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夜半,開心打發碧荷去睡,獨自一個人在月光燈影里展開被碧荷藏起的衣服。
深藍色的牛仔褲,白色的長筒靴,乳白撒花的長袖T恤,黑色的橡皮筋,銀白色的手槍,每一件都熟悉得入骨,卻又偏偏添了幾分陌生。
不過才大半年的時間,就覺得在現代的那些人和事,恍然如隔了前世今生的煙火一般,朦朧而遙遠了。
墨心,你竟已經忘了你不是這個朝代的人了麼!
心里狠狠地提醒自己,開心苦笑著撫模那銀白色的手槍,熟悉的觸感,冰冷的材質,它曾經是自己手臂延長的一部分,如今卻被自己塵封,甚至幾乎遺忘。
是殺手的本能讓她忘記,還是司天傲的柔情讓她無法舍棄?
亦或是在這個朝代體味到的,從未曾想過自己可以擁有的溫情,羈絆了她從不肯停留的腳步?
看著這些熟悉的物品,突然無比地想念現代的一切,便利的水電交通,自由的生存空間,縱橫恣意的生活,即便是生死邊緣常常走過,也覺得是一種肆意的灑月兌。歸根結底,她骨子里,還是那個殺手墨心,而非西陵王朝的姬語心。
而終歸,她還是要離開的!
無論,是離開西陵皇宮,到廣闊的自由天地,抑或是回到現代,開心都不屬于這個世界,墨心更不屬于這個世界。
手指拂過手槍的槍筒,流暢的線條刻印在骨子里一般深刻。她怎能忘記,又怎會忘記?
輕輕地嘆息,折起衣褲,小心翼翼地藏好,只留下手槍放在桌上。
雖然以前覺得穿越這回事兒挺不靠譜,但是既然自己都已經穿了,也就無所謂迷信不迷信了,如果想要回去,只能試試能想到的所有的方法了。而那些小說中所說的穿越,穿回去的必要條件,天時地利人和且不說,穿過來時的物品是肯定要齊備的。
雖然現在,還無法離開,也下不定決心離開,但是終有一日,這些東西,還是要派上用場的。
無聲地嘆息,開心坐在窗前,小巧的手槍在掌心中利落地翻滾,已然有些生疏的手法漸漸嫻熟,最後只見一道銀白色的光影在開心的指掌之間轉動,在月下閃爍著幽幽的光彩。
「每一次見你,總會有不同的驚奇!」
溫朗如玉的聲音,和著月色星光,悄然灑落,澄澈安寧,卻含了幾分讓人心疼的落寞,還有藏在深心里的嘆息。
那目光,在月影中,瑩潤了淡淡的光華,穿透薄薄的夜空,撲面而來。
「白衣……」
開心輕聲喚道,沒有絲毫意外。雖然不曾期待,但是也不曾詫異,就像他本就該來一樣。
白衣也不客套,自打開的窗子一躍而入,坐到開心的對面,眼角的余光,掃過開心薄毯遮掩下的肚月復,不由有些黯然,卻盡力克制,不讓那失落流于言表。
「這是什麼?」修長的指點了點開心手中的手槍。
「這是一種威力極強的殺傷性武器,幾乎可以無視任何武功,即便是完全沒有習武的人,也可以殺死一個絕世高手。」開心微笑,看著手槍的目光,像看著最親的人。
「有這種武器?西陵何時鑄造出這樣的武器,如若應用到戰場……」白衣蹙眉。
開心抬起右手,查看了一下子彈的數量,方安慰地對著白衣笑一笑。「放心吧,這件武器,這世間僅此一件,而且只能用三次,三次之後,便形同廢鐵,不會也無法應用于戰爭,我也不會讓這未來的科技改變這個世界的格局。」
開心最後兩句,有些含糊,白衣未曾听得真切,卻也不再問,話題轉到了另一邊。
「你的內功身法修習得怎樣了?待皇子誕生,我這個師傅可是要考核的。」
開心看著白衣清淡卻有些難掩黯然的神色,右手下意識地撫模了一下已經凸起的肚月復,開口便想告知真相,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不是不信任,相反,不知為何,對白衣,她莫名地信任。
只不過,開心無聲地嘆息,既然早晚要離開,便不要有太多的牽絆了,免得傷人傷己。
「有你這個名師,自然能夠教出高徒來,雖然不能和自幼便修習功法的人相比,但是進步還是頗大的,絕對不會丟了你這個師傅的臉。」
開心俏皮的模樣,自大的口氣,引得白衣會心微笑。
「恩,你的資質實屬上乘,雖然修習的最佳時機已過,但是成人的自控能力也可以彌補一二。在這皇宮之中,自身有些武功,總是好的。不需成為高手,但總要有一兩分自保的本事,方能護得己身周全。」
談及此處,開心並未接話,畢竟,這深宮內院的事情,不是誰退讓就可以改變的。
「對了,上次你偷了朋友的酒,可曾被人家發現了?」
白衣驀然笑開來,眉眼在朦朧的月光下,更添了幾分柔和。
「那老頭,對自己的酒寶貝得和命根子似的,怎麼可能不發現,只不過平日里總是習慣把麻煩丟給我,我偷他兩壇酒也只能認了,不過我被他在耳邊念叨得足足耳鳴了三天方才緩過神來。」
「哈哈哈……」開心朗朗地笑,為白衣可愛的忘年之交。
談性正濃,不覺月已西落,天泛晴藍。
白衣向外望望已經開始放亮的天空,心下微微地嘆息,臉上卻依舊微笑。「開心,天快亮了,我要先走了,以後進出可能就不會如此隨意了,你要自己多保重。」
開心點頭,心里雖不舍,卻依然灑月兌。「放心吧,我不是柔弱的女子,可以保護好自己的,你也多保重。」
白衣點頭,看著開心,良久,從袖中模出一方似金非金似石非石的玉佩來。
「開心,這塊玉佩,乃是我的信物,我知你在宮中用不到,但是留在身上,總是有備無患。若有一天出宮,遇到了什麼困難,持這塊玉佩,到任意一家談氏的產業,都能得到幫助。你拿著,我也比較安心。」
開心認真地看著白衣,晨光微熙中,他臉上的笑容若山頂迎風綻放的繁花,傲然卻落寞。
嘆了口氣,伸手便接了過來。
「白衣,放心吧,無論到何時何地,我總能讓自己過得自在,不會委屈的。你的心意,我領,也記在心上,能有你這樣一個酒友,是一件幸事!」
白衣眼楮閃亮,似落了星辰在其中,點點頭,再不猶豫,轉身離去,白衣翩然的背影,隱入重重的樓閣殿宇之中。
開心看著白衣的身影消失,神色復雜地端詳了手中的玉佩良久。
談氏,談氏,白衣便是司清舞口中的談大哥吧!
想到白衣復雜的神情,開心突然覺得頭有些痛,如若被清舞知道,要怎樣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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