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高坐,士兵跪拜,他手中的畫卷不禁緊緊握緊。皇後何其精明,早已經注意到此細節,對著身邊的老嬤嬤使了一個眼色。老嬤嬤點了點頭,含笑走向士兵。
士兵握緊畫卷的動作更為明顯,額角處似乎已經密布冷汗。
「將畫卷呈上來」皇後的聲音懶洋洋的,帶著幾絲玩味的音調。
老嬤嬤從士兵手里奪下畫卷。皇後看著手里的畫卷,眯起了危險的眸光。
士兵看著皇後的表情,心下更為忐忑了起來。皇後對于皇上的畫極其了解,自己看不出破綻,但不代表皇後看不出。
「這畫……」皇後故意頓住,沒有說下去。
士兵額角上的冷汗更為明顯,呈現豆大的狀態。皇後的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譏諷的冷笑。
士兵竟然害怕的不打自招道︰「皇後,畫像在路上被小人不小心弄髒了,這是小人請人臨摹的。」
皇後嘴角的笑容猛地收起,眼中的危險眸光漸漸的變得深沉了起來。其實她並沒有看出畫是假的,只是覺得這個士兵似乎很心虛,必然有什麼所隱瞞的事情與畫有關,只不過拿過畫做做樣子嚇嚇他,倒是沒想到他給出這樣的答案。
自己對于皇上的畫很了解,若是作假,必然逃不過自己這雙眼楮,除非……
除非這幅畫是那人所畫!
蘭陵達爾!
這四個字劃過腦海,出現一張曾經心動過的容顏,那男子曾是自己的初戀,但卻始終無法征服,甚至連卑微的留在他身邊,都難以做到!
央及娜貝,我到底是哪里不如你,為什麼不論是哪一個男人,都為了你而輕視我的存在!
雲啟天雖好,但遠遠不如蘭陵達爾,因為這個男人最終還是接受了自己,就算他曾愛央及娜貝,心中有央及娜貝,至今都在尋找和央及娜貝長得像似的女人,但這個男人還是不如蘭陵達爾,因為不論央及娜貝是否存在,蘭陵達爾都沒有忘記她,沒有讓任何一個女人代替央及娜貝留在他身邊,也正因為如此,自己才會放棄蘭陵達爾,卻心地深深記住了這個男人。
也因為也這樣一個男人的存在,自己羨慕央及娜貝,極其羨慕!
從記憶中拉回思緒,皇後沉下來,冷靜問道︰「是何人代筆所畫?」
「這……」
皇後玩味一笑︰「欺君是死,毀皇上畫作也是死,所以你現在必死無疑。」
士兵猛地磕頭,哀求道︰「皇後,求你救救小的……」
「想本宮救你,你應該一五一十的將事情告訴本宮,本宮倒是可以幫你想想辦法。」
「是,是是,小的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皇後!」
……士兵將遇到央及娜貝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皇後的眸光漸漸的深邃了起來,嘴角似勾起了一抹期待已久終于得逞的微笑,「此事,只有你和你的手下知道?」
「小的不敢隨便說。」
「好,很好。」皇後的笑容變得嗜血了起來,對著身邊的老嬤嬤使了一個眼色。
老嬤嬤很快領悟其意,對士兵道︰「將你的手下統統叫來,皇後不信你一人所言,若他們最後說的和你的說的沒有差別,皇後自然會有辦法救你。」
「是,小的這就叫手下前來!」
士兵離開不久,帶著十五人回來,這些都是當時在場的人。
但沒有等十五人開口核實之前為首士兵所說的話,從殿堂兩邊突然殺出十幾個暗衛,沒有任何遲疑,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十六人瞬間斃命!
皇後看著眼前的血腥的場面,沒有畏懼,而是揚起一抹致命迷人的微笑。
央及娜貝,最終你還是選擇蘭陵達爾嗎?
若我是你,也會選擇他的。
可惜,你還是又回了雲國,你說若是雲啟天看見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他會如何呢?
皇後嘴角的笑容緩緩的上揚,細長的笑聲在寂靜的大殿緩緩散開。
……
密林深處是苗疆禁地,多少年來,苗疆人沒人有敢進去,也沒有人進得去,更沒有人知道其中到底有著什麼秘密。
女子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出現在密林,看上去很突兀,當女子抬起頭,不禁令人詫異,竟然是雲國皇後的容顏。
「義父。」雲國皇後沒有冒然進入密林,而是在密林外呼喚著什麼人。
她的呼喚聲竟然使得整片密林的樹木移動了起來,為她開出一條路,而密林內原本肉眼可見的黑色霧氣,此刻也煙消雲散。
她一步步穩穩的走進了密林,這所謂的苗疆禁地,當她的人影消失在密林深處,密林的樹木再次移動歸位,黑色的霧氣重現。
……
「皇上,屬下在茶樓看見了和畫像中女子一模一樣的女子。」那死去的士兵竟然又活了過來,跪在雲啟天的面前稟報道。
雲啟天正在看奏折,當听見對方的話,直接將奏折扔到了一邊,眸光一亮,「人呢?帶來了嗎?」
士兵低著頭,很為難道︰「那女子不肯過來,更是以死相逼,屬下怕傷害了她,所以沒有強行將她帶來。」
「以死相逼?」雲啟天緊緊蹙眉道︰「你沒有告訴她,若是進宮就能成為皇妃嗎?」
「說了,可是……」士兵有些吱吱唔唔了起來。
「直言。」雲啟天的表情嚴肅了起來。
士兵一臉忠誠道︰「那女子身邊跟著一個男子,似乎是因為那個男人,那女子不願意進宮。皇上,是否將她強行抓進宮?」
「已經有心儀之人了?」雲啟天嘆了口氣道︰「也罷,不能強人所難,我只不過是想要找和她相似的人而已,又並不是她,何必非要抓進宮。你退下吧。」
「是,屬下告退。」士兵退了下去。
離開皇宮後,士兵私下人皮面具,竟是皇後身邊的暗衛之一。
……
禁地深處是一間破舊不堪的房子。
皇後推門而入,房中的擺設很簡單,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
背後傳來了木輪的聲音。
皇後轉身,進屋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老者。
「義父。」皇後喚道,她的眼中卻沒有父女有的親情,而是一種畏懼。
老者冷沉道︰「還沒有找到央及娜貝?」
皇後點了點頭道︰「沒有找到人,但是總算有了她的消息,她現在應該在雲國,與蘭陵達爾在一起。」
「與蘭陵達爾在一起嗎?老夫是听聞蘭陵達爾死了,卻沒想到他假死只是為了離開苗疆尋找央及娜貝,看來蘭陵達爾真的很愛央及娜貝啊。」老者的聲音帶著感嘆,但是雙眸卻是一片冷情和嗜血。
「老夫讓你用一張江山圖引出其他六漲江山圖,你倒好,不但沒有得到其他的江山圖,還損失了那張江山圖。」老者的聲音很平靜。
皇後卻害怕的跪了下來道︰「義父,是女兒辦事不力,女兒一定會找到其他的江山圖,等聚集了江山圖,抓到了央及娜貝,義父一定能夠站起來。」
「呵呵。」老者冷冷一笑,目光變得昏暗了起來。站起來嗎?他的目的可不是單單站起來。苗疆貴族至陰之血染紅整張江山圖,才是他能夠回去的時候。那個遙遠的世界,他出生的地方,他只想要回去。
「你有什麼計劃?」老者冷冷看向皇後。
皇後如實道︰「現在女兒能夠利用的人只有雲啟天,雲啟天現在已經是雲皇,雲國的勢力是現三國中最強的,女兒想讓雲啟天產生得到天下的**,只要雲啟天有這樣的**,就會想盡一切辦法得到江山圖,若是再讓他看見央及娜貝,看見央及娜貝選擇了別的男人,憑借雲啟天的脾性,他一定會抓住央及娜貝,困住她。」
「一切都只利用這個男人?」老者搖頭道︰「他有這個能耐嗎?」
「他能從一個小小侯爺,成為現在雲皇。雲國能從四國最弱,成為現在的三國最強。一切都證明,雲啟天若是想要做,都能做得到,女兒相信這個男人。」皇後信心滿滿的回答道。
老者眯起危險的眸光,冷笑道︰「媞蘭赫爾,你愛上了雲啟天?」
對上義父危險的眸光,媞蘭赫爾畏懼的顫抖了起來,「不,女兒不敢,女兒沒有心,不可能愛上任何人!」
「呵呵,你清楚自己的立場就好。」老者隨手拋給她一個藥瓶,冷沉道︰「好好喂喂你身體里的小蟲子,免得重要關頭發作了。」
「多謝義父。」媞蘭赫爾急迫的打開藥瓶,一看,只有三枚藥丸,她微微蹙眉,但不敢多說什麼。
老者見她如此,淡淡道︰「事成之後,老夫會幫你引出那些小蟲子。」
「多謝義父,女兒一定竭盡所能辦好此事!」媞蘭赫爾磕了一個頭,站起身道︰「那女兒這就回去了,離開太久,女兒生怕雲啟天起疑。」
老者擺了擺手,雲淡風輕道︰「蘭陵達爾既然裝死,那就讓他真的死吧。」
媞蘭赫爾的背脊微微一震,咬了咬下唇,心中縱然有些不舍,但是她深知若不是他死,就是自己死的道理,低低回應道︰「是,女兒會讓他死的。」
「呵呵。」老者滿意一笑,眯起了危險至極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