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和她容貌相似的丫頭,名字也有幾分神似,天天被擺在跟前看著,太子這是什麼意思?
張氏走後,季悠然陷入沉思。
而且,因為這個人,太子兩口子都鬧到這步田地了,皇後卻還沒有把人給弄走,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別說太子突然強硬起來非得把她留下,這話她除非下輩子或許能信信。
若說太子對她舊情難忘,她更是絕對不信。重活一輩子,她早不再是當初那個只知道一頭往前沖的傻姑娘。她早明白︰如果真心愛她,他不會眼睜睜看著她嫁給別的男人,更不會任她被那些人蹂躪至死。甚至這一世,他根本不顧她的反對強行對她動手動腳,就已經足夠說明在他心里,她所佔據的位置並非那麼重要。或者換句話說,在那個人心里,他一直最愛的都是他自己!
為了自身地位的穩固,他毫不留情的拋棄她改娶她的妹妹;如今因為受不了太子妃的驕縱,他又轉而想起她的好,無視逸王的存在想和她重歸于好,他倒是想得夠美!才是個太子而已,就已經妄想為所欲為,這種人日後當上皇帝了還不鬧得天下大亂?但是,身為皇後唯一一個身體健康的兒子,他不當皇帝,還有誰能代替他的位置?皇後娘娘第一個就不會同意。但是,如果他真當上皇帝,那還有她和她家傻子的好日子過嗎?他肯定會想方設法的折騰死鳳煜銘的!季悠容當上皇後,也必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將她這個所謂的太子心上人給鏟除掉,便是太後還活著也不能再保護他們半分。因為那兩個人連當今皇帝都不如,他們就是倆瘋子!
哎!越想越覺得前路渺茫,季悠然頭疼不已。
「呵呵,二皇弟,二弟妹,你們也別太親熱了吧?」
柔柔的聲音響起,寧王妃坐在對面粉面含笑,柔和的眉目里含著一汪秋水,看得人心中碧波蕩漾。季悠然一怔,連忙抽抽手,卻發現鳳煜銘抓得死緊,便只能含羞低笑︰「大皇嫂你就別笑話我們了,實在是王爺他……」
「本王就是想和愛妃在一起嘛!」鳳煜銘便吐吐舌頭,黏黏膩膩的往她身上靠。
季悠然躲閃不及,臉頰更因為他露骨的話而染上兩抹薄薄的胭脂。寧王妃便笑著擺手︰「說說而已,都自己人,何必這麼緊張?其實說句心里話,看著你們兩個人感情好,我們也都高興啊!哪像那兩個人……哎!」
季悠然自然明白她指的是太子和太子妃那對歡喜冤家,便只是抿唇笑笑︰「還說我們呢,大皇嫂你最近氣色也很不錯啊!怎麼回事,可是大皇兄的身子轉好了?」
「是啊!」寧王妃笑吟吟的道,整個人都仿佛置身于暖融融的春光里,「真是難得呢,王爺最近幾天身體大為好轉,不僅能吃完一碗飯了,還能下地行走,和我說上半個時辰的話也不怎麼喘息。我想,再過不久他的身子就該全好了吧?」便又羞澀一笑,「其實我也不指望他能變得如太子皇弟一般行動自如,但好歹看著能正常說話做事,我就心滿意足了。」
其實這也真是個苦命的女人。季悠然心想。寧王爺是先天不足,娘胎里帶出來的毛病,就算後天用再多的藥材來補,那也是杯水車薪,收效甚微,也就他們當事人還能抱著一絲希望。
雖然心里還對她懷著幾分芥蒂,但也不免生出幾分惺惺相惜之感,便說了幾句寬慰的話。寧王妃笑著點頭,但臉上卻又慢慢浮現一抹哀愁︰「哎!王爺的身子總算好點,本想親自去拜望一下父皇母後他們,可誰知道母後現在的心全都放在太子身上,根本無暇顧及他。」抱怨的話說完,趕緊又狀似大度的道,「不過,太子現在身體的確比王爺還要虛弱,母後更關心他也是理所當然的。而且,為了不讓王爺在太子那邊染上病氣,她還特地叫人過來囑咐王爺不必過去探望,也是真心為我們考慮了。」
听出她話里的意思是在責怪皇後娘娘偏心,眼楮里只看得到她那個當太子的兒子,早把寧王這個廢物兒子拋諸腦後,季悠然淡然笑道︰「可不是嗎?寧王和太子都是母後所出,手心手背都是肉,她當然是都疼的。不過,一旦手心里的肉糟了難,她自然會偏疼手心里的肉多一些。」
這手心里的肉,指的就是太子。寧王妃听明白了,便自嘲笑笑︰「是啊,手背上的肉都疼了這麼久了,她該是麻木了吧?所以現在也無動于衷。」而一直被她捧在手心里的太子,就算現在已經病了有一個月了,可皇後娘娘依然熱情不減,每天和太醫一起研究他的情況,親自喂他吃藥,陪他說話,簡直做足了慈母的樣子。長了眼楮的人都能看見她的偏心。
但是,知道是知道,季悠然肯定不會直說,便悄悄轉移話題︰「對了,也不知道太子最近怎麼樣了,你去看過他嗎?」
「遠遠看過一眼,母後不讓靠近。說是腿上的傷已經結痂了,說話也能利索了,人精神不少,在回帝都前應該能恢復個**成吧!」寧王妃道。
那可真是便宜那個禽獸了。早知如此,她真該舉起石頭把他的腿給砸斷的!季悠然心里憤憤的想著,便听寧王妃又道︰「對了,二弟妹,我看你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你們打算何時去向母後認錯?」
聞听此言,季悠然心里一扯,頭又疼了起來。想當初,為了給她搶來柳太醫,鳳煜銘算是當眾狠狠下了皇後娘娘的面子。雖然那件事是皇後不對在先,但身為皇後名義上的兒子,鳳煜銘搶人的行為可以說是大逆不道。更何況後來皇帝知道後,又專門派人去說了她幾句,接下來直到現在都沒有見她一面。雖然有太後居中調解,但身為小輩的他們必須就此去向皇後娘娘負荊請罪,這事才能有個了結。沒辦法,權大一級壓死人啊!
但是,最近這些時日,皇後娘娘一直守在太子身邊。也就是說,如果他們要去認錯,那就勢必要和太子太子妃他們打上照面。
現如今,雖然表面上還算和睦,可雙方早勢同水火。又在這個風口浪尖上,他們要是互相遇見了,那後果……
然而,不管心里再怎麼抗拒,太後娘娘一再催促著他們早早過去認錯,平公公和李嬤嬤也認為此舉很有必要,在多重壓力下,他們不得不厚著臉皮主送找上門去。
「就在後天。」嘴角躍上一抹苦笑,季悠然小聲道,「現在母後的一顆心都撲在太子身上,我們派人遞了七八次帖子,她才算看到了,好不容易允了我們一個時間過去和她說幾句話。」
她老人家應該也還沒忙到連他們的帖子都沒時間看的地步吧?此舉分明就是在打壓他們,想給他們一點下馬威。寧王妃無力搖頭︰「你們也是夠苦的。」
季悠然無奈嘆息。沒辦法,就算明知前方是龍潭虎穴,他們也必須要硬著頭皮去闖啊!
轉眼兩天時間過去。這天一大早,連晴了這麼多天的驪山突然天色變換,朵朵烏雲從遠處飄來,很快便帶來陣陣電閃雷鳴,並向地上灑下豆大的雨滴。雨勢很快變大,雨滴敲打在窗戶上,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門口很快聚集起小窪小窪的水坑。
直到季悠然起床收拾好,雨勢也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這麼大的雨,只怕出門一趟都難,可都已經和皇後娘娘說好要今天去認錯了,如果他們不去,回頭皇後娘娘會怎麼說,外頭那些風言風語會怎麼傳,季悠然和鳳煜銘是不介意啦,可奈何平公公他們是鐵了心非得把他們給趕出去,他們也就只好冒著傾盆大雨出去了。
兩個人帶著厚禮來到東宮,卻見東宮里一片慌亂,就連看門的人都一臉緊張,魂不守舍的模樣。走進去了,就更看見宮女小廝冒著大雨來回奔跑,情形比當日更加狼狽。仔細听听他們說話,才知道原來因為變天的緣故,太子受傷的腿突然劇痛無比,人難受得在床上直打滾。皇後心疼得不行,再次親自坐鎮,並叫來太醫為他看診,現在還正在看著呢,他們偏偏就過來了。
哈哈,活該!
听到這個消息,季悠然的心里突然舒爽無比,連忙拉著鳳煜銘就趕過去看熱鬧。
東廂那邊早人滿為患,東宮的宮女、太監,皇後娘娘身邊的宮女、太監,以及太醫院的諸多太醫,太醫隨身跟隨的小童,這許多人將小小的地方擠得密密挨挨的,好多人沒地方站,只能站在雨里被淋成了落湯雞。
外面擠擠挨挨的一大幫子人,里面自然也是擠得走不動路。雖然被攔在外面,看不見里面太子痛苦的模樣,但听著皇後娘娘淒厲的叫聲,季悠然就覺得今天出來得值,很值!
「愛妃,今天母後應當沒時間和我們說話吧?我們還是回去睡覺好了。」伸長脖子往里看看,什麼都沒看到,鳳煜銘打個哈欠,拉著她的手小聲道。
季悠然搖頭︰「那怎麼行?咱們好歹也得見到母後的面才行啊!」她才不走呢!好容易給她見到那只禽獸的一點報應,她要看個夠本!
「殿下,殿下……」
正想著,忽然听見女子纏綿的呼聲在連綿大雨中奏響,伴著雨滴落下的節奏,分外淒涼。
忍不住轉頭去看,就見到遠方一把油紙扇徐徐飄來。走的近了,季悠然看見傘下是兩個妙齡女子,左邊打傘的明顯是個容貌清秀的丫鬟,右邊的女子身披寶藍色披風,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憂色,那一聲聲讓人心里直發毛的呼喚就是從她嘴里發出的。
眼楮才一掃到她的臉,季悠然的心就猛地一沉︰這個女人,她和她長得還真有幾分相似!尤其是那修長的柳葉眉,尖尖的下巴,以及眼角那一滴淚痣,還有行走時裊娜的姿態……真給她一種照鏡子的錯覺。
這女人,她又是從哪出現的?她明明記得上輩子她沒听說過她的存在啊!
她一直盯著她看,女子也發現了她的存在。側頭和她對視一眼,女子也稍微愣了一下,臉上的幽怨霎時變得更深。不過也沒有什麼表示,她便轉回頭,一頭撲向東廂的大門,立即便被門口的侍衛給攔下了︰「什麼人?太醫正在給太子把脈,閑雜人等不得打攪!」
「妾身不打攪他,妾身只想看看殿下,妾身只想去陪著他。妾身知道他現在需要妾身,你們行行好,就讓妾身進去吧!」柔柔的聲音,帶著點點哭腔,如此低聲下氣的祈求,卻沒能得到那兩尊門神的憐憫,「你哪里來的東西?里面有皇後娘娘和太子妃陪伴,太子不需要你,你哪里來的趕緊回哪里去!」
「不,妾身不回去。妾身要陪著殿下,殿下……」
哎!
無力別開頭,季悠然低嘆一聲。「王爺。」悄悄拉一把鳳煜銘。
看戲正看得帶勁的鳳煜銘連忙回頭︰「愛妃,怎麼了?」
「你有沒有覺得那個人和我長得很像?」
「有嗎?」鳳煜銘一臉驚訝,「本王沒看出來啊!」便定楮仔細看看,還是搖頭,「哪有!愛妃你比她好看多了!」
嗯,她也這麼覺得。季悠然心里得到安慰了︰「對,王爺你說得很正確。」這個女人雖然眉眼看起來和她有幾分相似,可性子太柔弱了,和她完全不同。太子其實喜歡的就是這一類人吧?柔弱,哀婉,以他為天,他說什麼就是什麼,才能凸顯他的男子漢氣概,讓他覺得自己還是有用武之地的。
那天听張氏說起,她還以為是個多麼厲害的角色。現在看到了,她便明白這女人根本不值一提,便輕輕一笑︰「好了,王爺,我們走吧!看來母後今天是真沒空理會我們了。」
「好啊!」等她這句話好久了!鳳煜銘忙不迭點頭,拉上她的手正要走,又听到嘩啦一聲,似乎是什麼掉進水里的聲音。
「姑娘!」雨中漂移的油紙傘被扔到一邊,丫鬟低叫著將倒地的女人扶起來。女人一身髒污,瑩瑩水眸里淚光泛濫,不一會就落下兩滴晶瑩的淚珠。靠在丫鬟身上,她哽咽道︰「妾身只是想見殿下一面而已,平固公主你何必對妾下如此重手?」
一身宮裝的平固一臉鄙夷︰「切,區區一個玩物,你有什麼資格和本宮說話?」便招手,「傳母後口諭,侍妾嫣然罔顧太子病重,過分阻撓太子休養,罪不可赦,罰即刻仗斃!」
「不!」
話音剛落,女人就跟被抽掉線的風箏一般無助的飄落在地上。嬌美的容顏上不見半分血色,她搖著頭,慘白的兩片唇瓣囁嚅著,小聲叫著︰「不可能,不可能,太子不會這樣對妾身的。不可能……」
平固聞言冷笑,給左右侍衛使個眼色,便有兩個人過來將她拖了下去。女人小小掙扎著,小聲哭喊著太子的名字,卻于事無補。很快,這個人就不見蹤影,連她的貼身丫鬟也早嚇得臉色慘白,眼神空洞的看著廊下的平固。
眼看著女人被拖走了,平固得意一笑,目光自然而然的轉向鳳煜銘他們這邊。
隔著重重雨簾,季悠然也沒能錯過她眼底的一抹精光,頓時忍不住想笑︰她就說那個女人那麼不招太子妃待見,為何還能活到現在呢,現在她算是明白了︰感情人家就是打算在她跟前殺雞儆猴呢!而且,回想平固剛才的那番話,又是在含沙射影,暗指鳳煜銘上次的舉動他們還記得一清二楚,而且以後必定會找個機會給討還回來的!
呵,真有點意思。迫于太後的壓力,皇後娘娘不得不答應原諒他們。但她的心里卻還在記恨著,所以就干脆把平固推出來做代言人。這一家子,真是太能算計了。
「哎呀,二皇兄,二皇嫂!」像是這才發現他們的蹤跡,平固低呼一聲,連忙對他們招招手,「母後叫你們進來呢!你們快點過來啊!」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季悠然心想,但還是和鳳煜銘手拉著手,雙雙進了東廂。
房間里一如她所預料的那麼擁擠。皇後娘娘坐在床沿,正握著太子的手小聲說著什麼。太子妃站在床頭,垂頭低泣著,其他太醫在床前列成一排,一個個面色凝重,一聲不敢多吭。
兩人走了過去,便雙雙在皇後娘娘跟前跪下,季悠然低聲道︰「母後,兒臣和王爺來向您認錯來了。」
「罷了,都起來吧!」皇後擺手,有氣無力的道。
「多謝母後!」這話應該是原諒他們的意思了吧?至少當著外人的面是表示原諒的意思。季悠然趕緊道謝,拉著鳳煜銘站起來。
外面大雨傾盆,天色昏暗,房間的窗子早關了起來,里面高高點著上百支蠟燭。在這許多明亮燭光的照射下,季悠然看見皇後娘娘早不復當初光鮮亮麗的模樣。今天的她雖然也穿著沉重的後服,頭上的金釵玉鈿一樣不少,可一張臉蠟黃蠟黃的,眼下還留著兩團烏青,一看就是勞心勞力許久的結果。雙手緊握著太子的手,她不住給太子擦著額頭上沁出來的汗,疲累的雙眼中透出濃濃的關愛,叫旁人看著也禁不住要為她深濃的母愛所感動。
不過,如果換做寧王妃和寧王爺過來,他們心里又會是另一番感受了吧?季悠然暗想。
抿抿唇,她小聲道︰「母後請不必憂心。太子他吉人自有天相,定會熬過這一關的。」
「本宮知道他能熬得過的。可是,你看看他現在這樣!」指向床內,皇後娘娘強逼著她去看太子的模樣,「本宮好好的孩子,原本什麼事都沒有的。不過是誤闖山林,就遇上了那匹殺千刀的狼!他敢將本宮的兒子傷成這樣,有朝一日讓本宮抓住了,本宮一定要把他千刀萬剮,碎尸萬段!」
身體不由狠狠一顫,一陣刺骨的寒意襲上四肢百骸。季悠然明白皇後娘娘明顯是在指桑罵槐,通過太子的慘狀激起她的回憶,然後再輔以嚴詞怒罵,想要讓她露出蛛絲馬跡。越是這個時候,她就越要鎮住。連忙深吸口氣,季悠然跟著點頭︰「母後說得有理。太子是我們大良朝的儲君,渾身上下哪里不金貴?那匹狼竟敢對他下手,實在是活得不耐煩了!兒臣想,等太子康復之後,不如就組織一場圍獵,把這里的野狼給一網打盡,也免得它們以後再出來害人!」
不是說野狼嗎?她就和她說野狼好了。不過,她可是說的實打實的狼哦!
這個回答完全出乎皇後娘娘的所料。便愣了一會,她才咬牙切齒的道︰「這是必須的!不過,本宮還是要找到那條傷了太子的狼,把它千刀萬剮!」
哎,反正她就是要一口咬死她不放?看著她陰冷的目光,季悠然也在心里冷笑。皇後娘娘,就算你心里一直認定太子就是被我弄成這樣的,但空口無憑,你又能把我怎麼樣?便故作無知的繼續和她談野狼︰「但是,野狼不都長得一個樣嗎?就是要分辨,那也只有太子一個人分辨得出來吧?母後如何能斷定是哪只傷害了太子?」
皇後娘娘心里怒火翻涌︰好你個季悠然,居然敢和我打哈哈?好,有你的!一會看我怎麼收拾你!
「嗚嗚嗚……」旁邊的太子妃捂臉哭泣,哽咽的小聲道,「還請母後一定要為太子主持公道啊!」
如果對方是一匹狼,它傷了太子就只有被殺,哪來的主持公道?太子妃這麼說,分明也是把她當做罪魁禍首。季悠然霎時想通了︰原來如此!這兩婆媳,一開始就讓他們在外面傻等,就是想磨沒了她的耐心;然後再讓和她有幾分相似的嫣然出現,還讓她死在她跟前,打的就是給她頭上安上壓力的主意;等著兩件事搞定,她們才把她給牽進去,又是一番旁敲側擊威逼利誘,指望著她心虛之下承認錯誤。這兩個人,主意還打得真是好。只可惜,還好一開始張氏就已經告知過她嫣然的存在,她見到她也不算太吃驚。所以,後面的事情繼續發展,她也沒有多少心理負擔,還能從容應對下來。
听她們你來我往的說了那麼多,鳳煜銘一臉茫然︰「什麼狼啊狼的,叫父皇派人抓來打死不就行了嗎?母後您是女眷,還是不要見血的好吧!」
噗!
听到這話,季悠然差點忍俊不禁。
王爺,你這話說得好啊!既幫襯了我,又無形中凸顯了她們倆的血腥惡毒。看看,皇後的臉都變得好難看呢!
臉色變幻幾下,皇後垂頭遮住眼中憤恨的神色,繼續給太子擦拭冷汗。說了這麼多話卻不見季悠然臉色有多少變化,還和鳳煜銘婦唱夫隨的裝瘋賣傻,太子妃也急了。連忙移開帕子看了皇後幾眼,皇後輕咳兩聲,此時床上太子忽然動了動,一手在空中亂揮兩下,小聲叫著︰「嫣然!嫣然!」
「嗚……」太子妃立馬淚如泉涌,「母後!都這個時候了,太子他居然還在想著那個小狐狸精!」
「本宮不是已經把她給除掉了嗎?你放心,這等狐媚貨色,本宮是永遠不會讓她們靠近太子身邊半步的。」皇後冷冷回應,冰冷的腔調里帶著幾分警戒的味道。
太子妃還是哭個不停。
季悠然想了想,決定主動請辭︰「母後,既然太子身體沒好,兒臣就不在此多加打攪了。您和太子妃好生照顧他把,兒臣等等太子身子好了再來拜望。」
「走吧!」皇後娘娘便道,「平固,送你二皇兄二皇嫂出去。」
「是。」平固公主領命過來,臉色十分難看,「二皇兄,二皇嫂,走吧!」
有這個丫頭在,肯定沒什麼好事。季悠然趕緊打起精神,三個人前後腳走出門去。
外面,瓢潑大雨繼續,轟隆隆的雷聲在頭頂炸響。平固走在最前面,剛好一聲巨大的雷響,她忽的一聲尖叫,一頭往鳳煜銘懷里撞了進去︰「二皇兄,好可怕!」
誰料,鳳煜銘趕緊側向一邊︰「一點雷而已,怕什麼?」
平固一愣,馬上轉而投向季悠然的懷抱︰「二皇嫂,打雷了,好可怕!」
季悠然還沒反應過來,她就已經鑽進她的懷里了。馬上,她就感覺到脖子上一陣刺疼,連忙把這個丫頭推開。
「這是什麼?」將插在脖子上的東西拔出來,赫然發現是一根長長的銀針。季悠然眉頭緊皺,「你對我做了什麼?」
「能有什麼?殺了你這個狐媚的女人,免得你日後再勾引太子皇兄!」平固冷冷一笑,大聲如是道。
「去死!」
聞言,季悠然和鳳煜銘集體一聲大喝,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出腳,把她從回廊下踹了出去,濺起一陣好大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