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有些受驚,望向雲溪時,目光之中還有著未來得及斂去的怔忪之色,雲溪瞧了一眼,不免有些擔心︰「爹您怎麼了?怎麼臉色這樣難看?莫不是身子不適?」
想起姨母方才出去的身影,又問了一句︰「還是姨娘說了什麼讓您為難的話?」
提及容氏,顧將軍的臉色明顯又沉了三分,卻是忙不迭的搖頭︰「不是,她什麼也沒說,不過是我看折子看的有些倦了。」
顧將軍不自然的笑了一聲,一邊說著,一邊扶了扶額頭,借機低下頭去來掩飾臉色的不自然。
雲溪不疑有他,見父親這般,便上前了一步︰「既然累了,不若歇息片刻,容那我幫爹揉揉吧!」
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顧將軍的身後,雙手撐著,食指按住了他額頭的兩側,輕輕揉了起來。
力道不輕不重,恰到好處,揉捏了兩下便覺的確松快了不少,顧將軍此時那一刻提起來的心總算是落了下去,只閉眼感受著女兒的貼心,過了好半晌才感慨了一句︰「還是有個女兒好,這樣的貼心,不像春和那個混小子,給太子做侍讀,竟然忙到好幾個月也不回家來看看。」
听父親說起弟弟春和來,雲溪的心中一動,不由得也隨之笑了起來,道︰「那小子,就是沒良心的很,我已經寫了書信讓他在下月您壽辰之際回來,到時爹您可要好生的說說他。」
顧將軍被女兒半真半假的玩笑話逗的不住朗聲笑了起來,但是笑容深處,卻隱隱有一絲愁容隱藏其中,目光落向門外,久久未曾回過身來。
*
五月初一很快便到了,清早卻下起了雨,不大,淅淅瀝瀝的卻擾人心緒,
雲溪穿戴整齊站在窗前望著外頭的細雨綿綿,心說好好的日子竟下起了雨,定會讓來賀壽的客人不方便,這樣一想,心中不免就多了幾分的煩躁。
正出神,卻見鈺寧與春和進了院子。
春和還沒進屋就嚷嚷︰「好不容易父親的壽辰,天公卻偏偏不作美,下個雨淅淅瀝瀝的,真是煩人。」
雨水自深色傘面上一滴滴落在地面上,暈成水漬,雲溪見狀,忙拿起桌上的帕子走了過去,一邊給春和擦著身上的水跡,一邊道︰「在太子身邊呆了幾日,如今越發的刁鑽了,竟連什麼天氣都要管,你啊!」
嗔笑的語氣,帶著幾分打趣的意味,春和聞言,彎唇一笑,便那一雙沾了水跡的手攬住了雲溪的肩膀︰「數月不見,姐姐一見了面便數落我,真是教人傷心,罷了罷了,下回啊,我不回來了!」
春和比雲溪小一歲,姐弟兩人感情一向要好,是以打趣玩笑亦是家常便飯,只是于雲溪,還有另外的一份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