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一只冰涼的手搭在了丫丫的肩上,是個女人的手。丫丫動了一體,女人將她扶坐起來,她愣愣的看著她,是SUSU。
SUSU慢慢的替上穿好衣服,襯衫的紐扣已經被撕落的零零散散,SUSU只能盡量讓它遮住女人的身體。丫丫看著放在身邊的一件裙子,這件應該是剛才男人扔下的吧。艷紅色的低腰短裙配上俗氣的珠片,她當然知道這是什麼,VIRGIN的每個賣酒妹的工作制服。
SUSU看著丫丫對著裙子發呆,吸了一口氣,「正哥說,現在開始你在這里上班。」
丫丫不語,手中捏著那件裙子,苦澀的笑著,看著SUSU。她沒想到此刻進來會是她,她應該還在恨她。
SUSU似乎會意到丫丫的疑問,說道︰「在正哥手下,第一要做到的就是安分守己。現在大家都是姐妹了。」
丫丫的手收緊了,安分守已,是的,對于像她這種為了接近大哥出賣姐妹的,為了套取信息出賣愛情的,為了自保出賣愛人的,怎麼能和安分守已搭邊呢?這樣勢必是失敗的。
丫丫似乎想通了什麼,拿起那件衣服,從沙發上站起來,她毫無避諱的在SUSU面前換上了那身艷麗的裙子,她對SUSU笑了笑,自信的,美麗的,但在SUSU的眼里是悲涼的。
丫丫朝SUSU笑了笑就走出了辦公室,她徑直走到吧台,她忽略了她一路來那些姑娘們異樣的眼光,她從老車手里接過一桶啤酒,回頭看向酒吧,五顏六色的燈光中,紙醉金迷的風景,她忘卻了身上的疼痛,從今以後她就要在這里生存,曾經她為了逃走而吸引的男人將她送回了這里。她又回到了起點,她要讓那個男人後悔。她不會輕易放棄,她的任務還有沒有完成。
這之後有半個月周天正都沒有出現在過VIRGIN,阿力會隔三差五的過來巡視,他當然不會把丫丫的情況告訴周天正,這個是他的禁忌。
這個半個月內,周天正做了很多事情,他終于和墨西哥人接上了頭,那是一個叫菲爾頓的大胡子男人,他們在一家叫"JEANE"的意大利餐廳。
他贊賞的看著周天正,他們坐在隔桌,表面沒有交流,可是卻通了很久電話。當王城帶著他的手下在玫瑰堂苦守的時候。王城當然不會知道,菲爾頓是個虔誠的天主教徒,他當然不會把交易放在自己心中認為的最純淨的地方,若不是當天一個人的提醒,他幾乎也要錯過了。然後他又翻看了很多資料,才發現原來那首歌是一首翻唱歌曲,原來的歌是為了紀念很久以前一位轟動世界艷星的,那位艷星的名字中就有一個單詞叫"JEANE"。
王城因為跑了個空更加氣急敗壞,自家的店生意又日落千丈,于是就派人去VIRGIN搗亂。派去的人卻被幾個不明身份的那人打得落花流水,弄得落荒而逃。
周天正听著阿力跟他訴說著昨天晚上發生在VIRGIN的事情,「那些事什麼人!」
「是一個公子哥的保鏢。」
周天正有點奇怪,如果說是保鏢,最後護著自己的主離開就是了,何必和人打起來。
阿力猶豫著說著︰「听說這個人是為了那個……啞巴。」
周天正點燃一支煙,從那天起,他或許有了癮,外人看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抽煙只是為了不想她而已。
不知道什麼開始,她已經完全適應了這個叫VIRGIN的地方,這是她第一次用心去體會這個地方。
SUSU的兒子真的很優秀,她想送他出國接受更好的教育,所以她很賣力。丫丫心中有愧,但在那一夜後,她們冰釋前嫌,她知道SUSU的兒子其實不是阿力的,是她跟以前的男人生的,後來那男人跑了,阿力以前追過SUSU,可是她始終放不下,雖然她曾經和阿力上過床,可是那只是一種需要而已。她目前所有的重心都是兒子。
MANDY,她知道她對她有所芥蒂,因為阿力的關系。但是也不曾待薄她,她知道她是個聾啞人,所以吩咐姐妹可以的時候提醒一下。這就是她能做到的了。
ROSE,又開始會和她有說有笑,甚至比以前她們曾一起住的時候話更多些。因為她認為現在她們才算真正的姐妹。
ROSE對著丫丫笑著,「你那郭少又來了!」
丫丫皺著眉看著坐在老位子的年輕人,在他眼里也就是個紈褲子弟而已。丫丫拎著一桶啤酒走了過去,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手機上打著字,「老規矩?」
那個叫郭少的男人約莫20出頭,他身邊始終有兩個面無表情的墨鏡男,就算他抱著VIRGIN的女人狂啃的時候,那兩個男人還是面無表情。
「好的。」
「今天準備叫誰呢?」
郭少看著丫丫的手機,「你難道不知道我想叫誰嗎?」
丫丫笑了笑聳聳肩,郭少只能也聳聳肩,「你安排吧!」
丫丫對他笑著,那笑既純情又嫵媚,既多情又無情。她轉身走到MANDY那邊在手機上敲了幾個字,MANDY便會意了。
這一切都沒有逃過站在門口男人的眼楮,他斜靠在入口,嘴里叼著煙,看著女人穿著那件艷麗的紅色短裙。她的短發服帖的並在耳後,耳墜上的水晶耳環閃閃發亮。
時不時短裙上還會有一些光芒一閃一閃的,他不記得VIRGIN的裙子是這樣的。周天正又觀察了一會兒,她發現那些燈光是丫丫身上獨有的。
阿力看出了他的疑問,解釋到︰「啞巴弄了很多這些小燈別在身上,然後把遙控器給那些包她桌的客人,只要客人一按,她就能隨叫隨到了。」
周天正挑了挑眉,聰明。
此時,丫丫身上月亮形的燈閃了,她走到了靠近吧台的一桌,和那桌的男人又談笑風生起來了。「丫丫,啥事能把那心給我呀。」
丫丫挑著眉笑著,「你再多買一打我就考慮。」
「好,再來一打。」那個男人直接從皮包里抽出幾張鈔票塞到了丫丫裙子的胸口處。
丫丫也笑著,從吧台提了一桶啤酒,從腰間的小包里取出小巧的遙控器,「心在這里,今天就歸你了。」塞進了男人的手里。
男人捏了一下她的手臂,「小調皮!」
周天正看著眼前的一切,心中說不出的苦澀,女人完全是另一種形態,如果說之前他愛的那個是堅韌的水仙,那現在則是致命的罌粟。從進來的那刻起,男人的眼楮就再也沒有離開過她。
周天正悄悄的嘆了口氣,扔掉了煙頭,在瞥了一眼丫丫,便走進了辦公室。在看到那張寬大的沙發後,那不堪的一幕再一次跳入他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