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于老夫人的怒不可遏,李恕卻顯得十分平靜,甚至有些詫異︰「母親說的是柳姑娘?她不是來王府做客的麼?這關她何事?」
晏舞兒大腦瞬間當機了︰這李恕還真夠月復黑的,竟然連自己的妾室都不承認!當著人家就能睜眼說瞎話,佩服!只是這位柳美人怕是要難過了。
果然,柳想容眼楮紅紅的,楚楚可憐地望著李恕︰「王爺,妾身之前雖是來做客的,可是出了那件事之後,老夫人已經拿了妾身的賣身契,妾身便是王府的人了。」
「呵呵,真是好笑!」李恕哈哈大笑,「母親拿了你的賣身契?難道說母親還要納妾室不成?或者,母親是為了不爭氣的大哥二哥納的你?」
柳想容活了十六年,哪里受過如此奇恥大辱,她一張白女敕女敕俏臉憋得通紅,指著李恕,不可置信道︰「你、你明明來過我的院子好幾次,如果不是你的妾室,你為何要來,現在卻矢口否認!我、我不如死了算了!」
說著,柳想容就瞅準了一根柱子沖去。
老夫人早已氣得不行,渾身無力跌坐在椅子上,眼睜睜地看著柳想容,李恕卻雙手環胸,一副看好戲的姿態,臉上還帶著滿不在乎的笑意。
晏舞兒提著一顆心,柳想容花容月貌給他做妾,這廝倒還不珍惜,真不知怎麼想的。
眾女花容失色,柳想容不是最得寵的麼,怎麼會變成這樣?
柳想容剛沖到柱子前,身體便軟軟地跌在了地上。晏舞兒松了一口氣,她可能是盼著李恕能拉著她,可是計劃落空,這番假裝分明是在給自己台階下。
李恕姿勢都沒有變過,老夫人終于緩了過來,高聲喚道︰「還不快來人,扶柳夫人下去歇著,荷葉,讓于總管去請太醫!」
一時間手忙腳亂,晏舞兒根本連親都沒有認成,一場鬧劇就落幕了。
回到綠蕪院,晏舞兒坐在窗前,想著方才發生的事,心中有些恍惚。她,已經成為別人的妾室了,這一生難道就這樣過嗎?不,她不想,可是如今,她根本沒有能力改變這個現狀,她該怎麼辦?
「夫人,王爺來了!」弄玉在外面喚道。
晏舞兒連忙站起來,這李恕是她的衣食父母,除非不得已,她還不能太得罪于他。
一身白衣漸漸走近,晏舞兒不情願地福了福身,輕聲道︰「見過王爺!」
「免禮!」李恕淡淡道,在她方才座位對面坐下,看弄玉沏了茶,端起茶盞,只見里面茶湯渾濁,微微皺了眉︰「本王不是吩咐你去庫房取冷香麼?」
弄玉忙低頭答道︰「回王爺,于總管說冷香是貢茶,皇上剛賞下來老夫人就分完了,還說就是有也該先孝敬老夫人,斷沒有讓一個妾室先用的理兒!」
李恕一撒手,砰的一聲,茶盞應聲而碎,弄玉戰戰兢兢地撿起地上的碎片,大氣都不敢出。
李恕眼神微眯,一絲寒芒迸射,冷笑道︰「呵呵,真是好樣的!」
晏舞兒看明白了,那于總管是老夫人的人,擺明了是跟她對著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