起伊然!伯母,你就把她嫁給我吧!」遠遠望去,還以為金福才是個金色香丘呢!他半站著半倚靠著屏風,醉得幾乎要跪倒在地上了。

「伯母!你盡管開口!不論什麼條件,我都答應!」金福才神智不清醒,打了個踉蹌,明睿忙過去,一把扶起了他來。

誰知金福才吐了明睿一身,口無遮攔地說道,「哦!是你小子啊!就是你讓慕容雪瘋瘋癲癲的啊!你知不知道,旎諾莎明天在海城舉辦秀啊?你怎麼還敢出現在這里?你試試?!再出現在慕容雪面前,我就讓你永遠消失在服裝界!」

何星蘭忙拉過福才,干笑著批道,「福才啊!你醉了!不要再說了!」接著,何星蘭又尷尬地朝著明睿說道,「明總啊!真不好意思啊!我扶著他就好了!」

明睿把醉醺醺的金福才扶到了沙發上,對何星蘭說道,「我不會跟他計較的,他喝醉了。」

「我沒醉!我沒有醉!明睿我告訴你!不要跟我斗不要跟我」金福才整個身子都陷在沙發里,胡言亂語。

何星蘭拿紙擦著金福才的嘴角道,「明總真是識大體!你不怪福才就好!」

明睿撇了一下嘴,笑道,「我不會跟他計較。」說完,提著被福才吐了一口酒水的西服到了衛生間,一下子扔進了垃圾桶里,說道,「玷污了的豈能再穿?!哼!」

看著鏡中的自己,心里的火終于憋不住了!「啊!!!啊!!!明睿!!!啊!!!」

明睿洗了把臉,雙眼依舊通紅,沒有任何力氣來想事情,決定今晚就睡在君心大廈。

酒會進行到最後,模特們戴著面具表演月兌衣舞,大廳內時不時爆發出尖叫聲,口哨聲,吶喊聲,一浪高過一浪。

丹尼爾抱著慕容雪離開了君心大廈,多奇載著醉得跟死豬一般的金福才回去了。

何星蘭走到明睿跟前說道,「明總,散場了,我們也走吧!」

「哦,伯母,我今晚在1314,不回去了。您不必擔心我了。」明睿看著藍色的星空說道。

「明總,我听說伊然她今天到了尚品羅曼大廈,她在里面做什麼工作啊?」

一听何星蘭這樣問,明睿低下頭來,認真地說道,「伯母,你放心,我不會虧待她的。」

「明總啊,你跟我說清楚,我就這麼一個女兒,我可不想看見她和那些戴面具的月兌衣舞娘一樣!」

「呵呵!呵呵!」

「你笑什麼?難道伊然真的是做」何星蘭看上去非常焦急,她搓著雙手,不停地轉圈道,「啊呀!以前她跟凌博在一起時,我就強烈反對!女孩子家不要頻繁出入這種酒色之地!她就是不听話,總說什麼為了藝術什麼都值得!哎!我這個野丫頭啊!她比臭石頭還固執啊!」

「伯母,藝術圈也分三教九流的。您不要把伊然想得和其他的模特一樣。伊然絕不是那樣的人。」

「哎!我就擔心她!你不知道嘛!她這個人性子烈,經不起激將,我就擔心她會被人利用!」

明睿突然想到了與伊然簽訂的「佯婚協議」,便笑著說道,「呵呵,她會被人利用?呵呵,被誰啊?她只要不利用別人就好嘍~」

「我家伊然很乖的!哎!小時候多听話啊!真是越大越不像親生的!明總啊!我拜托你,你可要好好照顧我家伊然哦。」

又想道伊然在婚紗大賽的表現,說道,「應該的,伊然是難得的天才。」

「哎吆!明總啊!你可不要夸她什麼才呦!哎!她吃虧就吃虧在才上了!哎!這個野丫頭!命苦哦!凌博死這麼久,她要封閉自己到什麼時候才醒過來呦!」

「伯母,您不要憂慮,看開點,給她一些時間。」

「哎!再放縱她,估計我要自己給自己收尸嘍!」

見明睿無話可說,何星蘭只好閉嘴了,她看了看藍色的星空,嘆了口氣說道,「明總,美容院還有幾個手術等我。我先告辭了。」

明睿扶著何星蘭坐進車里,紳士地擺手道,「伯母,您慢走。」

伊然沒有想到會在PARTY上遇到季總,對老鷹說了一些頭昏腦脹的話便推托了,回到空蕩蕩的家里,她關上臥室,拿椅子頂上了房門,走到窗前,看了看藍色的星空,說道,「凌博,今天我是尚品羅曼的一員了,你高興嗎?嗯,,,稿件在整理中,我會跟幾家工廠商談,不久就會有好消息,保佑我吧。」說完,關上窗戶,拉上窗簾,蓋上被子,蒙住臉面,睡去。

何星蘭回到了美容院,誰想有個黑影人站在院門口,見她的車到了,猛得沖到路中間,「叱!!!」一聲響破天際。

何星蘭被這突如其來的剎車振得腦子突然清醒了,她推開車門,一看是伊志強,沒好氣地說道,「你瘋了嗎?要不是高司機緊急剎車,你就橫死街頭了!」

「我問你,你去哪里了?這麼晚才回來?!」

「我去哪里用得著您老

先生管?」

「我跟你是離婚了,不過伊然始終是我女兒我」

「你給我閉嘴!」沒等伊志強說完,何星蘭便訓斥道,「你犯下的,要妻兒承擔,你算什麼男人?!」

「你就是稱職的母親了?我那麼辛苦賺錢為什麼?啊?!現在倒好,看不起我了?跟我離婚!你自由了?!啊?!」

「啪!」何星蘭扇了伊志強一巴掌,狠狠地瞪著他。

誰料,伊志強也狠狠地回了她一巴掌,狠狠地瞪著她。就在兩人僵持時,夏恆琪出來了,她朝著何星蘭跑過來,親切地問道,「媽!您回來了?」

伊志強像機器人一樣,轉過頭來,狠狠地瞪著夏恆琪道,「我告訴你!何星蘭!你想認誰做干女兒我管不著,我只認伊然是我的女兒!」說完,揚長而去。

何星蘭像老鷹保護小雞一樣,擺手把夏恆琪推到自己後面說道,「不要理他!然然,他是個瘋子!」

「好,我們不理他!我扶您進去。」

何星蘭一邊輕拍著胸口,一邊上氣不接下氣地問道,「美容院里,那幾位VIP客人」

「媽,您放心,我已經安排葛醫師了。」夏恆琪扶著何星蘭說道,「媽,小心台階。」

「還有那位慕容雪小姐」

「我也安排好了,您就放心吧。」

何星蘭閉目養神,幻想著是伊然在身後,對自己言听計從。

「然然,媽累了。要休息了。你回家去吧,免得你爹擔心。」

「別跟我提那個老頭子!我恨他!媽!不會是連你都不要我了吧?」

「媽不是趕你走,你能呆在我身邊我當然高興了。」

「是不是剛才伊志強他然然,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自你來美容院第一天起,我就把你當親生女兒一般看待了。」

「你可不能跟媽媽賭氣,扔下媽媽一個人不管不問哦?」

「怎麼會呢媽!」

「然然乖!今天別回去了,在這陪媽媽。」

伊然忽得從夢中驚醒,窗戶突然被夜風刮開,窗簾被風吹得上下左右搖擺。伊然定了定神,深呼吸了兩下,企圖將噩夢忘掉。她起身,關上窗戶,忽地!瞥見了窗戶上伊志強的模樣。

「啊!!!」伊然忙拉上窗簾,遮住了窗戶,心中的恐懼瞬間消失了。伊然像一個死人一樣躺下,蓋上被子,蒙上臉面,睡去。

夢里,她變成了一個三歲的扎著馬尾辮的小姑娘,高高興興地圍在伊志強何星蘭身邊,蹦蹦跳跳,歡樂的歌唱。誰知,當小伊然再轉身時,發現慈善的伊志強變成了一頭憤怒的老虎!而何星蘭變成了一頭憤怒的母獅子!老虎和母獅子撕打成一團,小伊然低頭看自己時,發現身上突然長出了綿羊毛來!她想高聲呼喊阻止他們,她想高聲呼喊救命!可是茫茫草原,只有凶殘的老虎和暴怒的母獅,伊然喊不出聲來,她憋紅了臉,抬起兩只長滿白毛的手捂住雙耳,閉上眼楮不去看老虎和獅子,歇斯底里地吶喊,她只听見自己的綿羊一般的哀嚎聲,「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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