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女人——」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
淺玥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
這個聲音——這是淺陽的聲音!
猛然回頭,看到不遠處的路燈下,一個單薄而又孤單的身影立在那里。
「陽陽?」淺玥小心翼翼的叫著,生怕只是一個夢境。
不遠處,淺陽半倚在路邊的樹木下,明亮的燈光落在樹葉間,投影下一抹抹斑駁的樹影,讓那原本就單薄的身影顯得更加落寞。
「你還是那麼笨。」淺陽輕笑一聲從樹影間走出,七年過去了,但是歲月仿佛沒有在他身上留下過多的痕跡,除了身子長高了一些,其他的並沒有太大的改變,身子還是一樣的單薄,就連那張精致的臉上依舊帶著未泯的稚氣。
這根本不像是一個二十一歲的男人,更像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
那精致的眉眼,那仿佛蘊著流光的眸子,簡直就是活生生的從漫畫中走出的美少年!
「怎麼?看到我傻了?」淺陽笑著說到,只有在面對淺玥的時候,只有在那些他在乎的人面前時,他臉上那明媚的笑意才是帶著溫度的,才是真正陽光一般的笑意。
這熟悉的語調,這一如既往的調笑,除了淺陽還能有誰!
「陽陽!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淺玥激動地抱住他,淚水一下子盈眶。
雖然這些年來她無數次去看他,但始終隔著那厚厚的玻璃,她的陽陽一直在鐵窗里面,一直在牢籠中。
今天他終于走出那圍成,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她怎麼能不欣喜若狂,怎麼能不喜極而泣!
「等等,陽陽,你不是被判了十五年嗎?怎麼……」心中驟然一縮,臉上帶著明顯的憂色,陽陽該不會是逃獄出來的吧?
淺陽鄙視她︰「說你是笨女人你還不相信,我是提前釋放了!」
「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這麼守法的公民,會做逃獄這麼無法無天的事情嗎?」
「出來就好,出來就好!」淚水瞬間決堤,此刻的她已經沒有心思去計較淺陽怎麼守法守到監獄中了。
捧起淺陽的臉,淺玥臉頰的淚水簌簌落下︰「你都瘦成這樣了,這身板也都……」
七年前,她家破人亡,唯一的弟弟也被投入監獄,面對空曠的家,她一步步支撐著走到現在,這其中多少的心酸苦辣,多少的悲歡她都默默咽下。
好在如今一切都好了!
她有了寶貝,有了謝明紹,就連陽陽也都出獄,這一次總算是一家團圓了,上天總算是對她仁慈了一次!
「好了,笨女人,別哭了。」淺陽溫柔的拭去淺玥的淚水,聲音也有些沙啞,那琉璃一般的眸子明顯蘊著淚花。
這麼多年了,淺玥始終是他心中最柔軟的部分,更是最重要的部分!
七年前,為了淺玥,他走進銀行和惡魔做交易,在得知淺玥懷孕,他怨,他恨,那是任君紹的孩子,是害死了他父母的男人的孩子,可是為了淺玥的生命,他留了下來,甚至還通過許永杰勸說淺玥留下孩子。
淺辰出生,他愛屋及烏,呵護備至,疼愛有加,甚至要把他培養成自己的接班人,繼承淺家的一切,他明明知道那是仇人的兒子,可是卻依舊視如至寶,這一切都只是因為那是淺玥的孩子,是他姐姐的孩子。
親情之愛遠遠超過任何的愛!
他的愛無私,只有付出,不求回報,更加不會禁錮淺玥。
他的愛不顧一切,為了淺玥,他義無反顧,只身走入監獄。
無論是謝明紹還是任君紹的愛,在淺陽的面前,都變得蒼白無力!
可以說淺陽對淺玥的愛,超過任何人!
「我听說你要結婚了?」淺陽笑著說到,謝明紹是個好男人,值得她托付終身。
任君紹也許很愛姐姐,但他太過絕烈多疑,姐姐和他在一起未必會幸福,所以他更願意姐姐選擇謝明紹。
淺玥有些羞愧,自從進入了謝氏集團,她就很少去看淺陽了,就連結婚這麼大的事情都沒有來得及跟他說。
「他叫謝明紹,是謝氏家族的大少爺……」淺玥絮絮叨叨的說起謝明紹的事情,其實她原本還打算嫁給謝明紹之後讓謝明紹幫淺陽疏通一下,看看能不能把他弄出來,只是沒有想到她還沒有行動,淺陽就已經提前出來了。
淺陽靜靜的听著淺玥說起她和謝明紹相遇相識的過程,臉上始終帶著溫暖如陽光的笑意。
黑暗漸漸褪去,太陽已經出來,樹影間墜落一抹抹的晨曦,落在淺陽那張精致絕美的臉上,使他更是平添了一份別樣的華美。
「呀,居然一下子天亮了,時間過得真快,走,我們回家,我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皮蛋瘦肉粥。」淺玥高興拉著淺陽往家里走。
可是淺陽卻歉意的笑笑︰「女人,我要走了。」
「走?去哪里?」淺玥完全反應不過來。
「我和一個朋友約好了去國外開公司的,現在他已經在機場等我了,八點的飛機,我得趕過去了。」他的軍工廠在國外,一直以來都是受到雲家庇護,所以別人才不敢動手腳,所以他才能安然地呆在國內,可如今和雲三少決裂,必須要他親自去坐鎮了。
好在她的身邊有了謝明紹,謝明紹對她一往情深,往後他再也不用擔心了。
「這麼急嗎?可是我不到半個月就結婚了,你不等我結婚再去?」淺玥面色黯然,她才剛剛看到她的陽陽。
「等你結婚的時候,我會盡量抽時間回來的。」淺陽安慰。
只是盡量抽時間嗎?淺玥的臉上明顯帶著失望。
將淺玥緊緊的抱住,淺陽聲音低啞的說到︰「對不起,笨女人!我對不起你,對不起爸媽!」
我放過了仇人,我竟然下不了手!我對不起你們!
淺玥淚眼盈眶,但還是搖搖頭說︰「沒事,只是結婚而已,沒什麼的,沒什麼的……」
謝明紹和沈游商議完畢已經是中午的時間了,匆匆的吃過午飯,就往任君紹所在的醫院趕去,他總是覺得有些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