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同床共眠
乖寶貝，太給力了！
眾人心里大贊。糖糖睜著明亮的眼楮看媽媽。
簡潯眉尖淺蹙，這孩子的腦瓜有時很讓她頭疼。
「糖糖，媽媽真的要走了，你乖乖听爺爺女乃女乃的話，媽媽過些天再來接你。」都這樣了，簡潯也深知不能再強硬拆散女兒和他。也罷，就讓女兒和他多待幾天，過些時候再和他好好談談孩子的撫養問題。
「媽媽別走！」不要不要，就不讓媽媽走。
糖糖急，小手死死拉媽媽，「糖糖晚上沒有媽媽睡不著覺，昨天晚上糖糖就沒睡好，媽媽你看，糖糖好大好大兩個眼圈哦！」
媽媽常說不好好睡就會有黑眼圈，有了黑眼圈就不漂亮。糖糖指著自己的眼瞼，小臉著急往媽媽湊，「媽媽看嘛，你看看嘛。」
其實糖糖年紀小小，根本沒有黑眼圈，而且天黑，就算有也看不見。
簡潯心酸看女兒，糖糖眼楮腫腫的，這些天她哭得太多，先前也大哭了許久，到這會兒余腫未散，看進簡潯這當媽的心頭，一哽一哽的難受。
「是啊，你看孩子都這麼說了，小潯，留下來。」
「都是當媽的人，我不相信你真能狠心丟下糖糖。」
大家一言一語勸，實在沒有不留下的理由，或者回去的理由與糖糖相比，微不足道。簡潯沉默許久，終于點頭。
開心，大家都松口氣。
她要留下，昑恩耽誤不得，立即駕車去外面給她買洗漱用具。
夜深，夏蟲呢噥，飛螢扇翅。明天各自還有自己的事，媽媽一行人戀戀不舍離開。
媽媽留下來，糖糖興奮得不行。此時糖糖動如月兌兔，滿屋子跑。
爸爸的房子好大，可以和媽媽躲貓貓。
「媽媽，你來找我呀，快呀快呀……」小家伙往二樓跑，站樓梯口沖媽媽招手。
「藏好，媽媽來了。」簡潯笑眯眯點頭，跟著跑上去。
一大一小的身影已經消失，樓梯下，听她和女兒哈哈大笑。此時，昑恩方才深刻體會曾經他嗤之以鼻的一句話︰希望時間就此停留。
他替簡潯買了換洗衣物，洗具，還有一套素色長裙。清清雅雅的顏色，是她喜歡的，應該也是為她的明天準備。
簡潯給女兒洗澡，糖糖拉著她硬要在浴缸里泡泡。
「糖糖乖，爸爸還要洗澡呀，咱們舒舒服服的泡泡，爸爸該等急了。糖糖想要爸爸等嗎？」
糖糖呶嘴，很認真的搖頭，「不要，不要，糖糖不要爸爸等。爸爸和咱們一起泡泡。」
簡潯驚，心想沒勸服女兒，不會反招一只狼吧！
雖然在一旁听得開心，但女兒的童趣也令昑恩發汗。
他看簡潯，靡靡燈色下，果然見她面緋似火。
「你和女兒慢慢洗，我去隔壁。」家里多的是房間，淋浴間也不止一個。雖然女兒的提議令他心癢，但他明白——萬萬不行滴！
失望，糖糖看爸爸找出他的換洗衣物，「爸爸，你真不和我們一起洗？」
爸爸真是的，昨晚都和糖糖洗了，今天加上媽媽，他是嫌人多麼？要不……
「如果爸爸覺得人多，那爸爸和媽媽泡泡，糖糖一會兒再來。」
「小孩子，什麼都不懂別亂說話！」臉色本來就紅，此時簡潯更被女兒的一席童言燒得全身非燙。
糖糖可愛的癟嘴角，「媽媽總說糖糖不懂，可你又不給糖糖解釋，糖糖怎麼會懂嘛！」
這要怎麼解釋，簡潯完全被女兒打敗！
昑恩笑看女兒，「乖乖的，別和媽媽 嘴，好好洗澡，爸爸待會兒過來。」
別說簡潯，就在這相處的兩天里，昑恩也經常被女兒無厘頭的問題和對話雷倒，想想這幾年由她來應付女兒，也真夠辛苦。
他離開，簡潯這才覺得空氣沒那麼凝滯，她拿起女兒的衣物，見小家伙還在嘟嘴，笑笑，「忘記爸爸說的了？嘟嘴的糖糖不好看。」
啊，不好看？對哦，對哦，爸爸媽媽都說自己笑起來才是全世界最漂亮的人兒。
糖糖嘴角彎彎，「媽媽，糖糖這樣呢？這樣是美人兒不？」
「是啦，是啦，天全下就你最美！」
臭美！
糖糖嘻嘻嘻直笑，一蹦一跳和媽媽走進盥洗間。
接下來的局面更令簡潯頭疼，糖糖不松爸爸的手，又死死揪媽媽衣角，「不要，糖糖不允許！」
因為昑恩進來和糖糖道晚安，小家伙急了，生死要和爸爸媽媽睡一起。
「米米說每晚她都和爸爸媽媽一起睡的！米米都可以，為什麼我就不行？」不放不放，說什麼也不放，她要像米米那樣，睡爸爸媽媽中間。
「糖糖，別任性，媽媽要生氣了。」
呀，媽媽生氣？那糖糖要不要哭呢？一哭媽媽就不會生氣的。
想著想著，糖糖扁嘴，小家伙這兩天哭功修煉得爐火純青。清亮亮的大眼楮瞬間就霧氣騰騰，看媽媽，糖糖不說話，只抿嘴角，盈盈欲泣。
可憐兮兮，惹人疼惜。
真是受不了這個寶貝蛋，簡潯看他，他的神情很正經很正經，很嚴肅很嚴肅，仿佛真是和她一樣苦惱。
可，才怪！
昑恩心底早就樂翻天了。
「女兒硬要我們一起睡，怎麼辦？」無奈，只好問他。
他緊眉，糖糖也淚眼汪汪看爸爸，昑恩默了許久，終才沉吟說，「沒辦法，只能這樣了，總不能惹糖糖早上哭，下午哭，這大半夜還哭吧！」
這孩子，怎麼成水做的了。
簡潯揉揉女兒滑女敕的小臉蛋，「快，到床上去。」
噢，好耶！爸爸媽媽同意了。
糖糖開心，兩條白的小腿咚咚咚跑去床邊，跪上去，滿床打滾，「來呀，來呀，媽媽爸爸快來……」
說實話，和他同床，簡潯心里百萬個不願意。可女兒那麼渴望的目光，她又狠不下心拒絕。不敢看他，簡潯往大床走，「晚上不準亂動，小胳臂別打到媽媽。」
「不會不會」，糖糖趴床上望他們，「糖糖小胳臂頂多打爸爸，才舍不得打媽媽呢。」
哼，小寶貝，就你會賣乖。
簡潯與他同時輕笑。
這樣的感覺真的好幸福，爸爸媽媽在兩旁守著自己，好安心，好溫暖，自己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孩。
這樣的感覺真的好奇妙，愛人女兒就在自己身側，好滿足，好甜蜜，就算下一刻死去，他也覺得人生再無遺憾。
這樣的感覺真的好怪異，他和女兒就在自己身側，好壓抑，好緊張，可慢慢，心境竟然升起一絲恬淡的，安然的愜意，她覺得往後人生如果這樣，也挺不錯。
三人各懷感觸，夜靜謐，窗外滲進來的白月光，安靜柔和，不忍打擾一室安寧。
糖糖在中間，小手各拉身旁的人。今天睡了好多覺，這會兒，根本無法閉眼。
「媽媽，你唱歌給糖糖听嘛！」小寶貝轉眼看媽媽，要听媽媽唱歌。
簡潯囧，她的歌聲可以嚇跑庭院那些蛐蛐，「糖糖乖，叫爸爸唱給你听，他唱歌可好听了。」
不管他，把皮球丟過去。
昑恩不扭捏，笑笑接住，「爸爸給你唱《寶貝》好不好？」
「好啊好啊」，夜里，糖糖聲音脆得帶有回音。
他真要唱？還這麼膩人的歌名？簡潯本來躺在床上，這下也斜眸瞥他。
昑恩清清喉嚨，緩緩吟唱︰
我的寶貝寶貝
給你一點甜甜
讓你今夜都好眠
……
哎呀呀呀呀呀
我的寶貝
讓你知道你最美
他的聲音有些沉，或許音樂本身就屬低音曲調。不華麗，不婉轉，碎碎念一般，有些地方簡潯听著覺得走音了，而且這麼唧唧歪歪肉麻的歌詞，他唱的時候只覺得好笑。
「好听好听，爸爸，再給糖糖唱一個嘛，再來一個唄！」糖糖叫安可，還要再听。
簡潯微笑看他，憑心而論，他做父親還是稱職的。
「現在輪到糖糖唱了。」側躺，手臂枕頭，昑恩一手輕拍女兒的小身子。
幽亮的屋頂，顏色灰白灰白。
糖糖睜著大眼楮想了想，「糖糖先唱支媽媽的，然後再唱爸爸的。」
「好」，他不計較，爽快答應。
這時，簡潯也側身看女兒，子夜般的眼撞上他的，心尖瞬間像被電擊，劇烈的麻了一下。
糖糖不知道爸爸媽媽眼神交錯時的暗涌，她也咳了兩聲，這才軟膩膩唱︰
媽媽媽媽你歇會兒吧
自己的事兒我會做了
自己穿衣服啊
自己穿鞋襪啊
自己疊被子啊
自己梳頭發啊
不再麻煩你啊
……
心頭抹了蜜，簡潯摟住女兒重重地啵。
糖糖嗄嗄直笑，她又看爸爸，「爸爸，我再給你來一支。」
「好，爸爸等著。」乖女兒，嘴這麼甜，比楊鋼那球球討人喜歡多了。
糖糖轉轉眼珠想了想，又再起聲︰
小月牙，天邊掛
我在家門等爸爸
我的好爸爸
……
昨夜仿佛做了一個綿長美好的夢，嘴角帶著淡淡笑弧。清晨，簡潯睜眼，她側躺著，映入眼瞳的景致讓她愣了好半天。緩緩，記憶涌來。
不怕吵醒糖糖，簡潯擔心打擾他。
輕輕起身，正要下床，身後響起刻意壓低的磁性嗓音，「這麼早就起床？」
回眸，簡潯有些不好意思面對，點點頭，她也低著聲說，「還要去公司，糖糖就交給你了，等我媽回來的時候，再來接她。」
不想過這種「分居」生活，昑恩輕輕起身，坐床上，「要不你搬回來吧，我們一家人就像昨晚那樣，糖糖也會開心的。」
不！
簡潯不看他，只很堅決的搖頭，「別這麼麻煩，我已經習慣一個人過。我先走了，待會兒糖糖醒來告訴她一聲。對了，這孩子不喜歡吃雞蛋，你想想辦法，不能讓她挑食。」
撩頭發，耀著金色陽光，及肩的長度被她掀起一抹彎弧。
昑恩微微眯眼，看她一步一步走進盥洗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