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過分凌厲的眼神對上,寧王妃心中一顫,到嘴邊的話也生生打個寒戰頓住了。
淡然收回目光,季悠然收拾一下又跪好了︰「大皇嫂,多謝你雪中送炭,我十分感激。不過,你過來的時間也夠長了,如果被母後他們知道了,只怕對你沒有好處,你還是趕緊哪來的回哪里去吧!」
她在趕她走?寧王妃一愣,卻見季悠然仿佛老僧入定一般,根本不理會她了。
「好吧!」在她身邊又站了一會,直覺得屋子里陰沉沉叫她覺得壓抑得慌,寧王妃抿抿唇,再送給她一個溫柔笑靨,「我先走了,皇祖母一會也該回來了。她老人家那麼疼逸王,到頭來也應該不會怎麼為難你才對。我們改日再敘吧!」便細心的疊好帕子離開了。
在她轉身的一瞬,季悠然心里猛然一緊——會不會,是她錯怪她了?寧王妃身份尷尬,為人處世一直謹小慎微,這個她一直知道。從小她就听說過這位京城第一才女的大名,後來听說她嫁給了體弱多病的寧王爺,她也曾在心里為她抱不平過,可她愣是一聲沒吭,乖乖的就上了花轎。嫁給寧王爺後,她也一直悉心照料著他,從不曾說過一句埋怨的話。而她也記得,在她和她相處的那一年里,她是真的幫過她很多忙的。不然,她也不可能那麼相信她……所以說,那件事,她也是被逼無奈?
但是,一想起寧王妃那時的所作所為,她的心里還是很不舒服,怎麼也說服不了自己平心靜氣的和她共處一室。
哎!
想得頭都疼了,她只能低嘆口氣︰上輩子過分自怨自艾的下場,就是沒搞清楚形勢,導致現在分不清敵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逸王爺,請留步!」
「逸王爺,您不能再往前走了!」
「逸王爺,求求您了,太後馬上就要回來了,您不妨等她——嗷!」
「滾!」
「王爺——」
「平公公,把這些壞人都給本王趕出去!快點!」
王爺!
越來越大的喧鬧聲,摻雜著某個熟悉的孩子氣的大叫,正往快速向這邊襲來,便仿佛一陣春風迎面拂來,瞬息將她心頭的抑郁失落吹到一邊。季悠然精神一震,心中陡的涌起一陣狂喜——是他,是他!他來了,他來找她了!
!
很快一聲巨響,房門被人踢開,一個威風凜凜的形象出現在眼前——至少,在季悠然眼中,他是如此威風凜凜,就算世上再勇猛的男人也比他不過。
「愛妃!」
見到她,鳳煜銘連忙大叫一聲,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過來。
「王爺!」季悠然也爬起來,和他互相執手,神情呼喚。
「哇!」但誰知道,好容易升起一腔的柔情蜜意,還沒來得及表達出來,鳳煜銘就又眼楮一閉,嘴巴一張,金豆豆嘩啦啦如傾盆大雨直往下倒。季悠然傻眼了,「王爺,你……怎麼了?」
「你壞!你壞!」一邊掉著眼淚,鳳煜銘一邊哽咽大叫,「你走也不跟本王說一聲,本王到處找你好久!而且、而且,好半天了,你還賴在宮里玩不回去,本王都快餓死了!哇哇哇,嗚嗚嗚……」
呃……
季悠然嘴角抽抽。「我出門的時候,你不是還在睡懶覺嗎?」她是不想打攪他的好眠好不好?而且,一時得意,她也忘了季悠容最愛朝有權有勢的長輩裝可憐的德行,原以為進宮來轉一圈就該回去了,誰知道居然一下拖到現在。
「不管不管!反正就是你的錯!你沒告訴本王,就是你不對!」
「好好好,我錯了,我錯了。」面對一個傲嬌的大男孩,除了順著他說別無辦法。季悠然舉雙手投降。鳳煜銘終于滿意了,眼淚攻勢暫緩。
咚咚咚
很快,听說了鳳煜銘殺進皇宮的消息,太後匆忙也趕了回來。一見眼前的情形,她老人家眉頭一皺︰「逸王?你怎麼來了?」
見到這位長輩,鳳煜銘也一掃之前傻笑賣萌的形象,抬手便氣呼呼的道︰「皇祖母你也是壞人!你和兒臣搶愛妃!還不許她回王府!兒臣不要喜歡你了!」
太後娘娘立時也頓住了。看看站在他身側的季悠然,鳳煜銘馬上把她給拉到身後,繼續昂首挺胸作氣憤狀。
太後真是哭笑不得。「如果不是她做錯了事,哀家干嘛要把她叫進來?」
「她沒做錯事!」鳳煜銘立馬大叫。
太後娘娘一怔。「逸王,你不要亂說,這事你不知道——」
「兒臣沒有亂說,沒有!愛妃她一直和兒臣在一起,她沒做錯事!」干脆用力跺起腳來,鳳煜銘的眼楮瞪得圓圓的,「要錯也是兒臣錯了才對,昨天去季相家,是兒臣說他們的廚子做菜不好吃,臨走時還拿走了季相的兩只蛐蛐。還有他們!」馬上又手指一移,直接指向跟在太後老人家身邊的太子妃,「他們一直欺負愛妃,不給她好臉色看,給她住破屋子,給她用壞東西,兒臣昨天還親耳听到相府的下人說他們一家子都打算抓緊機會狠狠教訓愛妃一頓!」
「你閉嘴!不許胡說!」听到最後,太後娘娘臉色猛沉,連忙大聲呵斥。太子妃也臉兒一白,立即跪地大叫,「皇祖母明鑒,兒臣哪敢存那樣的心?」
「你就有你就有!」鳳煜銘擲地有聲的大喊,「每次見面,別以為本王沒發現你每次趁愛妃不再都偷偷剜她白眼!」
「皇祖母,兒臣冤枉啊!」
「皇祖母,她是壞人!是她要欺負愛妃,愛妃沒欺負她!沒有!」
「嗚……」
「哇!」
「好了!」
這兩個人還唱起對台戲來了?太後娘娘頭都要炸開了,忍不住一聲呵斥。紀悠容連忙抬起臉,眼中淚光閃閃,一副可憐兮兮的小白兔模樣︰「皇祖母……」
太後不理會她,而是看向季悠然。鳳煜銘馬上又一把將她拉到身後︰「反正,愛妃沒做錯事,她沒有!皇祖母要罰就罰兒臣吧,一切都與她無關!」
「逸王……」太後娘娘都無力了。可鳳煜銘就是抓緊了季悠然的手,「而且,若要罰兒臣,您也必須把他們一起給罰了!除了太子妃,還有季相夫人!還有季相!他們都不是好人!」
「嗚,皇祖母,兒臣冤枉啊!」
「你們鬧夠了沒有?」才剛平息下來,他們就又此起彼伏的鬧開了?太後娘娘頭暈腦脹,人都幾乎站不穩。
一聲冷冷的呵斥下,太子妃連忙閉嘴,繼續眨巴著她淚光瑩瑩的雙眼。鳳煜銘一臉不甘,雙頰都氣得鼓鼓的,身體卻依舊死死擋在季悠然跟前,右手也握緊了她的手腕不放。
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太後娘娘徹底無力。「算了!今天的事到此為止。太子妃你回東宮去吧,哀家身邊不用你伺候了。逸王逸王妃,你們也回去,一切等哀家調查清楚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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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做了一大碗炒面,還煮了一鍋金針菇冬瓜枸杞湯,吃得好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