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的死,能夠換來苗連的生還,那也值了。
沖鋒陷陣,飛檐走壁,虎口拔牙,我看到的只有身邊兄弟地不斷倒下。死倒沒什麼可怕,但是,要想沒有牽掛,很難!
黑牡丹︰「怕嗎?」
「有什麼好怕的?」
黑牡丹︰「不先學會爬,怎麼學會走?」
「為什麼不告訴我?」
黑牡丹︰「總得分先後順序啊!先活著出去,再告訴你嘛。」
「我要救苗連出去!」
黑牡丹︰「做完該做的事,你會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我更想要你,跟我一起走吧。」
黑牡丹︰「殺了烏鴉,一切花開富貴!」
在這地下數百米的空間里,縱然有500瓦的燈泡子照著,我仍然感覺到暗無天日。唯一能打發我動起來的就是心上人肚子里的孩子。
黑牡丹︰「阿寶給史大凡叫雞的時候,看你眼神不大對勁,怎麼了?」
「沒什麼啊?」
黑牡丹︰「你倆不會以前就認識吧?」
「不認識!認識又怎麼了?現在你是我女人,干嘛糾結這個問題啊?」
黑牡丹︰「別的男人都想方設法地保護自己的女人呢,你剛好相反!狼牙的人要是把這兒給斷端了,你會抓我嗎?」
「那得看怎麼算了。我欠你的肯定要還,你欠別人的可就跟我沒有關系了!」
黑牡丹︰「跟我肚子里的寶寶有沒有關系啊?」
「當然有關系了!他是我兒子,你是我什麼東西啊?哈哈。「
黑牡丹︰「畜生東西,上我的時候怎麼不說這話?往我身上插刀子的時候看你的臭手,一直在抖。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特種兵!」
「我心疼啊,誰說我不心疼自己的女人了?漂亮、毒辣又能干,我傻啊?」
黑牡丹︰「你傻到家了!」
揪著我的耳朵,剛才令人窒息的氣氛消失了。
取上的暗器,看著一根根帶血的木銷,我什麼感覺也沒有。
「行有行規,你既然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干嘛還要反過來害自己呢?」
黑牡丹︰「舒服日子過了十幾年,皮癢癢了唄。」
「跟烏鴉還有多少賬沒算啊?」
黑牡丹︰「他跟烏賊是一個娘養的,自個兒的親兄弟都想著要害死他!沒有我,他會有今天?」
「那你干嘛退出來呢?沒听海豹他們說起你倆的關系啊?」
黑牡丹︰「他算什麼東西?烏鴉不讓我走,海豹死皮賴臉地要進來,你說他從哪兒知道去啊?」
「那天在飯桌上,听他講起那五噸黃金的事兒。合著是因為你的離開,烏鴉沒了左右手啊?」
黑牡丹︰「你以為呢!」
「哦,那他也想進來,豈不容易多了?」
黑牡丹︰「明天的殺人棋局上,才看他的真本事呢!我們雖然人少,但烏鴉身邊不過也就一群不怕死的飯桶,真正能干大事的沒有幾個。」
「你的目的就這麼簡單?只想要一顆煮不爛、吃不成的人頭啊?」
黑牡丹︰「你說呢?我一個女人家,也就兩只手,就是把那五噸黃金送給我,也帶不走啊!」
「估計現在只剩下三噸了,你能花一個億給我們買幾套衣服,而且還要把刀架到他脖子上。要不是他心虛,你會下來嗎?」
黑牡丹︰「你總算聰明了一回!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我不會去搶別人的東西,只是拿回屬于我的。」
「哪怕它化成灰,是嗎?」
黑牡丹︰「那也能長出一地黑牡丹,總比沒了強啊!」
「哈哈哈,小莊只有一個。上哪兒找那麼多我去啊?」
黑牡丹︰「聖人太少,小人比蚊子多!我有什麼好發愁的呢?
「我們解放軍幫了你那麼大忙,怎麼感謝啊?」
黑牡丹︰「禮尚往來唄。只要我活著,好處永遠均分!」
「听我的,如果這次能夠活著回去,收手吧。咱倆去荷蘭過日子,那邊空氣好。」
黑牡丹︰「老鼠洞鑽多了,是該換口氣了。你要真這麼想,謝謝了!」
「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啊?能告訴我嗎?」
黑牡丹︰「我要殺的人多了去了!並不是因為他們都欠了我多少錢,而是他們都該死!我上的當太多了,該往回收了!」
「南亞大毒梟沒幾個,一個烏鴉還不能替他們贖罪啊?」
黑牡丹︰「再說吧,現在就聊以後的事兒,當心活不到明天!」
「往過來靠點兒,摟著你我才能睡得著,老婆。」
推算著進程,現在應該是午夜了。誰知道幾個小時以後是死是活呢?
吃了幾塊隨身攜帶的壓縮餅干後,我們就睡下了。
一覺醒來,不見了心上人。去哪兒了呢?
只看見史大凡坐在我身邊用刀磨著牙。
「老鼠打洞牙不利也不行啊,哈哈。」
衛生員︰「小影昨晚上又來了,我看出來她很不對勁兒,這才過來找你。」
「她怎麼了?」
衛生員︰「她把烏鴉的電台密碼告訴我了。我一查證,原來她說的是真的!」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人好歹一個大學生,不比咱智商低!」
衛生員︰「問題是該怎麼讓她站到我們這邊兒啊?」
「特殊環境,沒有絕對的好人,獨來獨往吧。」
衛生員︰「她知道貨藏在哪兒,烏鴉數金子的聲音我都听到了,他嘴里含的應該不是鐵皮。」
「現在讓你去當看守,能掀起幾斤家伙啊?」
衛生員︰「它能給咱們來一個欲擒故縱,咱何不將計就計呢?」
「你都听見烏鴉說什麼了?」
衛生員︰「一會兒就要斗棋法,他們要玩八仙陣!」
「八個人,咱們幾對幾啊?」
衛生員︰「四對四,他們很看得起我們。」
「我沒玩過八仙陣,上去不是送死嗎?」
衛生員︰「八八六十四棋格,大魚吃小魚,你還不會啊?」
「那我會,你呢?」
衛生員︰「我要把這瓶濃硝酸送給他解渴,肯定得陪他好好玩玩!」
顧客上門,有人來請我們了。
大寶︰「走吧,老大等你們倆呢。」
穿好機關,又來到了會客廳。
一張足有百八十平方米地八仙桌擺在跟前,八個人,八盤棋,八馬齊飛,八仙過海!
老炮︰「剛過牌局,今天咱們來棋局,準備好了嗎?」
「昨天輸得太窩囊,今天得贏回面子啊。」
老炮︰「龜兒子翻身,嚇我一跳!」
眾人︰「哈哈哈哈。」
海豹︰「你老婆呢?沒她在,你哪兒來的勇氣啊?」
「女人家應該躺在床上坐月子,大場面,留給男人去耍!」
老炮︰「犀牛皮,昨晚上玩得爽嗎?」
犀牛皮︰「女乃女乃的屁,**沒吸上,倒被那個臭娘們兒差點兒沒割了我的命根子!媽的,蜜汁洞里還插著刀片!」
圖釘六︰「有毒的蘑菇,得慢慢啃,好菜難做,先涼一涼吧。」
犀牛皮︰「不是有八個人嗎?這回怎麼少了兩個?」
老炮︰「當心別把自己給玩進去了。錢贏不完,就怕你沒命花,珍重!」
「這就開始了?」
海豹︰「上四路,二九六六,瘟神說話。」
衛生員︰「拐兩拐,八八八八,墨點紅花!」
強子︰「跳上梁,一三五七,你往哪兒逃?」
「跳下馬,三一二一,來賭一把。」
陳排掏出一枚硬幣,在桌子上轉了起來
呼呼生風,誰也不知道是人頭還是字。快停的時候,就有兩個人坐不住了。
史大凡滾手一夾,攥在了手指頭中,又被陳排一把飛刀扣在了窄邊上。
不足半公分厚得硬幣,剛好切入中間!
衛生員︰「好快的刀法!只可惜,你慢了一步。」
海豹︰」這把你坐莊,我是客。「
耍雜技的人不管玩什麼東西都是那麼地順手,硬幣在史大凡的手里轉了大概有個幾百圈。最後雙手一拍,人頭朝我,字朝地。
衛生員︰」運氣好!小莊,到你了。「」四平馬,二三一四,客人進門!「
海豹︰「二兩金,**六三,歡迎光臨。」
強子︰「不倒茶,七五七五,客隨主便。」
犀牛皮︰「棋局才剛開始,干嘛搞得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啊?」
老炮︰「不這麼整,誰還有心情玩下去啊?」
海豹︰「退無去處,一五二六,你死定了!」
「我輸了,這把任你處置。」
說著,陳排就扔出飛刀,一把扎進了我棋盤的正中。
衛生員︰「中間亂,四周散,二五五七,鎮住!」
犀牛皮︰「一九八四,買你的人頭。」
「寸步難行,難保自全,二二回宮!」
老炮︰「給你們點兒煙花,來點兒刺激的!」
我看見史大凡閉上了眼楮,這次他想玩「猜心術」。
飛刀又從陳排的腰間「嗖」地飛了出來,白光一閃,直刺眼楮。
棋子在手中一舉,計算著力道,他竟然擋住了只插入半截的刀子。
除了鼻尖兒受到輕微的割傷,史大凡安然無恙地睜開了眼楮。
強子︰「入肉三分,怎奈何你不死,二零一二!」
海豹︰「七七四九,半成半不成,照打!」
一掌重拍棋盤,兩枚棋子同時飛向空中。
強子迅速地掏出手槍,「砰砰」爆中,棋子瞬間被剖月復。
犀牛皮︰「殺雞用牛刀,你沒抽風吧?抽二進一!」
強子︰「剩飯難吃,端著不如扔了,八馬一平。」
犀牛皮︰「擱火上一撩,立馬變現成的,二二進四!「」這位大哥看起來很郁悶啊,沒吃葡萄,仍然說它是甜的,辣椒吃多了?「
犀牛皮︰」有錢沒空花,我有毛病啊?八二滾八二!「
衛生員︰」大愚若智,就做你棋下鬼,一二三!「
海豹︰」只顧著吃肉,別忘了菜啊,三三一一!「」三兩豆干,二兩蒜苔,九九九!「
老炮︰」大廚子不是我,你不怕中毒啊?「」除了沒吃過大便,也該嘗嘗鮮了。八八混個發!「
衛生員︰」這次送你一盤牛肉,看能不能下下肚,九六二六。「」謝了,兄弟,這回我下鍋!「
犀牛皮︰」豹子成雙,虎成單,惡狼要結群。二二,四六,七七!「
汗從我的眼楮里流了出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經意一抬頭,我看見了天花板上的心上人。
大概是昨天晚上受涼了,這會兒她的面容很憔悴,不像是裝出來的。
沖我撅了撅嘴,笑著把頭伸進去了。
老炮︰」沒老婆在懷里,這會兒玩不下去了?「」哪兒的話,你是我老班長嘛。咱哥兒倆得好好斗斗,是不是?「
老炮︰」誰是你班長?小子什麼沒學會,倒知道套近乎了?「」我也想跟著你敢干啊,要不要?「
圖釘六︰」炮哥當然只是一句話,那咱也得先把棋下完啊,二一四四!「」這倒是!炮翻山,進一進二。「
衛生員︰」該算算賬了,一共走了幾步啊?「
海豹︰」小子你有種,十五步了,你能收得住嗎?「
「干嘛這麼大火兒嘛,你就那麼有把握?殺人未遂都已經第二次了,哥兒倆還斗不過你一個人啊?」
海豹︰「最後一步棋,看你怎麼走?」
圖釘六︰「我先飛,二四六八十!」
犀牛皮︰「我照跟,八二八三七!」
衛生員︰「這麼好的戰機可貽誤不得啊,三六九三六!」
海豹︰「你呢,解放軍同志?」
「洞拐一九拐,要飛飛上天!」
海豹︰「我看你怎麼飛,五個一!」
老炮︰「上菜,有好戲看了!」
昨天被打得半死的阿寶這會兒又被人抬了上來,直接釘在了十字架上。
看得出他沒少受苦。
大寶︰「大哥,他很能扛啊!一缸尿都沒騷倒他!」
老炮︰「你算老幾?哪兒是他的對手?家務事留給他們自己人來收拾吧。」
圖釘六︰「我要他的耳朵,九九六四!」
上家一攤牌,自己人不會打對手,我們這些坐下家的想攔也攔不住。只有眼睜睜地看著昏死過去的兄弟被人割掉了半個耳朵!
阿寶︰「啊!」
大寶︰「說出他們跟你的關系,我把自己的耳朵賠給你!」
阿寶︰「尿都沒灌死我,你能有多大能耐,盡管使出來!」
心服嘴不服,大寶上來就是一頓拳。
海豹︰「慢慢來!你一下子把他的命要了,也不讓我們眼饞一下啊?」
犀牛皮︰「爛肉也要挑好的吃,這回我要他的肝子。」
衛生員︰「你走哪一步?」
犀牛皮︰「三六一八八,你能擋得住嗎?」
「他不能,我能!二七一四四,等下一次機會吧。」
十字架上的阿寶,雖然眼楮里淌著血,卻仍然在對著我笑。
「來一趟可不能白流血,下次記得還我人情啊!」
沒有說話,他只是掙扎著點了點頭,就算謝了。
海豹︰「兩條腿不老實,能騎到別人馬子的腰上!世強,我替你治治他!」
強子︰「三七,跑馬,小心安樂死!」
衛生員︰「都是自己人,何必不留他後路啊?」
「是羊還是狼,總得宰著吃啊!別倒人胃口,這回,我送豹哥一條肥腿!」
解開衣袖,按動木銷機關,飛箭一出,便深深地扎進了大腿。」吃得苦中苦,難得方位人上人嘛,別生我的氣啊?「
阿寶︰」混蛋,雜碎!「
老炮︰」多祈禱一下,說不定他能救你的命!別忘了,你的女人還躺在別人的床上等著你呢!「
這會兒,強子的臉色到沒有我起初想象地那麼難看了。瞥了阿寶一眼,像是玩地很開心呢。
海豹︰」牛皮,你想要肝子啊?這一盤順給你,把握好了!「
犀牛皮︰」掏你的肝,接著!「
一把飛刀破衣而出,直直地插進了阿寶的月復。
就差把肝子吐出來了!
一嘴血噴在了我的臉上,嚎叫聲打破了許久的沉寂。
阿寶︰」啊!「
老炮︰」好了,變成瘟神,才能玩得過癮嘛!「
犀牛皮︰」好小子,骨頭不軟啊!留下狗命,下輩子再來砍死我吧!「
衛生員︰」用不了那麼長時間,我現在就可以砍死你!七九**,給你十次機會,躲得掉嗎?」
海豹︰「二零零八,等著下一輪吧。」
「還有我的呢!大魚吃小魚,我倆王八,強老大能鎮得住嗎?」
強子︰「擋不住,你說話。」
「閉上了眼楮,可就沒我的事兒了!」
輕輕一敲手腕上的木銷鐮刀,彎弓一飛,直朝阿寶頭上射去。
自己設置好的機關,誰盯著看誰倒霉!
箭鋒一轉,竟被彈了回去!深深地刺進了犀牛皮的眉心,當即被穿爆了半個頭!
那個家伙來不及喊疼,便從桌子上摔了下來。
海豹︰「命該如此啊!牛皮,一路走好!」
六個人變成了五個人,這下成「三對二」了。
老炮︰「流水錢,牛皮身上的半噸黃金,留給你們擦擦嘴吧。」
衛生員︰「一杯茶,幾個人分著喝就沒味道了。錢哪兒能一起賺啊?」
圖釘六︰「哼!這步棋不賭他了,就要你一雙手,怎麼樣?」
衛生員︰「求之不得,來吧,四八四八二!「
圖釘六︰」二七一四九,回上路!「
衛生員︰」鉤鐮槍,拽你的馬腿。「
圖釘六︰」連環馬不成,就來個三連環,照樣踩死你!「」攻不破,那就退吧,沒死過啊?「
衛生員︰」這是什麼話?君子不做小人,這把我贏定了!八一三八二三,大大對你小!」
圖釘六︰「軟糊糊,你倒真他媽硬啊!」
衛生員︰「廢話少說,還你的手來!」
史大凡嘴一張開,數十顆飛針從嘴里噴了出來,鑽透了圖釘六的手背。
好家伙,史大凡真利索啊!
棋局還沒有結束,還得接著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