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天下,水月國、齊國、梁國三方割據,形成鼎立之勢,三國之間表面相安無事,實則暗流涌動。齊國近年來以蠶食政策迅速壯大,大有成為這片大陸霸主之勢。
水月國皇宮
輕紗帷幔籠罩的宮殿中,忽見一團白光閃過,光暈之中一個須發飄飄的老者若隱若現。
床上的人兒半撐開眼皮,似醒非醒,皺眉看他,老人看著慈眉善目,但還是讓人覺得很詭異。「你是誰?為何屢次出現在我夢中?」
老者緩緩啟口︰「晏舞兒,我是你晏氏先祖,知曉你是因公元2012年晏氏的一場劫難重生而來,而你是化解這次劫難唯一的人選。你必須改變這一世的命運,未來的劫難自然可以化解。」
晏舞兒將信將疑,皺眉道︰
「改運?怎麼改?」她心中一動,自己都重生了,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發生的呢?
老人輕捻了下胡須,微微搖頭︰「天機不可泄露!」
晏舞兒急了,說了等于沒說,還每天入夢來擾她清淨,真是可惡!
老人似是看出她的心思,笑道︰「記住一點,凡事多問問你的心!」
晏舞兒還待再問,卻見金光一閃,老人便消失無蹤了。
「公主,公主,您又做噩夢了?」柳絮擔憂地喚道,這一年來,公主時常做噩夢。
晏舞兒驀然驚醒,發現自己已從床上坐起,額頭冷汗淋灕,柳絮正焦急地安撫著她。
「沒事,做夢而已!」晏舞兒輕輕搖頭,竭力讓語氣淡淡的。
她重生是確確實實發生的事,前世晏家遇到困難也對,白胡子老人說只有她能化解,難道說,那場劫難並沒有以自己的死亡而終結,還在愈演愈烈嗎?
既然這樣,就按照老人所說去做吧,只是她要如何才能改變命運?
最近皇兄給自己定了一門親,她就要嫁人了!
晏舞兒豁然睜大眼,此刻莫非就是一個轉機?
「柳絮,我不想嫁給公孫戰!」她忽然道,「如果我想離開皇宮,你會不會跟著我?」
「什麼?公主您要……逃婚?」柳絮張大了嘴,抬眼看她,完全不敢相信她的話。
「噓~」晏舞兒示意她噤聲。
公孫戰是現任皇帝——她的皇兄晏昇為她物色的準夫婿人選,人稱水月國第一美男,威武大將軍,有權有勢。
可是,他、他竟然意圖非禮她,真真是膽大包天!
如果她按照自己的想法,不嫁給公孫戰,這一世的命運會不會改變?
她本想一個人悄悄離開的,但如果自己走了,柳絮呢?這丫頭一年來對她極好,她心中很是不舍。
柳絮一愣,抬頭見她眼神堅定,心里很是不安。可是,公主是她的主子啊!
「公主,求您帶上奴婢吧,出門在外,怎麼也需要人照顧您啊,奴婢要永遠跟著您!」柳絮撲通一下跪下,生怕晏舞兒丟下她。
晏舞兒笑了,她也很喜歡柳絮呢。
柳絮身在宮中什麼世面沒見過,很快鎮定了心神,想到一個問題︰「公主,外面那麼多宮女嬤嬤,還有侍衛巡邏,我們要怎麼避得過他們啊?」
晏舞兒低頭思量,片刻眼楮一亮︰「咱們來個聲東擊西!」
晏舞兒將柳絮拉近,貼著她的耳朵小聲吩咐︰「宮里御膳房用的水是玉泉山專門送來的,每日寅時,送水車就會到,我們只要那之前趕到御膳房,然後想辦法混進去就行。你趕緊去找點樸素些的衣物,這樣出去容易被人發現。」
她越想越興奮,那麼多空桶,藏兩個人還不容易?
柳絮看她眉飛色舞的樣子,知道她是來真的,猶豫了片刻才點了頭。
不一會兒,兩人換好衣衫,晏舞兒將繁復的頭飾也卸下了,看著鏡中素淡的裝束,腳底踩著軟底棉布鞋,這是她按前世的樣式命人做的,比那木屐可暖和多了。
端看了半晌,她滿意地點頭笑道︰「這樣輕便多了。」
「這樣看,公主真的跟普通百姓差不多了。」柳絮覺得新鮮,也沒那麼緊張了。
「噓!往後,不可再喚公主了。」晏舞兒提醒道,想了想又道,「咱們情同姐妹,你叫我姐姐吧。」
「公主,奴婢不敢!」柳絮連忙跪地,被晏舞兒制止道︰「還有,別動不動就下跪,我不喜歡。」
柳絮無法,想到真的出宮了,的確不大妥當,就應下了。
二人打了包袱,然後分頭行動。
………………
「走水了,快,救火啊!」遠處傳來一陣喊聲,然後就听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鬧嚷嚷一片。
晏舞兒抿嘴一笑,這柳絮辦事還算利索。待嘈雜聲遠去,她悄悄溜出門,順著牆根找到躲在暗處的柳絮,主僕二人趁著夜色飛快出了飛霜殿。
本該巡邏的侍衛們大概都去救火了,主僕倆並未遇到什麼人,一路向西而行。
飛霜殿與御膳房相隔甚遠,二人匆匆行了好久,總算是快要到了。
「站住,什麼人?」忽然身後一聲呵斥,二人心中咯 一下,就見幾名侍衛大步走過來。
躲是來不及了,晏舞兒只好轉身,裝作怯怯地低著頭。
「呀,是芮頭領啊!奴婢兩個是在華貴人身邊伺候的,貴人一早起來肚子餓了,差我們去御膳房取些吃食。」柳絮靈機一動,想了個措辭。華貴人身懷有孕,吃得多點也在情理之中。她們兩個穿戴普通,說是被派來
取吃食的倒合情合理。
那芮頭領狐疑打量了二人,皺眉道︰「取膳食需要帶著包袱嗎?」
晏舞兒心中一緊,急中生智︰「你們這些男人懂什麼?這一大早的,人家御膳房的人都還沒起身呢。咱們貴人常麻煩人家,怎麼都得表示表示,這不,就收拾了些不要的衣裳飾物賞她們,不信你拿去看啊!」
說著她扯過柳絮身上的包袱丟過去,芮頭領打開看了,果真如她所說,里面除了幾件衣物首飾,再無其它。
「看清楚了?」晏舞兒搶過包袱系好。
「你這宮女真是——」他還沒說什麼呢。就要朝她吼回去,抬頭卻愣住了。
這宮女怎麼像是……
四目相對,晏舞兒忽然記起,一年前跟他仿佛有過一面之緣。暗道糟糕。
「看什麼看?我們可以走了?」她眼神凌厲地掃向他,赤果果的警告。
「啊?哦!」芮頭領回過神來,恢復了鎮定,不管她想做什麼,他都不想戳穿她。
「公……宮里路線復雜,你們別走錯了路!」險些喊出來,他連忙退到一旁讓開。
虛驚一場,快步走出好遠,晏舞兒才敢回頭,芮頭領已帶著侍衛離開了。
「好險啊!」柳絮拍了拍胸口,呼了口氣,剛才她真是嚇死了。
「快走,他認出來了!」晏舞兒催促道。
「什麼?那他怎麼沒有……」柳絮驚訝道,卻被打斷︰「你想被抓回去嗎?」
柳絮連忙捂上嘴,晏舞兒看她的樣子,嗔她一眼。她怎麼可能告訴她,那次公孫戰意圖非|禮,就是這芮頭領救了她。
趕到御膳房,時間還早,送水車還沒有來,二人悄悄貓在一棵大槐樹下,粗大的樹干正好遮住二人,加上半人高的灌木叢,就算天明了也沒人注意得到她們。
二人靜靜地等待著,時間仿佛靜止了似的,一點聲息都沒有,初春料峭的寒風刮在臉上生生地疼,二人卻渾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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