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鳳煜銘的一席話,季悠然心中感慨萬千。
這輩子,她在這傻子心里的地位應該是最重要最特殊的了吧?他便不是愛她,那肯定也已經離愛不遠了。
因此,消沉下去的心再次激蕩起來。就算他一輩子心智都只有**歲,但只要他心里有她,寧願無條件的相信她、護著她,她這輩子也值了。而她,也會用同等的愛護去回報他。
因為皇帝一通教訓,他們現在也不敢亂跑了,每天便只能在自己的王府里蹲著,再不然就去太後娘娘那邊坐坐。可是,因為上次季悠然追問關于陳妃的問題,太後娘娘現在看她的眼神總有些怪怪的,也極少再和她單獨說話,也完全讓她死了旁敲側擊的心。
鳳煜銘依然每天纏著她不放,她走哪里都要跟著,季悠然無聊得要死,便干脆叫平公公找來裁縫首飾匠等人,把王府庫存里的布料拿出來,一股腦給自己和鳳煜銘做了好幾身新衣服。她的首飾也挑出一部分叫人拿去融了重新打造成現在最流行的樣式,每天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不說,她還賞賜了不少衣服首飾給綠意等人。久而久之,每當他們主僕出門,路邊總有些人等著瞧上兩眼。便是看不到逸王妃的容顏,看看她身邊如花似玉的婢女解解饞那也是不錯的。
其間小打小鬧自然沒有斷過,季悠然和鳳煜銘鬧鬧小脾氣,紫蘇想方設法的給采萍下套,還有太子的身體一天天好轉。一轉眼,他們來到驪山已經兩個多月了。京城里的暑氣散去,又到大規模遷回帝都的時候。
這一搬遷,又是一個浩大的工程。萬幸他們身份不低,緊跟在皇帝太後之後的就是他們一行人。身邊又有寧王妃作伴,還有鳳煜銘這個活寶給她取樂,季悠然這一路走得還算舒坦。
只是,這一天,眼看帝都馬上就要到了,寧王爺身體不好,只能坐轎走在後面。寧王妃嫌一個人無聊,便依舊過來蹭他們的馬車,一路上和季悠然說說笑笑。說著笑著,只見寧王妃突然眉頭一皺,連忙轉過頭捂住紅唇。季悠然立馬發現不對勁︰「皇嫂,你怎麼了?為什麼臉色這麼難看?」
「有嗎?」寧王妃虛弱笑笑,素手撫上自己嬌美的臉頰。
「有啊!你看看你臉色都蒼白成什麼樣了!」季悠然低呼,吩咐綠意找出隨身帶著的小鏡子給她看。寧王妃便也一臉驚嚇到的模樣,但隨即又笑笑,「應該是一路奔波,累到了吧!沒事,等到了帝都,我休息兩天就好了。」
應該是吧!季悠然點頭,可心里怎麼都覺得不對勁。便拍拍她的手︰「你還是好生保重身體。大皇兄身體才剛剛好點,還等著你照料呢,你可不能這個時候病倒了。」
「我明白。」寧王妃虛弱笑道,臉色越發的蒼白了。
正說著,忽然听到前方傳來車夫吁的一聲大叫,馬車陡的一停,一行人都禁不住重重往前靠去。
「嘔!」
便是在這個時候,寧王妃眉頭緊皺,忙不迭拿帕子捂上嘴,但已經來不及了。帕子完全兜不住,她的嘔吐物溢了出來,小小的車廂里頓時溢滿了酸腐的味道。季悠然也胃里一陣作嘔,連忙抽出帕子捂住唇,鳳煜銘更早掀開車簾跳下來了,轉身就對季悠然伸手︰「愛妃你快出來!你們味道好難聞!」
這個傻王爺,就算知道,好歹你也不能這麼大聲的叫出來啊!看吧,你這麼一叫,其他人都被吸引過來了。幾名侍衛連忙跑了過來︰「王爺,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就是寧王妃暈車,吐了。」季悠然忙訕笑道。
話剛落音,馬車里寧王妃的貼身婢女秀兒便尖叫起來︰「不好了!王妃她暈過去了!」
天!
季悠然心一揪,趕緊爬回馬車上,果然看見寧王妃雙眼緊閉,手里的帕子已經掉到地上,俏麗的臉兒慘白慘白的,不見一絲血色。趕緊也對外喊道︰「太醫呢?快點叫太醫過來!」
「啟稟王妃,太醫都在後面呢!至少還要半日的時間才能趕過來。」一名侍衛回答。季悠然心一沉,秀兒已經低頭哭了起來。
半天時間,那夠等了!季悠然咬咬唇,抬頭看看近在眼前的城門,立馬靈機一動︰「現在太醫院里還有太醫在鎮守吧?」
「回王妃,有。」
「那好!」季悠然立馬點頭,「來一個人,趕快找一輛轎子,把寧王妃抬回寧王府去,再派幾個人去太醫院告知太醫,叫他們盡快去寧王府等候。等寧王妃一到,立即給她診治!」
「是!」
侍衛統領領命,趕緊將任務分派下去。很快便有人抬來一頂軟轎,季悠然吩咐人將寧王妃扶了進去,便叫侍衛趕緊抬著她回去。秀兒自然也抹抹眼淚跟著一路小跑回去了。
等忙完了別人的事,再回頭來看,季悠然才發現他們的馬車里還髒兮兮的沒收拾。頓時臉一垮︰「王爺,看來我們得等一會了。」
「沒事,本王和你一起等!」鳳煜銘笑嘻嘻的道,爪子又不知不覺抓緊了她的手。
季悠然頓時心里一暖,抬頭對他微微一笑。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他們終于坐上清理干淨的馬車回到逸王府。平公公和李嬤嬤早先一步回來收拾妥當了,帶著滿府的下人在王府門口迎接他們歸來。
回到闊別許久的王府,季悠然長長的出了口氣,冷不丁想起寧王妃的事,便叫平公公派人過去問個安,自己則拉著鳳煜銘去裝扮他們自己的房間。
沒多大會,平公公回來了,臉色怪怪的。
季悠然當即心一沉︰「怎麼了?」不會,寧王妃她得了不治之癥吧?
「王妃,奴才去問過了,太醫說寧王妃身體並無大礙,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身懷有孕而已。」
什麼!?
季悠然手里的小香爐 當一聲掉到地上。「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太醫說,寧王妃懷孕了,已經兩個月了。」
我的天!
季悠然雙腿一軟,禁不住倒退幾步。鳳煜銘趕緊扶穩她︰「愛妃,你怎麼了?」
她要瘋了!季悠然心里大叫。寧王妃,她怎麼可能懷孕的?寧王爺他身體那麼差,每天躺著的時間比坐著的還多,一頓飯吃得比她還少,他怎會有精氣神和她行夫妻之禮?而且,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上輩子他們夫妻倆是沒圓房的。那為什麼這輩子……
哎!越來越發現,重新回到這個身體大半年,很多事情已經偏離了上輩子的發展軌道,現在她也模不準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了。
趕緊深吸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這件事皇上他們知道了嗎?」
「知道了。奴才听說,寧王妃才一送回寧王府,皇上皇後太後就知道了她暈車昏倒的消息,還各自叫人過去看望了。」
「那他們什麼反應?」
「很高興啊!」平公公道,看著她的眼神帶著幾分狐疑,「王妃,您為什麼這麼問?」
「沒什麼。」季悠然連忙擺手,再深吸幾口氣。
「那,王妃您現在要過去看看嗎?奴才過去的時候寧王妃還念叨著要當面謝謝您來著。」
「改天吧!」季悠然喘息著道,這事她一時半會還接受不了。「你現在趕緊去準備一份禮物送去,便說我們王府里也還有許多事要做,讓她安心休息,我不是明天就是後天就去看她。」
「是。」
平公公退下,季悠然才發覺雙腿酸軟,趕緊拉張凳子過來坐下。
「愛妃。」鳳煜銘又湊過來了,大大亮亮的眼楮看著她,「你怎麼了呀?你的臉色好難看。」
「因為我被大皇嫂懷孕的消息嚇到了啊!」季悠然道,霎時心底涌起一抹寂寥之感,「現在,大皇嫂懷孕了,我和太子妃的肚子卻還遲遲沒有動靜,母後她們又有話要說了。」
「她們敢!」鳳煜銘立即眼楮一瞪,「愛妃你放心,本王護著你!她們誰敢說你半句,本王一定幫你罵回去!」
才剛出現的一點落寞之感就被他的話給擊得粉碎。季悠然撲哧一笑︰「好啊!那我就全靠你了啊!」
「沒問題!」鳳煜銘昂首挺胸,拍著胸脯打包票。
寧王妃有孕,這事不管怎麼說季悠然都覺得十分詭異。當晚入睡之前,她腦子里還在回想上輩子的事情,以至到了夢里她還听到上輩子寧王妃的哭訴︰「寧王體弱,別說行夫妻之禮了,就是多走兩步都喘得慌!我嫁給他,便是要給他做了一輩子的丫鬟,守一輩子的活寡!二弟妹,我們倆真是同病相憐,一輩子就被這麼耗盡了。」
「走水了!走水了!」
正夢到寧王妃拉著她的手和她交心的時候呢,忽听外面吵吵嚷嚷的,季悠然猛地睜開眼。
身邊鳳煜銘還睡得跟小豬一樣呼呼的,雙手抱著她的腰,腦袋也倚靠在她身上,叫她幾乎動彈不得。
「嗯~」像是被她動得睡得很不舒服,鳳煜銘低哼了一聲,腦袋在她身上蹭一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呼呼大睡。季悠然豎起耳朵再仔細听听,似乎那聲音十分遙遠,應該是在府外,她頓時安下心來,便又閉上眼,很快就睡了過去。
半夜無夢。第二天起來,當綠意服侍她梳頭洗臉的時候,突然道︰「昨天晚上,寧王府走水了。」
季悠然拿著胭脂盒子的手一頓。「你說哪里?」
「寧王府。」綠意道,當時早料到她會這麼反應,眼疾手快的便將胭脂盒子接下了。
「哪里被燒了?」昨晚迷迷糊糊中听到的一點消息,早上起來她都忘了。現在听她提起來,她還覺得像是在做夢。
「寧王妃的臥房。」
天吶!
季悠然的心霎時都跳到嗓子眼。連忙抓緊綠意的手︰「怎麼會這樣?寧王妃呢,她怎麼樣了?還有寧王爺,他們沒事吧?」
綠意嘴唇動了動,卻垂下眼簾沒有回答。采萍便道︰「寧王妃沒事,但是寧王爺,他……被燒得快不成人形了。」
季悠然再次愣住︰「怎麼會這樣?」
現在還是夏末秋初,屋子里又沒有擺炭盆,就室內點著些許蠟燭,可也都有專門的丫頭管每天點燈熄燈,他們應該根本接觸不到明火的啊!
「昨天回到王府,听說寧王妃懷孕之後,寧王爺十分激動,當晚便決定要守著寧王妃。可他身子不好,晚上睡不著,便叫丫頭點了蠟燭看書。或許是一不小心打瞌睡了吧,就推倒了蠟燭點燃書本,然後……」就把整個房間都燒著了。
季悠然的心像被一只大掌抓住一般疼得難受。深吸口氣,她沉聲吩咐下去︰「趕緊給我梳頭,那些金玉之類的就不要戴了,樸素點最好。衣服也不要穿新做的,從舊衣服箱子里找件素點的來給我。叫轎夫準備,咱們立刻過去寧王府探望。」
「是。」
綠意等人趕緊行動起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她和鳳煜銘便都收拾妥當,兩個人連忙趕往寧王府。
想必昨晚火災的事早傳進皇宮了。當季悠然趕到的時候,皇帝皇後太後等人全都已經在這里了。太醫正在給寧王爺診治,皇帝太子便守在那邊。寧王妃本來一路顛簸回來身體就十分虛弱,昨晚又受到驚嚇,現在更是臥床不起。皇後太後還有太子妃便都守在她身邊。
季悠然來了,按理是要和鳳煜銘分道揚鑣各自看望各自需要看望的對象的。可是,下了轎子,鳳煜銘就是黏在她身邊,任她怎麼往寧王爺那邊推也不肯走,嘴里只叫嚷著‘本王要和愛妃一起,早說過了再也不會離開你身邊半步的’之類的話。季悠然無力又好笑,便只得先和他雙雙到了寧王爺那邊。
見到他們倆一起過來,皇帝太子都吃了一驚,臉色也都不大好看。季悠然不得已道︰「兒臣和王爺驚聞噩耗,都十分擔心大皇兄的病情,所以想一起過來看望他一下。」
「現在他還昏迷不醒,太醫還在給他敷藥,你們就不用進去打攪了。」皇帝淡聲道。不過一夜的功夫,應該是被他最心愛的大兒子的消息打擊到了吧,皇帝一下子老了很多,說話都無精打采的。
「是,那兒臣和王爺去大皇嫂那邊了。」季悠然便行個禮,再屈身對太子那邊行禮。太子連忙還禮。
一禮完畢,兩個人同時抬起頭來,兩人的視線便撞到了一起。
自從上次驪山東宮一別,他們又一兩個月沒見面了。再次見到他,太子又已經恢復了他斯文的面目,一襲華服襯得他氣度高雅,玉樹臨風,那曾經加諸在他身上的傷痛都仿佛已經完全消失。不過,當和她交換目光的時候,季悠然明顯看到他的眼神閃了閃,受傷的那條腿也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便低下頭︰「二皇兄二皇嫂慢走。」
季悠然便和鳳煜銘手拉著手轉身離開,才不管身後兩道冰冷與灼熱交織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讓她又冷又熱感覺詭異得很。
「愛妃。」走出了寧王爺暫住的院子,鳳煜銘悄悄拉她一把。季悠然靠向他一點,「怎麼了?」
「剛才,太子皇弟他在瞪本王!走的時候他還死盯著本王的後背看,像要把本王給撕成碎片似的!」
心猛地一驚!季悠然連忙握緊他的手︰「怎麼可能?王爺你看錯了吧?」
「沒有啊!」鳳煜銘睜大眼楮好認真的道,「本王看得清清楚楚的,太子皇弟他的眼神就跟兩把刀似的,剜得本王身上好疼!」
「噓!」連忙捂住他的嘴,季悠然小聲道,「這話你在外面別亂說。一會等咱們回去了,你再好好跟我說說,嗯?」
「哦。」鳳煜銘不大情願的點了點頭,用手搓搓胳膊,身體又往她身上蹭了蹭。
——分界線——
由于寧王爺身體不好,太醫一直說要靜養,而且需要經常吃藥的緣故,所以自從成婚之後一個月,他和寧王妃便是分房睡的。而昨天知道寧王妃懷孕之後,寧王爺心情大好,便主動到了寧王妃住的院子過夜。所以,昨晚被燒掉的是寧王妃的臥房。出事之後,寧王爺自是被抬回了他自己的院子,寧王妃則被送到南廂的屋子住下。
沿途路過寧王妃曾經住過的西廂,那院子的圍牆雖然還在,可大門敞開,許多奴僕進進出出的搬著東西,季悠然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的幾間屋子都被燒得只剩下幾根黑漆漆的珠子。由此可見火勢之猛,頓時又心一沉︰這麼大的火,難怪寧王爺被燒成那樣了。可是……如果是這樣,那為什麼當時已經睡著了的寧王妃卻躲過一劫,人還只是受到一點驚嚇?
帶著這個疑問,她和鳳煜銘踏進南廂。此時剛好遇到皇後太後太子妃三個人說完話出來。見到他們倆手拉著手站在一起,太後自是滿面欣慰的笑,皇後娘娘一臉平靜,太子妃的眼中則是明顯爬上一抹嫉妒。
遇到上頭的人了,季悠然和鳳煜銘免不了又是一通行禮︰「兒臣見過皇祖母,母後,見過太子妃。」
「免禮。你們昨晚有沒有被嚇到?」身為此地地位最高的人,太後娘娘率先開口道。
季悠然搖頭︰「沒有。昨天兒臣和王爺都太累了,所以睡得很死,半夜似乎听到一點動靜,卻也沒有多想,誰知道……」
「哎,那也是寧王他的命啊!」太後搖頭嘆道,「不過還好,萬幸寧王妃月復中的胎兒無恙。你們快進去看看她吧,她剛還念叨著你怎麼還沒來呢!」
「是,兒臣這就過去了。」季悠然忙道,和鳳煜銘側身給他們讓出路來。
「愛妃,太子妃看你的眼神越來越凌厲了,幾乎和太子看本王一模一樣。」等他們走了,鳳煜銘冷不丁的又來了一句。
季悠然一怔︰「是嗎?」
鳳煜銘點頭。季悠然便忍不住的笑了。
鳳煜銘不懂。「愛妃,你笑什麼啊?」
「我笑我們倆真是夫妻啊!有人這麼對你,馬上就有人這麼對我,咱們倆都一樣,扯平了!」
「那倒是哦!」鳳煜銘一拍腦袋,便也跟著笑了起來。
待到走到寧王妃的房門口,兩個人趕緊收起笑意,換上一臉哀傷。
「二皇弟,二弟妹,你沒來了!」寧王妃早等著他們了。見到他們進來,她連忙掙扎著爬起來,主動握住了季悠然的手,「昨天還多虧了你及早將人把我給送回來。不然,我還不知道自己是有喜了呢!」
因為昨天的一喜一憂,她現在臉色依然蒼白。身上又穿著白色的睡袍,額頭上系著一根白色帶子,整個人看起來都十分蒼白無力,叫季悠然心里禁不住就是一疼。
趕緊將她按回去躺下︰「你現在身體不好,躺下和我說話就行了。」
「沒事,我休息了一晚上,現在已經好多了。」寧王妃笑笑,吩咐秀兒拿來靠枕讓她半躺著,冰涼的手掌抓緊了季悠然的手,「只是王爺他……哎!」別開頭,一滴晶瑩的淚珠赫然已經從眼角滾落了下來。
季悠然連忙掏出帕子給她擦拭。「你先放寬心養好身體吧!大皇兄那邊我們剛才已經去過了,太醫正在給他擦藥,他肯定會沒事的。」
「但願如此吧!」寧王妃勉強擠出一抹笑,「王爺他也真夠命苦的。從小身體不好,經過這麼多年的調養好不容易有了幾分起色,沒想到昨晚上又……如果昨天晚上他不是急著要把我往外面推的話,他也不會被屋頂掉下來的房梁砸到,也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昨晚不讓他留在我房里過夜,或許就不會發生這事了。」說著,聲音又哽咽起來,連忙拿起帕子擦眼淚。
原來如此。季悠然了然了︰在驪山的時候寧王妃是和她提過寧王爺的身體有所好轉的事情,而她懷孕兩個月……時間倒也對的上。而寧王妃為了救她和她月復中的孩子犧牲自己,這也的確是大丈夫所為。她的心里不免對那位沒有見過幾次面的大伯生出幾分敬畏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