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弈城只穿著一身尋常的家居服,和平日里西裝革履的正式裝扮大相徑庭。
少了平日里的冷漠和嚴肅,他臉上掛著幾縷清淺的微笑,襯得他更似一位疼愛妻子的丈夫。
夏初曉痴痴地望著他,原以為這麼多天了,自己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獨來獨往的生活,習慣了一個人面對那些刻薄的流言蜚語,原以為自己對他是沒有怨氣的,可真真見到了,卻又止不住委屈,毫無聲息這麼多天,他終于舍得回來了麼?
「最近怎麼樣?孩子,還好嗎?」顧弈城見她醒了,一時竟也無言,分開也不是太久,一個月,兩個月,或者更長些?她的確和顧奕菲所說的,除了肚子,其他地方都變瘦了,而且,也許是剛睡醒的緣故,精神狀態看上去也不太好。
「嗯。」夏初曉低低的應了一聲,又垂下頭,他是在關心她麼?還是孩子?可是,他不是一直想要殺死這個孩子嗎?
難道這次回來,他又想要舊話重提媲?
夏初曉忽然不想理他,也沒有精神氣,閉上眼,可肚子里的小家伙卻不是和她一個心思,不知道是不是見到了爸爸特別激動,又開始鬧騰起來了。
隱隱又想作嘔,輕輕撫著胸口,勉強壓下,只是眉心緊縮,臉上的神色更糾結了些。
她剛撐著身子坐起來想要喝水,突然感覺肚子像被打了一下。
「咦?」一下子忘了那些委屈,夏初曉奇怪的看著自己的肚子,沒什麼動靜,過了一會兒,突然又是那種感覺,好像被打了一下,而且她還明顯的看到自己的衣服動了一下。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胎動?
她連忙將自己的衣服拿起來,雖然前不久陸佩瑜和她說過,懷孕四五個月時,她偶爾會有胎動,但是不知道是動靜小還是她自己沒有在意,她還從來沒有感覺到過,像今天這樣明顯的還是第一次!
她好奇的把手放在剛剛動的地方,慢慢的撫模著,寶寶好像有生命一般,過了一會兒,竟然會隨著她的手移動而跳動。
顧弈城看著她一個人痴痴傻傻的模著肚子笑,不由擰起了眉,眼楮也隨著她的手在她肚子上輕輕的滑,她是怎麼了?不會又出了什麼事吧?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夏初曉?」
「嗯?怎麼啦?」夏初曉忽然沖著他燦爛的笑,只是手還在自己肚子上輕輕撫模著,過了一會兒,才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的,對著顧弈城激動道,「老公,寶寶動了呀,隔著衣服我都看到它動了,而且好厲害,我的手去模肚子,手到哪兒,寶寶就踢到哪兒,好神奇呀!」
她竟然叫他老公麼?顧弈城怔了怔,視線從她含笑的眼角又滑到她的月復部,那是,他的寶寶麼?
猶豫著,顧弈城把手蓋在了她的小手之上,一會兒,又把耳朵貼了上去。
自從知道她懷孕後,他就從未期待過這個孩子,更沒有做過任何父親該做的事,而,他也從未做過父親,不知道看著自己的孩子一天天的成長,會是怎樣一種感受……這是第一次,他真的感受到了寶寶在動!
「呵呵……」夏初曉笑著,輕輕抱住了他的腦袋,其實,他也是很愛這個孩子的吧?只是因為……不過現在,他也不會再說出那樣殘忍的話了是不是?
只是懷孕這麼久,寶寶一直這麼安靜,安靜到她除了看到肚子一天天的變大,便再也沒有什麼感覺了。
她第一次,有了要做母親的感覺。
「對不起。」顧弈城忽然旋身擁住了她,頭深埋在她頸間,沉沉的嘆著氣,「對不起,初曉,先前是我魯莽了,多謝你,照顧好我的孩子。」
從發現她懷孕到現在不過兩個多月,他卻沒有一天陪在她身邊的,她雖然不說,但剛剛見到他,卻沒了往日的快樂和溫順,過分的安靜,小嘴一撇,滿是委屈。
夏初曉愣住了,手還搭在自己的小月復,他這是,在向她道歉麼?
顧奕菲說請了私家偵探去取他和舒夕夕的毛發做DNA,可似乎這件事進展的並不順利,這麼久了,還沒有個頭緒。
夏初曉一直以為,因為顧弈城有了夕夕這個女兒,才會不要她的孩子,可如今,他卻又轉了主意,難道,真像是顧奕菲所說的那樣,那個女孩兒,根本就和他毫無關系?
「初曉,對不起。」而就在她發愣的瞬間,顧弈城又擁緊了些,輕輕撫著她的後腦,抬起她的下顎,唇輕觸,卻一發不可收,黏住,深入……
「唔……」一切仿佛還是在雲霧,夏初曉腦子混沌著,不由握緊了他的腰,手又抓緊了幾分,幾乎掐進了他的肉里,唇掙月兌不得,只能勉強斷斷續續的拒絕,「不……不要……」
只要一想到他和舒靜怡在一起,甚至可能有一個孩子,她就無法說服自己再這樣,其實,她並沒有自己預想中的那麼堅強,那麼不在乎,女人都是有潔癖的生物,她和她們一樣,希望自己的男人,只屬于自己一個人。
但顧弈城卻不放,反而勾住了她的小舌,更加用力吮-吸著。
良久,才將她放開。
「呵呵,初曉,我想你,好想好想……」顧弈城溫柔的笑著,溫暖的仿佛就像秋日的暖陽,手插在她的後腦,輕輕揉著她的發絲,可他越是這樣,夏初曉心里卻越是打鼓,天吶,顧少該不會是受了什麼刺激了吧?怎麼會突然性情大變?
當然,快兩個月了,雖然也稱不上突然,但至少和之前和她冷言冷語的那個男子,卻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了!
可她卻問不出口。
在顧弈城面前,她從來都沒有說「不」的權利。
顧弈城忽然盯著她的臉,微微蹙眉,也不說什麼,按著她浮腫的眼袋,好一會兒,笑,「臉色不太好呢,是不是這幾天沒睡好?」
夏初曉臉色一紅,都這樣了,她要是還能睡好,那可就真是沒心沒肺了!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先去洗個澡,有什麼話,咱們一會兒再說,嗯?」
夏初曉點了點頭,顧弈城又吻了吻她,進了浴室。
夏初曉躺著無聊,想起剛才的一幕更覺得不可思議,顧少竟會對她這麼溫柔這麼體貼?
呵呵,難道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她樂呵呵的傻笑著,從床上坐了起來,顧弈城把衣服扔的滿地都是,她干脆彎著腰,一件一件的撿起來收拾好。
撿到他西服的時候,手竟然有些發抖,一個精致的紅色絲絨盒從西服口袋里掉了出來。
夏初曉忍不住好奇,她瞧了瞧浴室,里面的人一時半會兒大概並不會出來,于是偷偷的打開來看。
是一顆圓潤透亮的大珠子,四周仿佛還縈繞著一圈淺紫色的光芒。
放回去,可不知道為什麼,鬼使神差的,她竟然繼續翻著,把所有的口袋都檢查了一遍,有酒店的開-房記錄,都是在海城,登記人是他,一個人。
浴室的水聲停住,她立刻塞了回去,回到床上仰面躺著,只有一間房啊,那是不是他和舒靜怡,真的住到了一起?可是他的衣服上沒有什麼女人的香水味,也沒有染了色的長發,她記得,舒靜怡的頭發是染了褐色的。
「在想什麼?」顧弈城只披著浴袍就出來,松垮垮的也沒有系上腰帶,躺倒她身邊把她環在胸前,嗓音低啞,輕輕餃著她的耳垂,舌尖輕挑,「老婆,我想你了……」
「你還沒吃晚餐吧?我去給你弄一些……」夏初曉心不在焉的推開他,這是她從未遇過的,想不出答案,心里有些煩躁。
「不用!」顧弈城輕輕揉著她的身體,手不受控制的滑入了她的衣內,勾勒出她姣好的曲線,又壓低了身子,貼著她的臉,「我想吃你……」
他灼熱的掌心移動一寸,夏初曉心里的抗拒便少了一分。
手不自覺的就向著他的後腦伸去,身體不由自主的就開始迎合,他下巴上的胡子刮干淨了,嘴巴的空氣也變成了她熟悉的清新,唇齒相纏,說不盡的柔情蜜意。
身上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告訴她,她愛這個男人,無法抗拒!
「咳咳,弈城,你出來一下!」
咳……
夏初曉囧了,立刻撒開手捂住自己的臉,老天,誰能告訴她為什麼婆婆大人會在他們房門外?她到底又站了多久?他們那個……是不是都被她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