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美人看向雲笑,那目光卻看似很遙遠,像是透過雲笑,看見了過去的自己,深深嘆氣道︰「我也曾年輕過,也曾向往過,也像此刻的你,當時也有人勸告過我,我好像……也是說的這番話。」
雲笑玩味一笑道︰「不論後果如何,我既然選擇相信,自然就有這個心理準備,接受屬于我的結果。」
「我曾經,似乎也是這麼回答。」蛇美人的眸光微微恍惚了起來,似回憶起了什麼悲傷的記憶,她突然緊緊捂住心口,呼吸也變得困難了起來。
「你…怎麼了?」雲笑忙扶住她。
蛇美人無力的軟在雲笑的懷里,她的唇瓣都已經發青,她的聲音突然沙啞蒼老了起來,「藥,幫我拿……」
「在哪里?」雲笑一邊在她袖中尋找,一邊在她懷里模尋,蛇美人剛要回答,雲笑已經模出一個紅色的藥瓶。
「對,就是這個!」蛇美人焦急了起來,呼吸變得更困難,似乎隨時都將休克一般。
雲笑打開藥瓶,倒出一顆血紅的藥丸,鼻前傳來一股腥氣的味道,像是被搗碎的蛇蟲鼠蟻所煉制的藥丸。
刺鼻的味道,令她不適的皺起眉頭,蛇美人已經伸手過來焦急的搶藥丸,雲笑卻突然收回手,將藥丸放回了藥瓶,將藥瓶隨手朝著很遠的懸崖邊扔去。
紅色的藥瓶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被拋的很遠很遠,就差一點,就直接飛出懸崖外,掉下去,但是它卻落在了懸崖邊。
蛇美人發了瘋的怒吼︰「你這丫頭!想我死不成!快拿回來!」
雲笑卻對著懸崖處輕輕一吹氣,手指一彈,一枚石子飛了出去,推動瓷瓶,瓷瓶瞬間滾了下去。
「啊!我的藥!」蛇美人悲痛大叫,若不是她此刻全身無力,恐怕已經追著瓷瓶一起跳下懸崖了。
雲笑冷冷的看著她,沒有半點愧疚,嚴肅道︰「那東西,只會讓你死的更快。」
「但是它能保住我的命!沒有它,我會立刻死……」她突然發不出聲音了,臉色蒼白,全身抽搐了起來。
「以毒攻毒,每次毒性發作,適用劇毒壓制,其中痛苦,甚至比立刻死亡更折磨。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雲笑皺起眉頭,冷聲道︰「你身上的毒並不難解,我那徒弟瘋子張不是號稱與天山毒老平手,以他的本事解了此毒並非難事。」
蛇美人動了動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雲笑隨手在蛇美人身上的幾大活血的穴道重重按下去,蛇美人痛苦的大叫,毒素似瞬間漫延全身,令她極其痛苦。
在蛇美人的大叫聲後,雲笑拿出隨身攜帶的小刀,在蛇美人的手腕處用力一劃,血液猛地噴出,大片的黑血。
黑血放得差不多,鮮血卻依然大片往外流出,蛇美人知道這根血管一旦斷裂,根本就不可能活下來。
但是在她詫異的目光下,雲笑拿出針線,竟然將她的皮肉當作衣服縫制著。
「你在做什麼?」蛇美人不可思議的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恢復,她看著滿地的黑血,皺眉道︰「瘋子張解不了這毒,他只想到以毒克毒的辦法,幫我續命。」
「呃!」雲笑翻了翻白眼。就他那點技術,還說如果不是自己出現,他和天山毒老中,有一個會成為天下第一毒?這種水平,還天下第一毒!
看來是自己太高估這個世界的毒了!自己拿出來的毒,似乎太高級了。
蛇美人看著自己的手腕,發現手腕處真的如同衣服一樣,被縫制住了,血也已經止住,她笑的有些自嘲道︰「我想我終于明白美男兒子為什麼會喜歡你了。你真的是瘋子張的師父?他可是昨日才進的雪天國。」
雲笑一邊為她包扎手腕,一邊雲淡風輕的回答︰「嗯,的確是昨日才拜的師。」
蛇美人剛要說什麼,卻听見瘋子張的大嗓門︰「蛇美人,你已經見到我師父了!看來瘋子張是來晚了!」
蛇美人和雲笑看去,瘋子張還在五十里以外,但是他的聲音卻如同在耳畔。
蛇美人很虛弱,無法用內力,否則換做過去,她早已經以內力戲謔幾句回給瘋子張了。
瘋子張利用輕功,不出片刻,已經拉近五十米的距離,出現在蛇美人和雲笑身邊,當他湊近了看見蛇美人的虛弱樣子,著急了起來︰「小蛇,你的毒又發作了?」
瘋子張在身上模出藥瓶,和之前雲笑扔掉的藥瓶一模一樣,他想要喂蛇美人服用,雲笑忙打掉他的手,冷聲道︰「她的毒已經解了,你現在喂給她的不是壓制毒的藥,而是劇毒!她現在的體質,一旦吃了,就回天乏力了!」
「毒解了?」瘋子張不可置信道︰「怎麼可能!那可是情花毒!」
雲笑徹底無語,低沉道︰「不論是什麼毒,放了毒血就能解的,就不是毒。」
「放毒血?」瘋子張嘆氣道︰「又不是蛇毒,能夠知道傷口在哪里,這毒進入四肢百骸,除非用自殺的方式放血,不然根本不能排除毒血,但是一旦用那種方式,血流不止,還是會死!」
蛇美人似乎已經恢復了一些體力,她輕輕動了動手指,瘋子張的視線因為她動手指而被吸引過去。
「怎麼可能!」瘋子張大驚小怪了起來。
他上前盯著蛇美人的手腕看了很久,見手腕被包扎著,卻不見血流出來,他難以置信道︰「這里若是割開,根本不可能止住血!」
雲笑玩味的笑道︰「你應該不會針線吧?」
瘋子張很不屑一顧道︰「女人做的事情,你徒弟我怎麼說也是一個大老爺們,怎麼可能會!」
雲笑淡淡道︰「那你就永遠搞不懂,她為什麼沒有死了。」
瘋子張就是不肯死心,想要拆開蛇美人手腕上的包扎,雲笑卻冷笑一聲道︰「要是傷口裂開了,我可懶得救第二次!徒弟,把她帶回去休息吧,我去找玉錦了。」
瘋子張收回了手,不敢冒然亂動,老實的應聲︰「是。」他似乎還是不罷休,小聲道︰「等她傷口好了,我再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雲笑懶得理他,將蛇美人交給他後,便去找玉錦和七皇子了。
當雲笑進入一處山谷,見七皇子被玉錦綁在了書上。
七皇子一臉頹廢,玉錦手里那種一根樹枝,像是隨時要用樹枝狠狠抽打七皇子。
見雲笑過來,七皇子可憐巴巴的求救道︰「小笑兒,救我!」
雲笑淡淡看向他,雲淡風輕道︰「我和你不熟,我從不白救人。」
這話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她是需要條件!
七皇子因此眸光一亮,只要不是一口回絕,需要條件,那就是答應了一半。
而玉錦卻因此眸光一沉,眸光帶著詢問,看向雲笑。在他看來,雲笑根本就不在乎七皇子的死活,根本不是愛多管閑事救人的人,況且,七皇子也沒有值得她救的條件。
雲笑對上玉錦那疑惑的目光,只是淡然一笑,沒有多做解釋。
但玉錦卻因為這淡然的一笑,心中的大石頭落了下來。她已經不似過去,過去的她,恐怕只會對自己翻白眼,因為她覺得她的事情,自己根本管不著,也不用管,但是現在的她卻會用一笑,讓自己放心。她是真的在意自己,把自己放在心上了。
七皇子用力掙扎,卻掙月兌不開繩子,他苦兮兮道︰「小笑兒,你有什麼要求隨便說,只要我能夠做到的,一定義不容辭!」
雲笑玩味一笑,眯起了眼楮。
七皇子看著雲笑眯起的眼楮,心下突然有一種很慌的感覺,這種感覺,就仿佛自己被一只狡猾的狐狸盯上了,成了狐狸的獵物。
玉錦看向雲笑的眼楮,他突然勾起了嘴角,似乎也預感到了,七皇子會很慘一樣,他用一種很同情的目光看向了七皇子。
七皇子本來就夠緊張的了,因為玉錦那一眼同情至極的眼神,徹底被嚇到了,忙開口道︰「等等……」
在雲笑還未說出條件前,他倒是先開起了條件︰「違背原則的不行!」
雲笑冷冷道︰「違背原則?那你的原則又是什麼?如果我開出條件,你卻來一句,違背了你的原則,你不願意做,那豈不是我開任何條件,你都可以用一句違背原則給打發了!」
七皇子冷靜了下來,看向雲笑許久,似乎想不出雲笑會讓自己做什麼,他猶豫的開口道︰「殺人放火的不行,我可是很善良的,從來不亂殺人的!」
「噗!」玉錦笑了出來。
雲笑看向他,他撇嘴笑道︰「七皇子殺的人,可多得很,居然能從七皇子口中跑出來一句從來不亂殺人,讓在下實在佩服七皇子的厚臉皮!」
「什麼叫不亂殺人,難道你不懂?我以前殺的都是該殺的!我的意思是,不能讓我殺不該殺的人,比如老弱婦孺,善良可憐的人,我怎麼下得了手!我一律不殺!我的原則就是不殺好人!」七皇子一本正經了起來。
雲笑眯著眼楮,玩味問道︰「你確定,你的原則只是不殺好人?」
听著雲笑的口氣,七皇子顯得猶豫了起來。
雲笑戲謔道︰「我要你做的事情,不血腥,不用殺人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