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沈婧便驅車到了李府。雖然昨晚對南宮梓墨的說辭沒有懷疑,但她卻覺得心中有事定要過去李府一趟。豈料去了李府竟看到易琳一臉陌生的神情看著自己,沈婧驚訝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婧姑姑,小琳的病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加劇了。」南宮梓墨看了看坐在桌邊吃著東西的易琳,輕聲對沈婧道出了疑惑。
沈婧對枯顏的毒性並不熟悉,雖然曾在古籍上見過,可她卻從未接觸過這毒藥,對它更是毫無辦法。所以,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南宮梓墨的問題,索性便不出聲了。
站在一邊的李閑雖知道這枯顏的毒性,也知道易琳為什麼病情加重,可他卻不能說,因為他也沒有辦法治好她。
「我們一會便回去吧。」沈婧忽地開口道。南宮梓墨點點頭便去向李閑告辭,李閑自然不會阻撓,因為他這院子里滿是梨花,對易琳的病情只會有害無益。
易琳放下手中的碗筷,看著陌生的兩人,輕聲開口道,「你們是我的什麼人呢?」
沈婧微微一笑,回道,「我是你師傅,他是你師兄。」
李閑打量了沈婧一下,暗自驚訝,她似乎並無改變,容貌還是以前那樣。心思一轉,也不知道小梨的模樣有沒有改變了呢?
易琳有點糾結,自己什麼時候有了一個師傅和師兄了?雖然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但易琳卻對他們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所以便跟著他們回去了。
易琳坐在馬車上,一路便就看著窗前的風景,心里的心思卻是轉了又轉。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忽然會出現在這里,她似乎只記得自己剛高考完了,然後就去了水下古城探險,這怎麼一覺睡醒自己便在這里了呢?
易琳看著街上熱鬧的情景,一時間便也就把這些煩人的心思拋卻了。沈婧見她似是開心了一點,輕聲開口道,「今天是春社日,今晚會更熱鬧。」
「真的嗎?」易琳雖然對他們不熟悉,但卻很快接受了他們,因為她現在在這個地方,誰也不認識了。
「你想今晚出去游玩嗎?」
易琳想都沒想便點頭道,「當然想。」
沈婧開心地笑了笑,回道,「今晚就讓梓墨陪你出去吧。」易琳胡亂應了聲便有繼續專注地看著車外的熱鬧,心思已經飛遠了。
當晚,晚飯之後,沈婧便讓南宮梓墨帶著易琳出去玩了。易琳因為臉上的傷疤所以只得戴了斗笠,可南宮梓墨那人一站在她身邊,那關注度實在高得很,易琳心里有點小小的郁悶了。她現在開始有點明白,為什麼剛剛婧姑姑堅持讓她戴著斗笠才出門了。
南宮梓墨似是看出她的不開心,輕聲道,「要不我們去個安靜點的地方?」這話易琳更是郁悶,出來玩不就是圖個熱鬧嗎,怎麼就往安靜的地方去?
易琳心思一動,回道,「你看到那邊的煙花檔攤子沒有?」
南宮梓墨輕輕點頭,反問,「你想玩煙花?」
易琳點點頭,南宮梓墨轉身便往那賣煙花的地方去了,她偷偷地便溜走了。易琳暗自偷笑,轉眼便沒入了人群當中去了。
剛剛出來的時候,她看到沈婧看她和南宮梓墨的眼神似是有點問題,所以便特地不讓侍從跟著他們。易琳暗自了然沈婧的心思,可她卻沒有那心思。
雖然易琳沒了記憶,但她卻有過人的記憶力,所以她已經知道回去的路了。既然如此,那麼她自己一個人去逛著更好玩了。剛剛出來的時候,她還特地從她房間里拿了些銀子出來,偷偷帶在身上。
當南宮梓墨買了煙花回來的時候,易琳早就沒了蹤跡。南宮梓墨緊張得一塌糊涂,馬上便回去派下人去找。
躲在暗處的厲垣見他那樣子,不禁揚唇一笑,其實易琳便在他剛剛買煙花的攤子前買煙花去了。
易琳買了煙花,正要付錢的時候不料被人一撞,差點就被人撞倒了。那人道歉之後便離去了,當易琳要拿錢袋的時候卻發現錢包已經不見了。
易琳當下憤怒地追了上去,要抓住剛剛那個人。可人家實在跑得太快了,她怎麼也是追不上去的。正當易琳要放棄的時候,腰間忽地一緊,自己輕易便被人攔腰抱著飛了起來。
易琳轉身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是誰?」
厲垣沒有回話,卻道,「你要不要拿回你的錢袋?」
「當然要。」
「那不就得了,閉嘴。」
易琳當真乖乖閉嘴,很快便把那小偷給攔下了。易琳一下地,便對那小偷道,「快把錢袋還給我。」
附近的人紛紛停下腳步看著他們三人,那小偷裝著不知道她在說什麼的樣子,反問道,「小姑娘,你到底在說什麼?」
「我的錢袋,你偷了我的錢袋,快還給我。」易琳一邊說一邊伸手去向他討要錢袋。
身旁的厲垣見他似是不願意拿出錢袋的樣子,隨手一揮,掌風一過,他猛地被打了出去,剛偷的錢袋也來不及藏好所以便跌落在地。
易琳一見自己的錢袋毫不猶豫便上前去撿了起來,那小偷還想反抗卻被厲垣的掌風又給摔了出去。易琳見他摔得那麼慘,當下不忍便對厲垣道,「算了,他也被你打成那樣子了。」
易琳勸住了厲垣,便走上前在那小偷的身邊放下了一錠銀子道,「雖然你偷了我的錢袋,但把你打傷非我所願,所以這是給你的醫藥費。」說罷,她便飄然離去了。
走到厲垣身邊的時候,她愉快道,「謝謝你幫我搶回錢袋,我請你去吃東西吧。」
厲垣走在她的身邊,許久這才道,「為什麼要給錢那個人呢?」
「因為你把他打傷了。」厲垣沒有回話,因為覺得她的邏輯不通,卻又想在這問題上過多糾纏。
易琳看著一家還算不錯的酒館,看里面的布置還是不錯的,當下便進去要了一間包廂。
進去包廂之後,易琳率先摘下了頭上的白紗斗笠。看著他還不摘下自己的斗笠,問道,「你怎麼就不摘下斗笠呢?」
厲垣沒有回話,易琳又道,「算了,不摘就不摘,我難得理你。」接著便點了幾樣小菜點心,易琳雖然不餓,但點心做得實在不錯,所以她也沒少吃。但是,其實厲垣自此至終都沒有拿起筷子,這桌上的東西基本就是易琳一個人消滅掉的。
易琳看了看他一臉淡然地舉著茶杯,不時看看自己,她覺得甚是奇怪,便道,「我們認識?」
厲垣沒有回話,卻反問道,「你覺得呢?」
易琳無奈,這樣的問題她才不願意去猜,反正對他沒印象。既然客也請了,情也算還了。雖然他都沒有吃過,但易琳付錢之後便很不客氣地對他道,「那我們就此別過了,後會有期。」
厲垣也不回話,看著易琳慢慢又消失在人海中時,唇邊的笑意又是一閃,卻使著輕功很快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