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半個多小時,王少華和魏子在譚宸停車的時候才醒了過來,舒展了一下酸痛的四肢,下了車,這會已經是傍晚十分了,卻依舊顯得燥熱,不過因為這邊算是老城區,巷子里串著風,幾十年的大樹遮擋了陽光,倒也不顯得太熱。
王少華懶骨頭的將手臂攬在魏子的肩膀上,整個人靠在他身上,挑挑眉梢,詫異的開口,「到這里來做什麼?」雖然四周也有些店鋪,但是明顯一看就是些雜亂的小店,就算要買東西也不至于來這里啊。
譚宸下了車,看了一眼四周之後,徑自的向著最左側一家門前種著桂花樹的小店走了過去,老式的店鋪,還是木制的櫃台,可是若是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這可是黃梨木的櫃子,而且有些年頭了,便可以明白這店想必開了不少年頭了。
店鋪並不大,二十來個平凡,靠牆一邊是櫃台,窗戶這邊擺了些老式的桌椅,右邊也是些老舊的家具一類的,眯著眼的老頭子正在櫃台後面打盹,瞅了一眼進店的沈書意和譚宸,漫不經心的開口,「要買什麼自己看,東西都在後面。」
沈書意也是第一次知道這看起來老舊的店鋪竟然還內有乾坤,繞過木頭的貨架子就是一條一米多寬的小門,後面卻是一個一百多平米的庫房,上好的普洱茶這些茶葉隨意擺放在一旁也就算了,那價值連城的古玩玉器也這麼隨意的放在上面,這要是招了賊,估計得損失上千萬吧。
「賊不會光顧這里。」譚宸看了一眼滿臉詫異的沈書意,她圓溜溜的睜大了眼,四處好奇的瞅著,譚宸緊抿的薄唇微微的勾了一下,這樣老舊的店鋪一般竊賊絕對不會想到光顧,而知道這里內有乾坤的人就沒有膽子敢來這里偷東西。
「呦,我到N市都一年了,竟然還不知道這里還有一家特供店。」跟後面進來的王少華直接目瞪口呆的傻愣住了,他真的不知道這個看起來破爛的老店,竟然還是家特供,這可都是些真正的好東西,市面上絕對買不到的,沒有相當的關系,有錢都買不到。
就拿這種野生的雲南普洱茶來說,市面上那些普洱茶都是茶廠弄出來的,價格再高都是被炒出來的虛高,而這種特供的普洱茶可是千金難求,是真正的「古樹茶」。
而一棵深山老林的茶樹想要構成古樹茶的資格,至少得生長在三百年之上,足可以知道這種茶葉的珍稀,而這樣的茶葉都是特供,一般人即使有錢也買不到的。
「古玩玉石就不用了,舅舅那肯定有不少,這茶葉也不用了,我早上過去那泡的茶就是極好的。」沈書意看了看四周,好東西太多,可是一時半會沈書意還真的想不到該給莫安遠買點什麼東西過去。
「這個太貴了吧。」一轉頭,看到譚宸手里拿的那把匕首,沈書意快速的開口打斷了,這東西估計都是上百萬的價格,這上門吃飯不需要買這麼貴的禮品,反倒顯得生疏了。
「嫂子,你去外面等著,我們譚連長第一次上門見家長哪能空著手過去,自然是東西越多越好,越貴越好。」王少華對著一旁魏子使了個眼色,兩個人連說帶勸的將沈書意給推了出去,準備慫恿著譚宸買到只剩下內褲出店。
譚宸點了點頭,也示意沈書意在外面等,當初給沈家譚宸一次就開了五千萬的支票,所以對真心對沈書意好的莫安遠,譚宸更不可能在乎錢,當然了,買東西也是因為一份心意。
巷子外,沈書意靠在車門前正想著譚宸會買些什麼,手機響了起來,拿起手機看了一下,卻是秦煒烜打過來的電話,沈書意猶豫了一下,從她被綁架離開N市到如今,沈父和沈母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過,似乎並沒有這個女兒一般,似乎當初在山林上的小木屋里,被綁架走被他們犧牲放棄的人不是沈書意。
「小意。」聲音沙啞著,帶著可以感知的疲倦,秦煒烜聲音急切的帶著深情,「小意,你沒有受傷真的太好了,小意,你在哪里?」
「我很好,沒什麼事,那些綁匪安全之後就放了我。」沈書意淡淡的開口,和秦煒烜在一起快十年了,可是分開之後,卻發現只有一種淡淡的惆悵,或許當年兩個人之間都沒有真正的投入感情,所以即使知道秦煒烜別有目的,沈書意卻也沒有感覺到有什麼難受。
當天沈書意和沈素卿都被雇佣兵綁架到了山間的木屋里,秦煒烜和沈父、沈母到達之後,他們帶的現金,冒充綁匪的雇佣兵開口,只能帶走一個人,沈父和沈母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沈素卿。
而秦煒烜原本還想要開口說什麼,他也想要救下沈書意,否則秦煒烜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和莫家搭上關系,但是他還沒有來得及開口,綁匪的槍口卻已經對準了他們,讓他們帶著沈素卿快滾。
那一刻,面對著綁匪黑洞洞的槍口,秦煒烜發現自己好像失聲了一般,根本沒有勇氣多說一個字,只能和沈父他們一起離開。
到如今,秦煒烜並不後悔當時丟下沈書意離開了,那些綁匪的眼神太凶悍太冷血,秦煒烜在商界這麼多年,他自然能看得出那些綁匪手里頭都是沾過血和人命的,他如果死了,那麼一切都失去了,更不用說復仇,所以秦煒烜並不後悔。
「小意,我知道我沒用,我不是男人,我在那樣危險的時候丟下你。」沙啞的聲音里夾帶著悲慟,秦煒烜情緒很是低落和悔恨,狠狠的灌了一口酒,「小意,你沒有選擇我果真是對的,小意,我已經後悔死了,當時我為什麼要那麼害怕,大不了被那些綁匪殺了,我怎麼能丟下你,我愛你啊,小意。」
「你喝酒了?」雖然秦煒烜說話還是很連貫,可是沈書意明顯听出他的不對勁,這些年秦煒烜在商界白手起家並不容易,尤其早些年的時候,他太年輕,資格不夠,很多應酬和交際都是事必躬親,常常都是喝到吐。
沈書意沒有少照顧醉酒的秦煒烜,慢慢的他的酒量也鍛煉出來了,即使喝醉了,卻也看不出來,說話也是條理清晰,只是之後會頭痛很久,胃也不是很好。
「喝酒了,喝醉了我就不會這麼痛苦了,今天知道小意你平安回來了,我真的太高興了,小意,我對不起你。」伴隨著秦煒烜的醉話,是酒瓶踫到酒杯還有倒酒的聲音,隨後電話里就沉默了。
沈書意拿著手機,靜靜的靠在汽車前,她曾經以為自己會和秦煒烜過一輩子,她也想象過日後的生活,即使沒有轟轟烈烈的愛情,卻有日久生情的親情,只是變故來的太快。
「小姐,你好,我是思緣酒吧的酒保,這位先生從中午喝到現在已經醉了,你是她的朋友可以來酒吧接他嗎?」就在沈書意準備掛了電話的時候,手機里再次傳來陌生的男音。
「那個麻煩你翻一下手機上的聯系簿,上面有位沈素卿小姐,是他的女朋友,可以讓她過來接人。」沈書意平淡的交待了幾句,這才掛了電話。
酒吧里,秦煒烜閉著眼癱軟在沙發上,听著手機另一頭沈書意的回答,秦煒烜狠狠的攥緊了一下拳頭,滿滿的不甘涌上了心頭,十年,整整十年的感情,小意怎麼能這麼的冷心絕情!
「滾!」看著一旁的酒保,秦煒烜怒喝一聲,再次的拿起酒瓶喝了起來,自從秦天朗到了N市之後,秦煒烜就舉步維艱,古玩街的建設招標權丟了不說,其他的生意也都被秦天朗打壓著。
原本談好的合作伙伴不斷找理由推諉,不願意再繼續和秦氏集團合作,銀行這邊的貸款遲遲發不下來,之前享受到的政府補補助的優惠政策也都被其他人搶走了,而且工商、稅務、環保各個部門紛紛上門來找麻煩,甚至連勞動保障局都上門來了,說有員工舉報秦氏集團的福利待遇很多方面都不達標。
秦煒烜知道這一切都是秦天朗在暗中搗的鬼,有秦天朗在N市,其他人根本不可能對秦煒烜伸出援手幫忙,所以秦煒烜知道他目前唯一能合作的人只有莫家,只要莫家出面,即使是秦天朗也要給莫家三分面子,可是秦煒烜從沈書意的冷淡態度里明白過來,想要通過沈書意和莫家搭上關系幾乎是不可能的。
掛了電話,沈書意一回頭看見一輛熟悉的奧迪車子開了過來,這是周子安的車子,果真,隨著奧迪車的緩緩停下,後座車門打開,周子安和秦天朗一起下了車,估計也是有點詫異竟然會在這里看到沈書意。
「小意,你沒事吧?原本還準備明天給你電話。」周子安依舊是一副優雅貴公子的模樣,看到沈書意,鏡片後的目光一亮,隨後悠然朗笑著,風度翩然的走了過來。
秦天朗倒是有幾分歉意,之前他逼迫秦煒烜放棄古玩街的建設招投標,所以才會找人綁架了沈書意,可是誰知道自己竟然被人當槍使了,那些綁匪根本不是普通綁匪,而是之前在佟海峰生日宴會上暗殺周子安的雇佣兵,最後他們利用秦天朗給的方便之門離開了N市,甚至還將沈書意給挾持了出去。
「沒什麼事,安全回來了,不過那些雇佣兵倒是逃走了,他們太小心謹慎,沒有留下什麼線索。」沈書意微微一笑回答著,如果之前譚宸他們直接生擒艾布力這個恐怖分子頭目,那麼倒是可以趁機將那些雇佣兵給抓起來。
可是軍方最後決定放長線釣大魚,暫時放過艾布力,利用沈書意和艾布力達成的協議,慢慢模清楚艾布力在境外的勢力,所以不能打草驚蛇的情況之下,那些雇佣兵也都被放了出去,讓他們和艾布力一起潛逃出境了。
「小意你太客氣了。」周子安眼中笑容加深,他見識過很多人,不管是圈子里的人,還是圈子外的人,可獨獨只有沈書意一個給周子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
在周子安看來沈書意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家世背景,不諂媚不巴結,當然,這年頭這樣硬骨頭的人倒也不少,可是沈書意和那些仇富的人卻又完全不同,她冷靜世故,處事圓滿,能幫到自己的時候,就如同小吃街爆炸的那一次,她可以在最危險的那一刻用身體護住自己,給自己擋下危險。
不要說只是普通朋友,周子安明白就算是自己請來的保鏢在危急到生命的那一刻,也不一定能做到沈書意這樣,可是即使如此,她也不會向自己尋求什麼幫忙和照顧,說小意世故圓滑,可是卻又是無欲無求,似乎只是想要過日子而已,僅僅是過日子就行了。
「先進店吧。」秦天朗看了一眼沈書意,不管如何,也算是自己欠了她一次,秦天朗之所以來這個特供店也是因為準備在N市活動一下,雖然有著秦家的身份和背景,但是該有的禮節還是需要有的。
「寧老爺子,我帶個朋友過來買些東西。」進了店,看著終于不打盹而正喝茶的老爺子,周子安倒是很是禮貌的開口,順便介紹了一下秦天朗的身份。
「要些什麼?」寧老爺子懶洋洋的開口,指了指貨架後面的庫房,「東西不多了,古玩玉器什麼的還有,一些特產什麼的也有,其他東西不多了。」
「行,就看些古玩玉石,再加上些茶葉特產什麼的,這邊這些就行。」看著一旁地上箱子里的東西,周子安完全沒有多想,只當是店里的貨物,寧老爺子還沒有整理,都堆在箱子里。
「呦,這位哥們,這個可是我們選好的。」王少華正抱著一大包東西出來,快速的開口制止了周子安。
「買這麼多?」錯愕著,沈書意呆呆的看著幾大箱的東西,再看著王少華和他身後的譚宸和魏子,兩個人也都抱著一大箱的東西,讓沈書意表情狠狠的糾結了一下,這是第一次回家的禮物嗎?為什麼感覺這更像是進貨之後準備回去開店的。
譚宸看著糾結著小臉的沈書意,將東西放了下來,修長的身影走過來,沉聲解釋了一句,「差不多了,東西太多不好選。」
所以譚宸干脆就听從了王少華和魏子的建議,感覺還行的東西都拿了一份,讓一旁奸計得逞的王少華和魏子偷偷笑了好久。
「太多了。」沈書意哭笑不得的開口,怎麼看這也太多了,整整四大箱子,車子後備箱夠大才裝的下,否則這還不得弄個小貨車來搬運。
「禮多人不怪。」譚宸倒沒有感覺很多,安慰的拍了拍沈書意的頭,對著一旁的寧老爺子開口,語調則顯得冷沉漠然了很多,「算賬。」
周子安臉上笑容漸漸的冷淡了不少,看了一眼譚宸,沈書意從沈家搬出來的事情他是知道的,現在譚宸買這麼多東西,必定不會是去沈家,那麼唯一能去的只可能是莫家,譚宸這是去見家長了,一瞬間,心里頭有著幾分淡淡的苦澀,鈍鈍的難受,只是面上倒是不顯分毫。
這麼大的手筆,看來這個譚宸也絕對不可能是個小連長這麼簡單,秦天朗但笑不語著,看了一眼神色微微不對勁的周子安,倒是看不出子安竟然也看上了這個沈書意。
可惜周家的門檻太高,即使沈書意背後是莫家,可是莫家畢竟是混黑的,周家絕對不可能接受一個混黑的兒媳婦,想必子安也是知道這一點的。
莫家大宅。
莫家的主宅並不是很大,但是莫家主宅左右兩側這邊的別墅群卻都是莫家所有,除了少數賣出去之後,其余的別墅住的也都是莫家的人,所以這邊別墅群這一塊幾乎都算是莫家的地盤了,一進入這邊就算是進入了莫家的勢力範圍。
桌子上的菜肴已經都擺放整齊了,莫安遠靜靜的坐椅子上,喝了一口茶,眼楮向著角落里的落地鐘瞄了過去,卻已經過了六點鐘,之前說好是五點半回來吃晚飯的。
「第一次上門吃飯就遲到,看來果真有幾分膽色,這是嫌我莫家門檻太低了是不是?」終于在六點半才看到譚宸和沈書意過來了,莫安遠冷冷的開口,手里依舊端著青花瓷的茶杯,冷眼不悅的看了一眼遲遲才來的譚宸。
這邊沈書意剛準備解釋一句,可惜刷的一下,莫安遠和莫念的眼神同時看了過來,而譚宸也松開了沈書意的手,示意她不用開口,自己邁開步子走了過去。
「抱歉,來遲了。」低沉渾厚的嗓音透露著特有的冷靜沉穩,譚宸面癱著峻臉,很是陳懇的向著莫安遠道歉著,遲了就是遲了,對于譚宸而言沒有任何的理由和借口。
「哼。」依舊是滿臉的不悅,莫安遠冷哼一聲,有種越看譚宸越不喜歡的感覺,估計身為長輩,一想到沈書意後半輩子都要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這種嫁女兒的感覺,讓莫安遠滿臉的冷色,渾身的煞氣壓都壓不住。
「莫伯父。」譚宸看了一眼莫安遠,估計是在譚家太習慣譚驥炎這個父親終年都是威嚴著冷臉的模樣,所以莫安遠這種懾人的氣勢,譚宸倒是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壓力,喊了一聲之後將手里的禮盒遞了過來。
東西太多,所以這會王少華和魏子還在外面將整箱整箱的禮物拿出來一個一個的放在禮盒里,總不能整箱子的搬過來,那就真的成暴發戶了,所以譚宸和沈書意因為時間太遲了,譚宸先拿了一件禮物就進來了。
莫安遠接過禮盒打開,看了一眼放在里面的唐三彩,他當年因為給沈書意的母親莫思雲收集富有中國特色的物件,所以對這些古玩一類也算是很喜歡,人年紀大了,倒是更喜歡清靜,修身養性,這些古物很合莫安遠的胃口。
不過此刻,莫安遠卻直接將唐三彩放回了禮盒里,一臉的不喜之色,皺著眉頭冷冷的開口,帶著黑道人物的肅殺和陰暗,「東西倒不錯,不過我不喜歡瓷器類的古物,你拿回去吧。」
「舅舅……」沈書意一看莫安遠這架勢就知道他是故意的,剛想要開口,可是一旁的莫念卻拉了一下沈書意,示意她不要插手,否則莫安遠只怕對譚宸更加不喜。
「我去換一件。」送出來的東西被嫌棄了,譚宸倒沒有什麼不高興,也沒有感覺到被刁難,拿回禮盒放在一旁,轉身向著門外走了過去,片刻之後,又拿了一個新禮盒走了過來。
「字畫?這東西掛牆壁上太糟蹋古物,收起來放著想要看一次還真是夠麻煩的。」依舊是百分百的刁難,莫安遠將字畫再次丟給了譚宸。
不發一言的的面癱著峻臉,譚宸面無表情的拿著字畫出去了,片刻之後,手里又多了一個新的禮盒,這一次卻是一個翡翠雕刻的蓮台,這種擺設品不會像字畫那樣收藏起來就沒有辦法欣賞,掛出來擔心弄壞,直接可以擺在書桌上把玩。
「我不信佛。」莫安遠沒有想到譚宸竟然還帶了這麼多東西,表情微微的變了一下,依舊雞蛋里挑骨頭一般將翡翠蓮台又還給了譚宸,雖然這幾樣東西都很得莫安遠的喜歡,「都是些死物而已。」
可是當譚宸陸陸續續的又拿了不少東西過來,嫌棄到最後,莫安遠火大的一拍桌子,陰測測的開口,「你這是給我下馬威,顯示你很有錢?」這些東西拿出去都可以開家店了,這個混小子!敗家子!
譚宸看著滿滿一桌子被莫安遠嫌棄過來嫌棄過去的禮物,依舊面癱著臉,「不知道莫伯父喜歡什麼,所以每樣都拿了些過來,莫伯父不喜歡的話,下次我重新帶些過來。」
「舅舅,這都快要七點半了,我餓死了。」沈書意坐在椅子上,模了模餓癟的肚子,這四十多分鐘就看見譚宸來來回回的如同搬運工一般的將禮物一件一件的搬過來,然後舅舅就一件一件的挑刺嫌棄。
這麼幼稚的事情,舅舅這個N市響當當的莫五爺竟然做的一臉正色,理所當然,而譚宸也面無表情的將禮物換了一件又一件,認真的態度,讓沈書意都徹底無語了,這兩個人真是夠了啊,菜都熱了一次,再不吃都要餓死人了。
「莫五爺,我們在外面可是裝了四十多分鐘的禮物了,總該賞口飯吃吧?」王少華和魏子也是耷拉著頭,無精打采著,滿滿幾大箱的禮物,他們倆就窩在車後面不停的包裝包裝,王少華瞅了一眼莫五爺,「您老要是嫌棄我們連長,直接將人拉出去揍一頓,他絕對不敢還手,我們還是先吃飯吧。」
「吃飯!」第一回合,莫五爺完敗,不甘心的看了一眼不知道說句漂亮話,就板著臉不停換禮物的譚宸,這麼個面癱的臭小子,小意怎麼就看上眼了,一板一眼的又冷酷又嚴肅,有什麼好的,日後還不得悶死。
莫念擺擺手讓下面人將這禮物都搬回到了莫五爺住的小樓里,雖然師傅一直在嫌棄,可是莫念知道這些東西莫五爺喜歡的很,都是些市面上少有的寶貝,不過想到譚宸見個面吃個飯竟然能搬來幾大箱的禮物,這神經粗的還真是夠嚇人的。
飯桌上因為有了王少華和魏子這兩個沒大沒小的活寶活躍氣氛,再加上沈書意不時的開口,所以即使譚宸和莫念是天生的淡漠性子,莫五爺還一臉嫌棄的不喜歡譚宸,但是這頓遲來的晚飯倒是吃的挺歡快的,莫家也很少有這麼熱鬧了。
吃過飯,佣人將小糕點和果盤還有茶水送了上來,沈書意剛叉了一塊黃桃還沒有來得及吃,莫五爺再次開口,目光幽冷冷的看了一眼譚宸,「就算你和小意目前還在交往中,但是有些規矩還是不能壞的,小意是我莫家的孩子,我們莫家古訓有些的封建古板,還是從明朝末年就傳下來的。」
莫家是明末清初發家的大家族,莫家老爺子後來從了軍,民國時期曾經一度成為了開國元勛孫中山的得力部下,再後來在國民黨軍閥中那也是響當當的世家,手握重兵。
直到R國侵佔中國領土,然後就是內戰爆發,莫家當初面臨著兩重選擇,雖然莫家投身的國民黨陣營,但是當年的莫家上下都知道比起國民黨,**才是真正的順應民心,只是莫家卻也不可能投誠**背叛黨國,最後莫將軍帶領自己的部下遠征越南和緬甸,避開這樣兩難的選擇,而這一走就再也沒有辦法回來了。
譚宸看了一眼說話的莫五爺,皺了皺眉頭,有種不安的感覺,而一旁沈書意低著頭吃著黃桃,之前舅舅刁難譚宸,譚宸是絕對不會在意的,但是讓自己從攬月苑搬回來,沈書意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譚宸肯定不答應,這下肯定得杠起來。
「所以小意還是該回莫家來住,等二十五歲之後,你們結婚了,再搬到一起去住,婚前同居是絕度不允許的。」莫五爺說完了莫家的教訓之後,最後終于說出了最終的目的,讓沈書意從攬月苑搬回莫家。
「不行。」相對于莫五爺洋洋灑灑的一大篇話,譚宸就是直截了當的兩個字,斬釘截鐵的強硬態度,其他事都可以商量,但是這事是絕對不行的。
不行兩個字硬蹦蹦的砸了過來,讓莫五爺黑了臉,他雖然在黑道上說一不二,雷厲風行,但是很多時候,還是講究法方式方法的,誰知道譚宸就兩個字︰不行。
「小意住你那里不合適,再說你是個軍人,大都數時間都是留在軍區里,你讓小意一個人住在攬月苑里做什麼?給你看房子,還是給你佣人打掃屋子?」莫安遠火大的開口,他雖然其實還挺欣賞譚宸這性格,但是不得不說很多時候譚宸這面癱臉都能將人給活活氣死。
「不行!」可惜不管莫五爺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譚宸依舊是硬蹦蹦的兩個字,面癱著峻臉,半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
低著頭吃黃桃的沈書意差一點給笑出聲來,結果一小塊黃桃嗆到氣管里,直接拍著胸口嗆咳了起來,果真看熱鬧是要付出代價的。
譚宸快速的側過身來,大手拍著沈書意的後背給她順氣著,看著沈書意樂極生悲的模樣,很是無奈的嘆息一聲,小意越來越鬧騰了。
「師傅,消消氣。」莫念漠然著臉龐勸著一旁的莫五爺,譚宸這性子,莫念是知道的,所以不是莫念認為莫五爺不夠強大,實在是對著譚宸這面癱臉說什麼都是無用功,他絕對軟硬不吃,估計小意自己提出來搬出來才行,否則譚宸是絕對不會放人的。
「喝水。」等沈書意不在咳嗽了,譚宸拿過自己的茶杯遞給了沈書意,看著她嗆咳通紅的小臉,黑潤的眼楮里染著水汽,眼角更是有生理淚水隱約要落下,譚宸伸過手,修長有力的手中溫柔的撫過沈書意的眼角,將那淚滴擦去。
果真不能做壞事!沈書意尷尬的對著譚宸笑了笑,倒是沒有在意他這麼親昵的動作,或許也是因為兩人從最開始相處時便有種說不出來的融洽和親密,所以譚宸這種自然而然的舉動,沈書意對其他人防備極深卻從不會防備譚宸。
略顯得粗糙的大手並沒有收回來,譚宸順勢撫上了沈書意的臉,柔軟白女敕的臉頰如同剝了殼的雞蛋,光滑細膩的感覺像是附帶著魔力一般,讓譚宸舍不得將手挪開,就這麼靜靜的撫模著沈書意的臉。
「咳咳!」莫五爺干咳了兩聲,警告的看了一眼譚宸,自己還在這里呢,這個臭小子就敢動手動腳的,這要是單獨在攬月苑,他還不將小意給吃干抹淨了!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尤其莫五爺這些年可都是混黑的,什麼事沒有見過,尤其這個年代,男人能管住下半身,那還不如說母豬會上樹更容易。
臉一紅,沈書意這才響起莫五爺和莫念還有王少華魏子都還在這里,快速的將臉頰上譚宸的手給拉了下來,干笑兩聲,有點的尷尬。
「回家。」順勢握住了沈書意的手,譚宸自然也發現有其他人在多麼的不方便,所以沉聲開口,準備帶沈書意回攬月苑,而且之前小意已經答應要和自己一起睡了,一想到這里,原本深邃冷漠的黑眸瞬間復雜了許多,所以莫五爺的擔心也是很有道理的。
莫安遠也知道從譚宸這里下手絕對不行,視線不由的轉向一旁的沈書意,終于恢復了一貫的優雅淡然,神色很是溫和,「小意,回來住些天吧,算是陪我住一些天,你母親的房間一直保留著未動,你回來就住那里。」
看了一眼譚宸那面癱臉終于變色了,莫安遠笑著繼續開口,「若是譚宸從軍區回來了,你再回攬月住,否則你一個人住在那空蕩蕩的屋子里,我也不放心。」
對譚宸,莫安遠是知道軟硬都不行的,但是莫安遠知道沈書意的性格,看起來冷硬強勢,其實沈書意性格最為柔軟,將人拐回莫家之後,譚宸再想要將小意給弄回攬月苑住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譚宸這會冷著眼神看著「老奸巨猾」的莫安遠,隨後冷冷的收回目光,那冷酷的眼神怎麼看都顯得有些的鄙視,而譚宸並沒有開口說什麼,只是大手握著沈書意的手,他知道小意是絕對不會搬回來的。
莫念依舊不發一言的坐在一旁,如果根本不在意這事,王少華和魏子一邊吃糕點和水果,一邊看熱鬧,果真跟過來蹭飯吃是對的,雖然沒有看到譚連長吃癟有點可惜啊。
「舅舅,我就不來回跑了,住攬月苑挺方便的,以後有時間我和譚宸都過來吃飯。」沈書意微笑著開口,她真的搬回來住,譚宸應該不會阻止,可是沈書意卻舍不得看譚宸難受,便還是拒絕了莫安遠的提議。
面癱著峻臉,譚宸眼神柔軟了很多,牢牢的握著沈書意的手,他就知道小意一定會選擇自己的!這種喜悅,讓譚宸甚至很幼稚的看了一眼莫安遠,眼帶挑釁之色。
「譚宸,你和我進來一趟。」莫安遠其實也知道會是這種結果,沈書意太獨立,她會和譚宸住一起,說明已經打心底接受了譚宸,但是莫安遠有些話還是要和譚宸說的。
門外,等莫安遠三令五申的警告譚宸不準對沈書意動手動腳,否則的話直接將沈書意帶回莫家,譚宸這一次倒沒有反駁什麼,面無表情的站在一旁,讓人沒辦法推測出他到底是听訓呢還是根本不在意。
「小意交給你了,別讓她受了委屈。」該說的狠話都說了之後,莫安遠溫和的開口,拍了拍譚宸的肩膀,之前那麼幼稚的人倒不像是自己了,或許只是關心則亂。
「不會。」肯定的開口,態度堅定,譚宸平靜的看著莫安遠,雖然沒有多余的話,但是他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他絕對不會委屈沈書意,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沈書意。
「艾布力的事情小意已經和我大致的說了一下,抽個時間,你過來一趟,我們詳細談,今天就先回去吧。」莫安遠點了點頭,不得不說譚宸雖然面癱著臉,但是卻給人一種信任,他既然答應了,莫安遠相信譚宸絕對能做到。
莫安遠之前有些幼稚的刁難譚宸,不但他自己有些詫異,就連一直跟在莫安遠身邊長大的莫念都有些驚詫的,夜色之下,莫念看了一眼莫安遠,銀白的月光在他的臉上勾勒出一片的祥和安寧之色,目光悠遠,卻不再有之前的幼稚,是莫念熟悉,也是莫家眾人熟悉的莫五爺。
「小意交給譚宸我倒是放心了。」莫安遠淡淡的開口,比起在商界打拼,圓滑世故的秦煒烜,譚宸只是第一次見面,卻也讓莫安遠信任,甚至放心的將沈書意交出去了。
「他會對小意好的。」莫念附和的開口,之前雖然和譚宸打了一架,但是譚宸的身手讓莫念佩服,再加上譚宸既然能親自處理艾布力這個東突恐怖分子的事情,他在軍區中的地位想必也是無比顯赫,而今天帶過來的那幾大箱子的禮物,價值連城,譚家家世必定雄厚,這樣的一個人,莫念自然也是放心將自己默默守護了十幾年的妹妹給交出去。
「連長恭喜你今天過關,我們出去慶祝一下?」汽車里,王少華慫恿的開口,其實是之前少爺連的那群混小子打了電話給王少華,今天訓練的狠了,眾人累的夠嗆,這會正在外面逍遙呢,讓王少華和魏子蹭過飯之後過來繼續續攤。
從莫家出來也不過九點鐘而已,譚宸看了一眼沈書意,她沒有反對,譚宸這才點了點頭,王少華這群人之前雖然無法無天,囂張霸道,但是骨子里卻有軍人世家的一股硬氣,下午譚宸操練的狠了,這群少爺雖然沒有基礎,卻愣是沒有一個退縮的,硬著骨頭挺了下來,讓譚宸倒是有幾分的欣賞。
「魏子,開車過去東河路那邊續攤。」王少華高興的吆喝起來,或許這就是圈子里的人和圈子外的人的不同,即使是袁德明,他卻也沒有辦法和王少華他們打成一片。
而同一時間,蔣明今天丟了大臉,去醫院檢查之後也沒有什麼事,但是蔣海潮這一次卻沒有能給蔣明出氣,讓將明憋屈的厲害,從醫院出來之後,直接拉著一營的這些手下出來海吃了一頓,剛好也到了東河路這邊的KTV喝酒唱歌去了。
包廂里燈火並不怎麼亮,看到王少華和魏子幾人過來了,立刻挪出了位置,「來遲了啊,罰酒罰酒!」
「滾你丫的,有種你去罰嫂子喝酒啊!」王少華沒好氣的淬了一聲,鄙視的看著要給自己倒酒的年輕男人,這年頭還都是欺軟怕硬了,都敢罰到自己頭上來了。
「我要是敢以下犯上,得,明天連長還不操練死我。」男人哈哈大笑著,說實話他們這群人還真的是服了譚宸,而且譚宸和沈書意過來了,雖然他們並不跟著一起鬧騰,但是卻也不顯得突兀,合群的很,讓眾人也都放開了說話打鬧。
「讓煦橈也過來?」沈書意低聲的開口,因為包廂里隱約沈有些的嘈雜,再加上王少華等人說話聲都大的厲害,沈書意只能湊近了譚宸耳邊開口。
結果這邊話剛說完,譚宸卻一手攬過沈書意的腰,快速的在她的唇上親了一下,這才低聲開口,「嗯,煦橈在這邊認識的人不多,公安局里的人都玩不到一塊去,他比王少華他們大了兩歲。」
「你這是營黨結私了?」沈書意笑了笑,兩個人窩在角落的沙發里說著悄悄話,燈光黑暗,所以沈書意也就懶懶的靠著譚宸,小手抓著他的手把玩著,「對了,舅舅最後將你叫出去說什麼了?」
「沒事,讓我抽空再過去一趟,處理一下艾布力的事情。」譚宸的左手依舊落在沈書意的腰間,明明是清瘦的腰身,盈盈不可一握,但是爆發出來的力度有時候讓譚宸都驚詫。
關煦橈是和陸紀年一起過來的,陸紀年直接巴上關煦橈了,直接蹭吃蹭住,連車子都蹭上了,讓關煦橈每天只能先送陸紀年去了古韻上班,這才轉而開車去局里工作。
「我弟弟,關煦橈。」看到關煦橈過來了,譚宸這才沉聲的開口,只是簡短的介紹了一下關煦橈的名字,沒有透露任何其他的情況,至于旁蹭過來的陸紀年,直接被譚宸給無視了。
「柳一禾,設計師,目前小意可是我老板。」陸紀年絕對是自來熟,懶散著趴在關煦橈背上,笑著和王少華、魏子等人擺擺手。
「遲到的罰酒三杯啊。」王少華唯恐天下不亂的招呼著,雖然譚宸並沒有說關煦橈的身份,但是都是圈子里的人,那種氣息一眼就能看出來,這邊笑著說著,手里已經迅速的倒了六杯酒出來了。
「我打打賭,你們這群混小子也就敢對我和煦橈來個下馬威,譚宸遲到了,你們敢嗎?」陸紀年一挑眉頭,笑著走了過來,大方的端起酒杯,仰起頭咕嚕咕嚕的灌了三杯酒,都是紅酒,倒也不會出什麼事。
叫好聲鼓掌聲立刻響成了一片,關煦橈之前和王少華他們見過一次,就是那一次孫大剛和沈書意躲到山里,搜山的時候打過照面,但是當時並沒有說過話,不過關煦橈倒是知道王少華等人的身份。
這會也朗笑的走了過來,大方的喝了三杯酒,再次引起眾人一片鼓掌叫好聲,陸紀年直接當自己也就十七八歲的年紀,直接和王少華等人混到了一起,天南地北的調侃起來。
「哥,小意。」關煦橈向著角落里的沈書意和譚宸走了過來,溫和一笑,氣質儒雅,「今天還順利嗎?」今天可是譚宸哥第一次登門拜訪莫家。
一想到譚宸買了那麼多東西過去,沈書意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和關煦橈說著,一旁譚宸一手靜靜的摟著沈書意的腰,看著燈光之下沈書意染笑的臉,冷硬的臉龐也慢慢的柔軟下來,小意不但需要家人,其實也需要朋友,即使自己更希望將小意牢牢的禁錮在自己身邊,心里眼里都只有自己,但是譚宸卻還是克制住了。
「不是吧?譚宸,你這是暴發戶嗎?」湊過來挺熱鬧的陸紀年噗嗤一聲,一口酒直接噴了出來,卻見黯淡的燈光之下,譚宸、沈書意還有關煦橈動作無比迅速的一個側閃,利落的避開了差一點噴到自己身上的酒。
「不就是一口酒嗎?又不是噴硫酸,你們有必要躲的這麼厲害嗎?」陸紀年鄙視的哼哼兩聲,不滿的看著眼前的三人,這動作可真的夠漂亮的。
譚宸鄙視的看了一眼陸紀年,拉了拉沈書意剛剛因為飛快起身躲避而微微下移的領口,遮擋住那白皙嬌女敕的肌膚。
「你夠了啊。」關煦橈無奈的將紙巾丟了過去,陸紀年這人看起來倒是邪魅俊雅,可是骨子里絕對是又臭又懶的男人,關煦橈這幾天算是領教到了,襪子換下來不喜也就算了,陸紀年竟然還喜歡藏床底下,讓關煦橈一度無語。
手機再次響了起來,卻是沈父的電話,沈書意看了看譚宸,「我出去接個電話。」
走出喧鬧的包廂,沈書意站在走廊盡頭的角落里,終究還是接起了電話,心情有些的復雜,「喂,是我,沈書意。」
電話另一頭,沈父卻沉默著,之前綁架案發生的時候,沈父知道他的確對不起沈書意,他為了救下沈素卿,打電話將沈書意騙回了沈家大宅,讓她也被綁架了,之後帶錢去山上贖人的時候,沈父沒有任何猶豫的選擇了沈素卿,如今再打這一通電話,沈父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感覺心里頭沉甸甸的。
「如果沒事我就掛電話了,如果是擔心我受傷了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我沒事,綁匪安全離開N市之後就將我放了。」沈書意平靜的開口,眯了眯眼楮,終究將眼中那最後一絲的不舍都給抹去了。
「小意,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可是你也知道當時那種情況我根本沒有辦法選擇!」沈父低聲的開口,語調很是為難,「小意,你難道不知道你姐姐身體不好,她不能留在綁匪那里,從山上下來之後,素卿就發燒住院了,昏迷的時候還叫著你的名字。」
「沈先生,有什麼話你直接說吧,不用這樣拐彎抹角的。」沈書意直截了當的打斷了沈父的話,在沈家,每一次被犧牲的人都是自己而已,從小到大,每一次犯錯的人都是自己而已,她都已經習慣了,這些煽情的話就不用再多說了。
至于沈素卿會在昏迷里叫著自己的名字,沈書意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沈素卿在做戲,另一種可能就是沈素卿昏迷里恨不能殺了自己,所以才會叫著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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