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起來,易琳剛剛睜開眼,看著自己花白的頭發,一時間嚇傻了。站在門外的小穎知道她已經醒了,于是試探著問道,「易小姐,我能進來了嗎?」
這話一說,易琳大叫道,「你馬上給我走。」說罷,便開始哭了起來。小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卻也慌了神,馬上便去找來了沈婧和南宮梓墨。
沈婧來的時候,南宮梓墨顯然已經在門外等了許久,見了沈婧忙道,「婧姑姑,快進去看看。」沈婧點點頭便進去了,南宮梓墨和小穎均在外守著。
沈婧一進房,走近床邊便听到易琳伏在被子里哭泣。沈婧坐在床邊,伸手撫上易琳的被子,輕聲道,「小琳,發生了什麼事情,來告訴姑姑。」
易琳沒有回話,沈婧正要掀起她的被子,卻不想听到易琳道,「不要。」沈婧不解,輕聲道,「小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易琳沒有回話,只一直在哭著。沈婧忽地想起枯顏的毒,輕聲道,「小琳你到底怎麼了?」
哭喊了許久,易琳這才漸漸平復下來,沈婧這時候又道,「小琳別怕,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有姑姑。」
易琳已經哭了好一陣子,覺得這樣藏著掖著也不是辦法,所以便開口道,「姑姑,我的頭發全都變白了。」
聞言,沈婧卻不太驚訝,考慮了一下便決定把她中毒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易琳認真地听完沈婧的話之後,腦海里瞬間空白了。如此說來,自己還會有多久的時間活在這世間呢?
「小琳,會沒事的,姑姑正努力地為你找解毒的方法。」說著,沈婧便伸手掀開了易琳身上的被子。
易琳這一次終于沒有掙扎,雖然沈婧早便猜到有這一天,可當真看到的時候還真是驚訝了,也難怪小琳會哭了那麼久!
沈婧安撫了易琳一番之後,說了好一陣子後她還是不願意見人,沈婧便讓她在床上休息自己便出去了。
南宮梓墨一見沈婧出來,忙道,「姑姑,小琳到底怎麼了?」
「她的頭發全都變白了。」沈婧說完便吩咐小穎去準備了梳洗的水和早點,因為易琳不想見任何人,所以她得親自送進去才行。
沈婧把東西換了好幾遍了,這都下午了,易琳卻還躺在床上不願意起來。沈婧無奈,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去勸。
易琳一直在床上躺到了午時,她肚子開始餓了起來。此時,沈婧又把東西送了進去,勸了好一陣子,易琳這才起床梳洗。看著銅鏡中滿頭白發的自己,易琳心里不悅一手拿掉了面前的銅鏡。
沈婧輕輕一笑,卻重新拿起銅鏡道,「小琳你看看,這樣的你還不是一樣漂亮嗎?」沈婧特地挑了一件白色的紗裙,又把她的頭發用一根淺藍色的綢帶束起。這樣看起來似乎真的別有一番風情,可易琳卻是固執地不願意去看。
沈婧也不勉強,笑著道,「不看就不看了,去吃點東西吧。」易琳沒有回話,只輕輕點了點頭跟著沈婧來到了桌子邊去。
沈婧把剩下的食物收拾好帶出房間,易琳便呆坐著一時間實在不知道該做點什麼。忽地,外面傳來一陣動听的笛聲,易琳知道南宮梓墨一直在外面。可她卻不想理會,因為實在沒有那個心思。
南宮梓墨一直吹奏著輕快的曲調,一時是林中鳥鳴,一時是山泉叮咚,一時又似花間蝶舞翩躚,一時又似流雲微風輕拂。
易琳听著這輕快的曲調,心里的不快似是慢慢消掉。雖然還是有點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但心情總歸是好了許多。
易琳想起了以前行走在山間的愉快心境,那時候的她有一個遠大的夢想。她希望以後能游歷四方,過一種瀟灑肆意的生活,那一直是她的夢想。從小到大從沒改變,如今她是不是該把這行程提前呢?
正想著,沈婧便又進來了,手中還拿著一把古箏,輕笑道,「梓墨讓我拿來給你的,說是解悶。」
易琳勉強笑了笑,接下沈婧手中的古箏道了聲謝。沈婧撫上她的發,笑道,「傻孩子,別和姑姑說謝。」
易琳沒有回話,卻道,「要不讓我替姑姑彈奏一曲吧。」沈婧笑著點點頭,易琳把古箏放下調試了音色,便開始彈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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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終,易琳抬頭對沈婧一笑,沈婧知道她已經平復心情了,亦是回以一笑。在房外的南宮梓墨卻是沉醉在曲中的意境,久久不能抽離。
門被打開了,易琳和沈婧一道出了房門,卻見南宮梓墨呆呆地站在梨樹下,白色的花瓣落到他的肩上引得一只蝴蝶在他肩頭流連。
沈婧和易琳相視一笑,易琳暗自下了決定,她的夢想一定要盡快實現!有了夢想的力量,一切的外物似是輕了不少。即便滿頭白發又如何,即便歲月不多又如何,她還是她,那個敢于追尋夢想的自己還是沒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