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皎潔的月色靜靜地灑下,就著月色他看了看手中的那塊玉佩。想不到慕容軒這麼爽快地把玉佩交了出來,雖然得到他想要的,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既是他看上的人,他便不允許別人對她心存覬覦。收起玉佩,轉身便看到天商、玄徽和黃羽都站在自己身後。
他掃了他們一眼,便對黃羽道,「這針施得如何?」
黃羽思索了下,開口道,「安小姐的體質本就虛弱,加上忘憶蠱的蠱蟲霸道,雖是施了針,但還是很難壓抑住這蠱蟲。」
「那有什麼辦法?」
黃羽想了想,卻不知道該不該開這口。厲垣見她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便道,「有什麼便說,不用顧慮。」
聞言,黃羽便道,「也不是沒辦法,只不過要想減緩安小姐體內的蠱蟲生長趨勢,那就得把她體內多余的蠱蟲引渡出來。但是,這卻要另一個人的身體來承受這多出來的蠱蟲。」
听到這話,天商和玄徽都毫不猶豫地道,「少主,請讓屬下為你分憂。」
听到他們兩個的話,黃羽又道,「這方法危險很大,不僅會節損自身的武功,而且更可能會危及性命。」
「既然這玉佩已經到手了,我會盡快安排好讓你們回來的,天商和玄徽你們先回令狐府,黃羽留一下。」
「是,屬下告退。」天商和玄徽知道少主的脾氣,可是說一不二的主,當下便退了出去。只不過,在退出去時,他們都對黃羽使了個眼色。
「黃羽,你現在就去準備,把安寧身上的蠱蟲引渡到我身上。」
「少主,這隨便找一個人便好。」
「我欠她一條命。」
雖然不明白少主這話的意思,但黃羽還是勸道,「少主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不用多說,快去準備。」
黃羽還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卻被厲垣堅決的氣勢給打斷了,最後不得不服從命令。
夜已深,東宮太子殿的書房仍燈火通明。
門外忽響起敲門聲,司徒明澈從奏折中抬起頭來,對著門外的人道,「小李子,有什麼事?」
「回稟太子,是福柔宮的侍女送來香芋糕,說是給太子殿下準備的夜宵。」
「那就收下拿進來吧。」
「是。」
遣走了送夜宵的宮人,小李子親自把香芋糕送進書房在桌上擺好,便道,「太子要不先吃點夜宵?」
司徒明澈頭也不抬,兩眼只望著手中的奏折,隨口便道,「賞你吃了。」
「這是側妃娘娘親手做的,如果賞給了奴才豈不辜負了娘娘的心意?」
「如果你不想吃那便倒了吧。」
小李子想了想道,「謝太子殿下賞賜。」小李子邊吃邊想,太子以前不是還挺愛側妃娘娘的嗎,怎麼如今竟開始冷落了呢?
吃完糕點,小李子看了看漏刻,不得已才提醒道,「太子殿下,剩下的折子不若明早再批,時辰已經不早了。」
司徒明澈看了看漏刻便道,「你先退下去休息吧。」
聞言,小李子驚恐道,「這萬萬不可,太子殿下還沒休息奴才也不敢擅離職守。」
「小李子,你自小在我身邊,應該知道本太子說話可是說一不二的。」
小李子想了想又道,「難道太子今晚又在書房過夜?」
「有何不可?」
聞言,小李子只得跪安去了。站在門外,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圓月,不禁嘆道,「可惜月圓人不圓。」
門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司徒明澈合上了最後一本折子,隨手拉開抽屜取出一幅畫作。
畫中,芙蕖漫漫,一葉小舟泛于湖上,舟上的少女伸手欲摘下湖中的芙蕖。雖然畫中少女只有背影,可是卻依然可以從背影中看出少女的卓然風姿。畫旁還有賦詩︰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司徒明澈看著畫上的少女,回想著那僅僅的幾面之緣,不知為何想念之心愈加濃烈。這對司徒明澈來說,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自小,父皇便教導自己,帝王的心思只能心系社稷江山,感情的事不能佔據太多的位置,否則很容易感情用事。但是,要想成為一位出色的帝王,的確不能感情用事。難道情之一物,當真沾染不得?
可是,自己對她似乎真有那麼一點動情了。他的女人很多,但是真正能牽動自己情緒的,似乎還真沒有。他自幼接受的就是帝王的教育,他知道如何成為一位優秀的帝王,也知道該怎麼表現自己出色的治理才干。但是,唯獨對她,他似乎有點迷惑了。他似乎是有點喜歡她,但是,難道就只是單純的喜歡嗎?
他想下詔接她進宮,但是卻又怕她成為籠中鳥。她是自由自在的小鳥,只適合在天空翱翔,呆在籠子只會折斷她的翅膀。他不想這樣,卻又矛盾地想把她留在自己身邊。
如此想來,又是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