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置著一個花瓶,瓶里養著樹枝長睫花,白瓣黃蕊,顏色化在融融燈光里。花蕊上吐著水珠,被花瓣托著,長睫直立著,還能立多久,是否生得出根須,沒有人知道。
陽光照在上面,白白的暈開,竟似顫顫地綻開了一般。
東方掣站在花前有些失神,齊冷原在旁邊叫了幾聲才恍然大悟般地「嗯」了一聲。
齊冷原簡明扼要地匯報了財務情況之後,見他仍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回頭看了看一旁的疾風,後者聳了聳肩也是一副無可奈的神情。
「先生,沒事我就出去了。」一邊拾掇著桌上的財務報表。
「唔……」東方掣停了一下,「學校那邊是不是挺忙?」
「還好,只是她的課程安排得太滿。」
「知道了。」陽光在厚重雲層之後透出淡淡的光來,有多扇落地窗的房間是明亮的,那明亮讓東方掣想念花房與那幾日的雨,那幾日的……痛苦。
他的歡歡,離開已有三個月了。他甚至直到今日仍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狠下心來放她離開,這樣的決定時刻煎熬著他的心,每時每刻都讓他生活在想念中。
他們相識已有十三年了,在那些最灰暗最痛苦的日子里,她以最無害最柔軟的姿態出現。在他一抬頭間,在她的臉上看到了跳躍著的陽光,那樣蠻不講理,連個招呼都不打的穿過重重陰霾照進他心底,他甚至來不及拒絕。
「哥哥……」那樣綿軟的童音。
「哥哥……」還有性感魅惑的低吟。
好像一切都在眼前,卻又遠得不著邊際。就像她離開前那一夜的纏綿,她流了那麼多汗,也流了更多的淚。
那樣急切地倒在床上,睡裙扯到小腿上,她兩下蹬掉了,然後是小褲,弓起身,去吻他,咬他。明明是奪嬌女敕的郁金香,妖艷起來就成了媚人的罌粟。
孩子式的急切,那麼渴望,就是想要,永別般地慘烈。去解他的襯衣,手指發抖,半天才解開一顆,解第二顆時,他抓住兩邊領子,用力一扯,扯開來,扣子 里啪啦滾到地板上。袖扣瓖著一枚嫣紅的翡,落在地上像是一滴血淚,好像隨時都會在地板上暈開,她光果的腳抬起來盤上他的腰,怕被那紅染上般,緊緊地弓起。
又去解他的皮帶,解不開,急得喘氣,他按著她的手,兩下解開。兩人的唇舌還是糾纏在一起,互相吐納在對方的方寸間。
他把皮帶扯出來,扔下去,搭扣重重一聲響。她已經在叫他的名字了,喘息一般,「掣……哥哥……」是準備好接納了,他手指出來,就要挺上去。
她的淚卻出來了,看得他心痛,他捧著她的臉,拇指有意無意的擦著她唇,「我舍不得你離開,寶貝兒!你可知道?」
「我知道,」她看著他,輕聲的說,「哥哥,這麼多年來,我怎能不知你對我的情,但是此次,你怨我任性也罷,惱我絕情也罷,我都要離開。」她頭發是挽著的,脖子上有細絨絨的碎發,輾轉間發亂了,情也迷了。往下是鎖骨,再往下是兩只尖尖的乳。凹與凸,清純與性感,是她獨特的,極致的魅惑。
在這樣極致的性感,極致的魅惑下,她的聲音卻格外地清晰,「如果,不離開,我會很痛苦,我會死掉……」
她毫無征兆的說出那個字,他眼中光芒大盛,可又在觸及她淚珠滾落時,生生凍結。他停下了所有的動作,用盡全身的力量將她擁在懷里,生怕一松間她就消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