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玉錦認真的回答道。
雲笑深深的看著他,低沉道︰「如果我是你,我不會信,這樣的事情根本不可信。」
「只要是你說的,我都會信。」玉錦揚起一抹溫柔的微笑。
那一笑,是雲笑見過最溫暖的微笑,也因為這一笑,心中所有的堡壘全都被攻陷。
她別扭道︰「好了,快教我輕功!」
玉錦突然拉住雲笑的手,輕輕的挽著︰「等你及笄,我便向你爹提親,嫁給我好嗎?」玉錦心下依然有些忐忑,也許是被她拒絕過太多次。
「好!」
雲笑的回答太直接,太快,沒有任何的扭捏,讓玉錦一時懷疑自己听錯了,他呆呆的看著雲笑。
雲笑撇了撇嘴,看著他的傻樣,不由好笑了起來,用力捏捏他的臉。
臉上的疼痛,讓他確定,自己不是做夢,他歡呼道︰「真的?你同意了?及笄便是我的新娘!」
雲笑眯起了眼楮,壞笑道︰「如果你教不會我輕功,我可是會改變主意的!」
玉錦焦急的將她往房外拉,嘴里高興道︰「我一定會教會你!」
左影和右影看著自家主人滿臉笑容,心下不由感嘆︰雲笑小姐果然是厲害!主人的喜怒哀樂,似乎都由她操控著!
雲笑看向左影和右影兩人,想起自己進入玉錦房間,似乎害了他們,他們明日就會被處罰,她好心的開口道︰「是我自己闖進來的,你不可以怪罪那兩個。」
玉錦這才想起來,自己似乎因為剛剛很生氣,狠狠處罰了左影右影。他忙道︰「好!」
玉錦看向左影右影道︰「明日不用去無憂谷接受處罰了,你們現在都回去休息吧。」
「多謝主子!」兩人高興壞了,行完禮,又朝著雲笑行禮道︰「多謝未來夫人!」
「未來夫人?」雲笑嘴角抽搐了一下。
玉錦卻因此大笑了起來,擺手道︰「左影看中的冰岩劍,自己回山莊拿!右影看中的火形盾,也自己去取吧!」
這兩件東西,左影右影都已經想要很久了,但是主子總說,等他們立下大功了才給他們,沒想到今日只是因為一句未來夫人,令主子高興了,就拿到了!
兩人高興的有些手舞足蹈,還想拜謝,玉錦卻擺了擺手道︰「快走!」他心里咒罵︰兩個沒眼力價的家伙!
兩人看見主子眼里再明顯不過的趕人意思,忙焦急退下。
離開侯府老遠,左影才模著心口,後怕道︰「還好走的早,要是再晚點走,主子說不定又生氣了!也許我又得不到冰岩劍了!」
右影也同樣一臉後怕,嘆氣道︰「看來我們真正的主子,已經不是主子了,而是雲笑小姐!沒想到我惦記火形盾這麼久,今日這麼簡單就拿到了!」
「是啊!要是剛剛晚走一會兒,主子肯定會因為我們打擾他和雲笑小姐而動怒!」
「哎,主子中毒真深啊!」
……
玉錦一把抱起雲笑,輕功而上,飛快朝著皇城郊外而去。
「不能在侯府學輕功嗎?」雲笑有些疑惑。
「侯府不適合學輕功。」
「你要帶我去哪里?」
風從耳邊呼嘯而過,雲笑卻很享受這種感覺,眯起了眼楮,望向運處,她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起來。
「懸崖!」玉錦勾起一抹邪笑,聲音帶著幾許戲謔的味道︰「把你從懸崖扔下去!」
雲笑一愣。他已經到了懸崖,沒有任何征兆的突然一松手。
「你!」雲笑感覺自己的身子猛地下墜著,目光往下,下面不是萬丈深淵,而是一灘洶涌的水。
雲笑任由身子下落著,曾經她也跳過水,可最高也只不過十米跳台,從未嘗試如此高度,從懸崖到水面,最起碼有五十多米。
耳邊傳來玉錦淡淡的聲音︰「調整呼吸,不論是多高,都好比只是從階梯往下跳。」
「無論多高……」雲笑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容,她沒有再往下看。好吧,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她的確是有點慌了。
「吸氣,吐氣,調整好你的呼吸,將丹田的內力,漸漸聚集在腳底。」
听著玉錦的話,雲笑努力按照他說的做,似乎感覺自己漸漸輕了起來。
「想象你是一只鳥兒,閉上眼楮,感受風。」
雲笑閉上了眼楮,似能感覺到風在推動著自己的身體,不知不覺的動起雙臂,想象自己也許是一只鳥兒,一只正在學習飛翔的鳥兒。
「試著張開眼楮。」玉錦的聲音帶著笑意。
雲笑有些遲疑,但還是緩緩的張開眼楮,當她張開眼楮看去,卻是一愣。
記得閉上眼楮前,自己已經離水面只有十幾米的距離,而現在,自己離水面卻有三十幾米,似乎自己真的像鳥兒一樣飛高了。
「你的內力很強,但是因為你還不會完全運用你的內力,加上你是第一次學習輕功,所以這也許是你的極限。」玉錦出現在雲笑的身邊,一把將她抱入懷中,腳尖一點石壁,回到了懸崖之上。
雲笑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雖然知道有玉錦在,自己不會有事,但是從五十米的高空墜落,沒有降落傘,也沒有任何吊索,的確是夠嚇人的。
「我帶你去更高的懸崖。」玉錦腳尖一點,將雲笑帶起,朝著東南方向而起。
雲笑感覺自己的心髒還未完全恢復平靜,如果再挑戰更高難度,說不定自己會超負荷。
她不得不感嘆這具身子的嬌弱。要是自己過去的身子,根本不會如此壓抑難受。
她低沉道︰「好在這身子沒有恐高癥,不然我恐怕永遠學不會輕功,倒是應該感謝身體主人,最起碼她還沒太廢。」
「你過去是什麼樣子?」玉錦不由好奇了起來。
雲笑冷冷看向他,聲音詭異道︰「你是問外表,還是別的?」
玉錦一怔,賠笑道︰「我只是好奇,並沒有太過注重外表,只是很好奇你原來的樣子,不止是外表,還有性格,內在,還有你過去的生活。」他突然深深的望著她,「我也很想了解你。」
雲笑雲淡風輕道︰「沒有這具身體的皮囊好看。性格內在,也就如你看見的,雖然換了身體,但我卻沒有想要改變自己,更不想模仿原來這具身體的主人。」
「過去的生活呢?你說你是臥底?就是細作嗎?」玉錦好奇的看著她。
雲笑抿了抿唇,低沉道︰「為了保護國家,我會臥底在一些機關部門,目的是為了查看其他人,是否有臥底的存在,嚴格說是反臥底的臥底。」
「听起來很偉大。」玉錦展顏一笑。
雲笑卻冷冷看著他,聲音沒有半分喜色,甚至帶著幾許低沉︰「我沒有你想的這麼偉大。」
玉錦眸光一沉,小聲道︰「你不願意嗎?不願意保護國家,又為什麼要做反臥底?」
「我願意保護,但是我不喜歡那種保護的方式。其實,是我不喜歡扮演別人。」雲笑的聲音壓低,沉沉道︰「我想做我自己。可是……進入她的身體,我是侯府三小姐。」
「不,在我眼里,你就只是你。」玉錦將她牢牢抱在懷里,俯在她的耳邊,輕聲道︰「你如果不喜歡當侯府三小姐,我可以幫你假死,這樣你就不是侯府三小姐,就算長得像,你也只是你,不是她。」
「假死……」雲笑眯起了眼楮,這個主意的確很誘人,擺月兌侯府三小姐的身份,她就只是她自己,可以自己為自己起一個名字,創造一個只屬于自己的身份。
可是……
頭部突然一陣疼痛,畫面流轉,腦中閃過一個個屬于身體主人的記憶。
痛……傷……悲……瘋……
一切一切,似身臨其境。
「為我報仇……為我報仇……」一個悲傷的聲音,帶著懇求,在腦中不斷回響。
雲笑痛苦的抱著頭……
「笑兒,你怎麼了?笑兒?」玉錦焦急的喚著她。
但是雲笑卻听不見玉錦的呼喚,腦中只有一個聲音,一個女子沙啞,悲傷的聲音︰「為我報仇,求求你,為我報仇,不要離開,不要,報仇,我要報仇!」
「你是誰,原來的身體主人?」雲笑沙啞的問著。
「最後的殘念,這是我最後的殘念……」那聲音越來越輕︰「我快死了,我知道我活不了,在死前,我以娘教我的苗疆魂術召喚了你,我不想就這樣死,但是靈魂已經散去,我在記憶中,拼命努力刻下這段話,只為讓你知道。」
「你召喚我?」雲笑的眉頭緊緊皺起。
腦中的聲音漸漸模糊︰「你一定要為我報仇,不能讓那些傷害我的人逍遙法外,我所有的記憶,在你听見這段話的時候,全都會解封,你會感受我感受的一切……」
「啊!痛,頭好痛!」雲笑沙啞的大叫。
玉錦焦急的為她把脈,發現一直堵塞著雲笑腦中的淤血瞬間沖破了。
他拿出止痛的藥丸塞進雲笑的嘴里,擔憂道︰「笑兒,你是不是都想起來了?身體的記憶都想起來了?忍一忍,有我在,你不要怕!」玉錦緊緊的將她抱入懷中,安慰著。
雲笑腦中出現了破碎的畫面,重疊身體主人的思緒和記憶……
山谷中,她在彈奏娘教她的曲子,八夫人帶著人出現,將她五花大綁,雲輕輕假冒她出現在太子的面前,他們逼迫她再一次彈琴唱歌,只為讓雲輕輕深得太子的心。
當一切結束,雲輕輕徹底引起了太子的興趣,八夫人喂自己吞服了一種綠色的藥水,接著,關于谷中的一切,自己都忘記了,甚至連娘教自己的曲子都忘記了。
直到……臨死前,她才想起所有的一切!她恨,她怒,她怨,她利用最後的靈魂,使用娘教她的禁術,召喚了能夠為她報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