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風,交出江山圖!」風無國南境樹林深處傳出一聲聲暴虐的聲音……
樹林深處有數十多人團團圍著兩人。這數十人,服裝不一,神態各異,但唯獨相同的是——手中刀劍指向圈中之人!
被圍在中間的兩人,其中一個顯得很瘦弱,書生打扮,他身上的布衣已經被染得血紅,他雖然打扮的如同布衣書生,但是那張英俊倔強的臉,卻不像一個單純的書生,似乎能從那雙英氣的瞳孔深處看見浩瀚的海洋,或是滔天的海浪。
另一人約三十歲上下,身著黑衣,手執三尺青鋒,挺身昂立,他的身上已經滿是鮮血,死死護在布衣書生身前。
「燕雪雨,留下木子風,立刻離開!我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說話人是站在數十人最前面一排的一名身穿戎裝,手持大刀的大漢。
大漢旁是儒生打扮的秀氣男子,男子折扇一揮,臉上浮起一絲淺笑,帶著一種冷冷的嘲諷︰「你和燕大俠無仇,想要當這個好人,可不代表我們都是這個想法!」
戎裝大漢被冷刺一番,不由面色尷尬,他這才想起來,折扇儒生和燕雪雨的仇怨可不小,自己冒然的舉動,恐怕已經得罪了折扇儒生。
戎裝大漢不再說話,而他身邊的折扇儒生上前一步,搖著折扇一副斯斯文文的樣子,聲音溫和道︰「燕雪雨,今日你定難生逃,識時務便交出木子風,我還可讓你死得痛快一些!最起碼給里留具全尸。」
「燕某當然知道今日難逃一死!但是,就算死,燕某人也不會出賣木公子!」
話音剛落,折扇已經向他伸去,燕雪雨手中青鋒一揚,劍指折扇,目中光芒卻比手中寶劍來得更冷更利!
「燕雪雨,就算你武功了得,但今日你已經中毒,根本無法使用內力,和我硬踫硬,無非是自找死路!」折扇儒生揚聲的笑了起來,那笑聲中夾雜這冷嘲熱諷和幾許快意。
「誰說我中毒了!」燕雪雨冷笑一聲,手腕一轉,劍尖與扇面相觸的一瞬間,他突然運氣磅礡的內力,折扇儒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當場口噴鮮血,好在他迅速松口,折扇已經粉碎,若他再晚一步,恐怕一只手,或是這個人,都會廢了。
「怎麼可能!」折扇儒生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最心愛的武器碎成粉末,搖頭,後退,依然難以置信。
見折扇儒生敗下陣來,戎裝大漢也不明白,為什麼燕雪雨沒有中毒,但是現在最要緊的不是研究他為什麼沒有中毒,而是要得到木子風,問出江山圖的下落!
戎裝大漢伸手搭在折扇儒生的肩膀上,似乎是給他力量,也或許是加用手上的力度,握了握他的肩頭,提醒他不能那麼認輸。
戎裝大漢見折扇儒生依然一臉不可置信,知道他一時難以回過神,不得已,出聲像是恐嚇燕雪雨,但是卻是在提醒折扇儒生。
「燕雪雨,任你是武功蓋世,但今日我們人多勢眾,誰勝誰負早已明了!就算你沒有中毒,你也插翅難飛!」
此話似瞬間點醒了折扇儒生,他猛地清醒,眼神惡狠狠的瞪向燕雪雨︰「你殺我大哥的仇,我必當要報!就算不能親手擒下你,但是今日你逃不掉,我們必當能將你制服!到時候,我必當手刃你的向上人頭!」
戎裝大漢見折扇儒生沒了武器,隨手拔出身邊隨從的大刀,扔給折扇書生道︰「剛剛你是不知道他沒有中毒,所以不算你輸!我們給你單獨擒住他,為你大哥報仇的機會!我們的目標並不是他,所以他給你了!」
折扇儒生並沒有立刻上前,他的眼神似乎帶著忌憚,很顯然,沒有中毒的燕雪雨令他感到懼怕。他將大刀接住,對著其他人道︰「我的仇只是小仇,不論是誰殺了他,都是為我大哥報了仇,是不是我單獨制服他,又有何關系!」
戎裝大漢的眼中閃過一絲譏諷,但他也不敢單獨上前也燕雪雨單打獨斗,他對身後的人大聲道︰「各位,何需怕了他!咱們並肩子上,收拾了燕雪雨,再收拾那個弱書生木子風,又有何難?到時候江山圖便是我們的了!」
說完,似乎怕眾人不響應,那戎裝大漢一揮大刀,攻了上去,起到一個帶頭作用。
「好!」眾人見他出手,自當全都響應。
兵器全往圈中燕雪雨刺去,而燕雪雨雖身受創傷,但依然身手敏捷,死死護在木子風的身前,木子風只是一動不動,他的眼神似乎很鎮定,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一把把大刀,一柄柄長劍,一根根長槍……
在刀影、劍光、槍雨下,只見燕雪雨身形微側,左臂一抬,重重的特殊材質制成的長劍已架住所有攻向他的武器,竟然只是一招,就運足了所有力量,將那大刀、長劍、長槍全都譚凱。這些武器中,材質稍稍差些的,當場就在被彈開的瞬間,折成了兩半,可見燕雪雨的武器的強大。
戎裝大漢眯起了眼楮,目光緊緊鎖住燕雪雨的長劍。
他身後有一名同行而來想要抓木子風的刀疤臉男子,忍不住感嘆道︰「早就听說天下第一莊的兵器了得,但是想要得到天下第一莊的兵器比登天還難!一直就知道燕雪雨去了天下第一莊得了一把好劍,但此劍外表卻極為普通,也很少有人看見他用,看見他用的,恐怕也都早死了,自當無人能夠準確說出這把好劍到底好在哪里!今日一見,果然是令人感嘆,真是一把好劍!」
「刀疤,你就別流口水了,你用的是鞭,又不是劍!就算這劍到了你手里,你也不知道怎麼使!」刀疤臉身邊的一個矮個子男子調侃道。
刀疤臉怒瞪矮個子男子,呵道︰「老子贊嘆一下,也要你這矮冬瓜指手畫腳!就算老子不用劍,但不代表老子以後沒機會去天下第一莊要到好鞭子!本來我對天下第一莊沒多大興趣,覺得是江湖人傳言的太夸張,今日一件這把好劍,實在令人心癢難挨!」
「殺!」一聲冷喝,戎裝大漢又帶頭沖了上去。
刀疤男子和矮個子男子卻退到了一旁,似乎對于木子風的興趣已經沒有,更感興趣的是天下第一莊,兩人竟然討論起了家中寶物,還是數落對方的東西不合格,絕對是龍莊主看不上的,就這樣,兩人越退越遠,離開了樹林。
在戎裝大漢帶領下,那些沒有斷成兩段的刀劍齊齊再次沖向燕雪雨。
這一次燕雪雨的力氣明顯已經不足,持劍抵擋住那些刀劍的攻擊,但虎口卻因為這些力量的壓力而感到劇痛無比,幾握不住,卻又不能就此松手。
迫不得已,他回頭大吼道︰「木公子,你快走,燕某人抵擋不了多久了!多謝木公子之前的救命之恩,今日燕某人總算是還了這個人情!」
正當燕雪雨想要以命一搏的時候,只听身後的木子風卻笑了起來,那笑聲很爽朗,沒有絲毫在這等危機下該有的情緒。
燕雪雨納悶的回頭,只見木子風抬頭對著樹林中最高的大樹喊道︰「紅衣,你要看戲看到何時?此人可用!」
「哈哈哈……」正當眾人愣住的時候,林中忽然響起了一串清若銀鈴的笑聲,轉而是一個女子戲謔的聲音︰「綠衣,你這身男裝可真是不合身,丑死了!」
眾人的鼻前竟似能聞到一絲清新的淡香,當他們看向布衣書生的時候,她竟然已經變成了一個身著綠衣的女子,竟然不知道她何時換的衣衫,何時梳的發髻。
他們正納悶的時候,再低頭看向自己,卻發現自己已經被綁在樹上。原來剛剛那股香氣確實存在,而且是一種令人毫無防備,甚至沒有任何感覺的迷藥。
燕雪雨一時不知怎麼開口了,只是愣愣的看著綠衣的女子。他的臉色漸漸變得尷尬了起來,一會兒,又變得通紅了起來。因為他想起,昨夜,自己似乎因為怕這書生冷到了,因為大家都是男的,自然毫不顧忌的,硬是抱著他睡了一夜,自己當時還口口聲聲說,是為了保暖。現在想來,真想一巴掌扇死自己。自己怎麼能這麼蠢,抱著一個女子睡了一夜,竟然什麼都不知道,昨夜就覺得怪怪的,她怎麼會如此柔軟,但竟然根本沒有往別處想,就這樣毫不顧忌的抱著她一夜。
「一覺醒來,就不認得我了?死盯著我看,是因為我太好看了嗎?」綠衣女子調皮的對他眨了眨眼楮。
燕雪雨的臉刷的一下,更紅了起來。
「綠衣,過去你可是很懶的和男人多說話的,怎麼從不見你如此幽默,還會調戲人了!莫不是,你對這傻大個有興趣,所以才調戲他吧?」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三丈外的一棵高樹上,一名紅衣女子倚枝而坐,口角含著一絲調笑,雙眸玩味的看著綠衣女子。
綠衣一向看上去沒有血色,似乎病怏怏的小臉,今日卻顯得臉色極好,很有血色。
看著綠衣臉上的微紅,燕雪雨的眸光微微一亮,但那亮光卻只是一瞬間,他突然變得警惕了起來,提防的看向綠衣,低沉質問道︰「為什麼男扮女裝接近我!你所說的此人可用,又是什麼意思!你們到底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