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浮香亭。
是夜,月色清朗,漆黑的夜空掛滿繁星。一襲月白紗衣的女子正跪在浮香亭里,手執龜背喃喃細語。忽地,女子把龜背內的貝幣倒在地上,女子仔細觀察貝幣,臉色忽地變得凝重起來。
「靈兒。」
聲音剛落,在女子身後便出現了一名宮裝少女。她侍立在後,輕聲道,「公主有什麼吩咐?」
「去把君炎殿下請來。」
少女領命而去,使著輕功隱沒在夜色當中。女子抬頭看了看天上的皎潔月色,輕聲道,「希望月神庇佑,吾弟安康福寧。」
不一會兒,剛剛那名少女便領著一名男子來了。少女自動隱退到夜色當中,把空間留給了兩人。
男子率先開口道,「皇姐,這麼晚還讓我過來,想必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女子轉身看了看身後的皇弟,輕笑著道,「沒事,姐姐難道就不能喚你來?」
男子輕笑著搖頭,回道,「再過兩天就是皇姐的大婚,皇姐是不是緊張了,所以找我來說說話呢?」
女子沒有回話,撫上那張與她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容,輕笑著道,「我們家君炎也長大了,越發的英俊,是不是也該把你的終身大事給辦了?」
男子笑著回道,「父皇都說讓我再逍遙個幾年,姐姐你就別操心了。」
「你看姐姐不是都要成婚了嗎,你跟我一樣大難道還不該娶妻?」
他沒有回話,只一臉無奈地看著自家姐姐。女子仔細打量了一下他的表情,問道,「難道皇弟真沒有喜歡的女子?」
他很是瀟灑地搖頭道,「皇姐,要是我有喜歡的人,一定第一個告訴你。」
女子的心稍稍安穩了一些,暗自慶幸或是卦象有誤。但是,她的卦象向來準確,這次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男子仔細打量著她的面色,奇道,「皇姐怎麼忽喜忽憂?」
女子聞言,一笑而過,回道,「皇姐還不是擔心你的親事。」
「皇姐你就饒了我吧。」說罷,便裝出一副哭喪著的臉看著女子。
女子笑罵,「行了,快回去休息吧。」
男子無奈回道,「皇姐,你大半夜讓我出來就是為了說這麼幾句話?」
女子挑眉一笑,回道,「難道不行?」
男子舉手投降,回道,「皇姐,你說什麼都行。」
看著他沒入黑暗當中,女子姣好的面容卻也難掩那抹愁緒,她又再次跪在地上輕聲誦頌經文。
暗夜中有人一閃而過,很快便消失了。那人沿著宮殿檐角輕輕松松便到了東宮殿的偏廳,雖已夜深可這偏廳卻燈火通明。
那人跪地道,「參見太子殿下。」
「起來吧,今天又看到了什麼?」
「湘君公主今晚又像往常一樣在月下祝頌,但今晚她在佔卦之後卻讓君炎殿下去了見她。」
「她都說了什麼?」
「公主向君炎殿下提起他的婚事。」
司徒明澈仔細思量了一番,他一早便猜到史湘君把她弟弟帶來的目的,無非便是想讓明澄嫁去他們西蜀。她這如意算盤還打得真好,明澄是他們東籬國最尊貴的公主,讓她嫁去西蜀豈不就是讓他們有了軟肋。如此一來,東籬勢必要加入南曜國與西蜀國的紛爭,這樣的事情他可不想看到。
況且,父皇曾下了命令絕對不可與南曜為敵。雖然他並不知道原因,但曾听宮里的老嬤嬤說過,似乎是因為南曜國嫁來和親的公主因為父皇而死,父皇有所愧疚所以便下了這麼一道命令。
「太子殿下,屬下還有事情回稟。」
這話把司徒明澈的思緒打斷,輕聲道,「說吧。」
「君炎殿下似乎與易琳小姐有過節,之前在街上的時候差點就出手打了易小姐。」
這話一說,司徒明澈忙道,「這是怎麼回事?」
「屬下不是很清楚,但後來易小姐被一個戴著黑斗笠的人給救走了。」
司徒明澈想了想,便又道,「那是什麼人救走了她?」
「屬下查了,可竟然查不出來。」
司徒明澈沒有回話,揮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那人離開後,司徒明澈一手拂去偏廳里的所有燭光,從窗邊使著輕功往宮外去了。
司徒明澈使著輕功,很快便出現在南宮梓墨的那所別苑里。他在屋頂上來去,很快便找到了易琳所在的房間。
司徒明澈進去後竟發現這只是空床,易琳卻不知到哪里去了。正猜測的時候,卻听外面似是有了腳步聲,正要隱去身上的氣息的時候,可已經被發現了。
「出來。」
司徒明澈知道對方一定是高手,卻也不躲避大方出來了。月色下,司徒明澈的一襲白衣更是把他映得俊逸出塵。
司徒明澈一眼便看到了他懷中的易琳,怒道,「你抱著她要去哪里?」
厲垣卻並未回答,徑直把她抱回了床上,替她蓋好了被子,這才轉身對司徒明澈道,「你以後最好離她遠點。」
「你是誰?」
「我是誰你遲早會知道的,但對她你最好就不要有非分之想。」說罷,厲垣便轉身離開了。
司徒明澈轉身看了看床上的易琳一眼,只得也轉身離開了。躲在外面的黃羽暗自為剛剛的氣氛抹了把汗,這幸虧兩人沒有動手,要不然這得多郁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