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喜潔歡自然要逮著喜清歡問原由,喜清歡也沒有隱瞞,都告訴了她。
「你們倆個,真是胡來。」喜潔歡听罷,半天才憋出這一句話,語氣中難免無奈。
喜清歡笑嘻嘻的哄著喜潔歡答應不與家里人說,不過,也答應了以後不再胡鬧,兩姐妹才快步去找喜冰歡,轉到了東集附近,便看到喜冰歡在那邊急急的過來,看到兩人不由著急的喊道︰「你們兩個,跑哪兒去了?都不打聲招呼,急死我了。」
「三姐,這事不能怪二姐,都是那個楊宇全惹出來的。」喜清歡忙安撫道,三姐妹走到一個清靜的角落,把之前的事全說了一遍。
喜冰歡一听之下,氣得不輕,嚷嚷著就要去找楊宇全算賬,被喜潔歡死死的拖住了,好說歹說,她才平復了些,不過,心里卻暗暗的下了決心,等有機會定要好好跟那個家伙算算賬。
「三姐,爹和大哥可知道我們的事了?」喜清歡有些擔心的看了喜冰歡一眼。
「我才沒你那麼笨呢。」喜冰歡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
喜清歡咧了咧嘴笑了,她就猜三姐不會那麼笨。
三姐妹在外面又緩了緩氣息,彼此整了整衣衫,確定沒有異樣才並肩回東集。
鋪子里,喜翎歡也過來幫忙了,幾間屋子也收拾了出來鋪上了被褥。
一夜無話,第二天是開業的日子,眾人早早的起來,喜翎歡和陳良實居然帶著陳棟到了,手里還提了鞭炮。
沒有太多的噱頭,只放了兩串鞭炮,四喜齋便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開業了。
今天第一天,喜清歡三姐妹都是鋪子里幫忙。她們三人一齊出現,無疑是最好的廣告,有那好奇三姐妹相似模樣的都到鋪子里逛了逛。
鋪子里的木桶里已經按著大小分類放進了鯽魚,還有一缸是文蛤,木桶外沿都掛上了木牌子,上面刻的是喜世廉的字跡,名稱價格都寫的清清楚楚。當然了,這個也是喜清歡的意思。
前世時父母讓她給他們幫忙,她百般不願,實在推不過了才會去混上幾天,又急急的回去外婆家,可直到此時,她才恍然發現,自己的骨子里還是遺傳了他們的些許天份,不知不覺間她已記下了那些貨物怎麼分類怎麼標價的細節。
這個鋪子。以後就是喜世廉主持了,所以,今天喜世廉是掌櫃的,專門過秤收錢,不過。他頭腦雖好,可到底沒有經過商,人一多難免手忙腳亂,而且他也不識秤。喜潔歡便發揮了她的細心,跟在邊上幫忙過秤,身為學堂先生的陳良實也挽了袖幫著記起了賬。
喜翎歡和楊氏在後院忙著挑撿大小不同的鯽魚。
喜守業充當了小二的角色。熱情的招呼著進門來的客人。
喜冰歡幫著給要買魚的客人撈魚,喜清歡則充分的發揮她的口才,給那些有興趣的客人介紹起店里別的東西,干貨要怎麼發,要怎麼做好吃,倒也吸引了不少人買了些干貨回去嘗鮮。
她們進鎮的時候,也帶了兩桶蠣灰,一早起來就煨了一籃子雞蛋,那三十幾個咸鴨蛋也清洗了一半出來煮熟了,兩樣蛋都切成了小碎塊擺在盤子里,供有興趣的客人品嘗。
這次的咸鴨蛋做的還頗成功,喜清歡已經告訴喜世謙,準備在店里安排收鴨蛋了,鴨蛋這東西便宜,收一文錢一個定然會有人賣,收回來以後也不用再挑回小柳村去,在鋪子里,買鹽方便,只要挑回黃泥來就能做,鋪子里倉庫也大,不用搬來搬去的麻煩。
腌制成功的咸鴨蛋卻賣五文錢一個,刨去了成本,也能賺個一半了,這個本不是暴利的東西,單這兩文,喜清歡已經很滿足了。
辰時未到,江時帶著幾個下人來了,四喜齋今天開業,原先便說好了今天不去送貨,所以,江時便自己來取,還送上了江翰林讓他們準備的開門賀禮,並不貴重,卻鄭重。
江家有江翰林開了口,江時自然清楚,他自然也不敢再對喜清歡這一家有任何的輕忽,而且,江翰林也說過,喜家出品的新鮮東西,不管是什麼,都讓他帶一份回去,所以,看到四喜齋的蠣灰蛋和咸鴨蛋,便都要了一半,那個文蛤,也要了十幾斤。
兩種蛋,江時都嘗過,雖然覺得新鮮,不過,這到底只是蛋,他並不覺得自家老爺會喜歡,江家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怎麼會喜歡這樣的東西?所以,他感覺自家老爺是為了照顧四喜齋的生意才會有那樣的話。
不由自主的,江時看向四喜齋等人時便還上了審視的目光,心里暗暗猜測這些人與自家老爺到底是什麼關系?
相對江時,陶管家便干脆了很多,他來的時候,江府的東西剛剛裝上車,看到他,江時自然要過來打招呼。
陶府與江府是親戚,自然也關注江翰林的動向,所以,對江翰林這麼喜歡的魚鮮也經常跟著采買,陶管家又極喜歡喜清歡,自然也肯照顧生意,來的時候,他個人還備了份小禮物喜清歡,以賀開業之喜。
對鋪子里的新鮮貨都點了一份,居然不比江府的少。
喜清歡感激陶管家的照顧,介紹起這些的食用方法來也更盡心點兒,無形中,便透露了一兩道菜肴做法。
陶管家心滿意足的帶著人離開,說好了下次也不必他們送貨,自有他帶著人來采買。
送走了江時和陶管家,邵亦然又來了。
「世叔,爺爺今兒臨時出診,我爹又要坐診,只好遣我送上薄禮,祝四喜齋財源廣進生意興隆。」邵亦然一到門前就笑著送上了吉祥話,同時,他帶的小童也奉上了禮物。
「邵館主和邵兄都有心了。」喜守業笑著接著,把邵亦然迎進了鋪子。
陶家是青石鎮的大戶,這是眾所周知的,而江翰林的歸老也是眾人所矚目的,所以。陶府和江府的采辦出門,他們都認識,之前便看到這兩個有頭有臉的人家來買東西,個個便有些好奇,這會兒又見了邵亦然,不由悄聲議論了起來。
百草醫館落戶青石鎮雖然時日短,可醫術和仁心卻已是家喻戶曉。這樣的醫館居然也給這不起眼的鋪子送來了開門禮,顯然,這鋪子的老板來頭非小。
有那出來采買的大戶人家的管事便動了心思,抱著探究竟的心態邁進了四喜齋的大門,一探一看之後,自然也不會空手而回。
要知道,自從十幾年前的海難後,家住海邊的鄉親們便不敢遠行捕魚,青石鎮的魚鮮便很是緊俏。這突然冒出一家來,價格又不算貴,對采辦的管事們來說也是個福音,更何況,這是江陶邵三家光顧的鋪子啊。而之前又是有名的周記醬制,多方原因一綜合,不趁機下手買的才是傻子。
人群里,楊宇全混在中間。遠遠的看著四喜齋的熱鬧,身邊跟著山子和昨天那個少年,他難得的沒有蹦出來。所以,喜清歡也沒有瞧見他們,就算瞧見了,她也不一定理他,掌都擊了,還想反悔嗎?
過了辰時,鋪子里的人才漸漸的少了些,楊宇全身邊的少年才扯了扯他的衣袖說道︰「大哥,陳先生也在鋪子里,我們去道聲賀吧。」
楊宇全很不甘願,可是,心里又好奇那兩個丫頭在折騰些什麼,所以,猶豫了一會兒便跟著少年往鋪子走去,所到之處,鄉販們紛紛避讓,那畏懼又忿恨的眼神,讓楊宇全混身不自在起來。
「陳先生。」少年站在鋪子前沖著陳良實作揖。
「咦,季全,你怎麼在這兒?」陳良實抬頭一看,驚訝的問。
「學生和大哥一起出來逛逛,見此處鋪子開張便被吸引了過來,沒想到先生也在這兒。」楊季全有禮貌的解釋著。
「原來如此。」陳良實點點頭,也不和學生解釋自己為什麼在這兒,只是笑著沖兩人點了點頭。
「先生您忙,我們隨便逛逛。」楊季全也識趣的沒有打擾他。
楊宇全此時的眼楮早已經掃向了鋪子里的兩個丫頭……咦?怎麼有三個?
喜潔歡站在喜世廉身邊,看到他時便有些反感的皺眉,而喜冰歡反應更大,要不是喜清歡及時攔住了,她肯定已經沖過去趕人了。
三個一模一樣的少女……別說楊宇全了,就是楊季全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不過,他倒是看出來了,櫃台後面的那一個和站在架子邊上的那一個才是昨天見過的,三個少女雖然長相一樣,可是,櫃台後面那位嫻靜,架子邊上那位慧黠,而站在木桶邊看著很生氣的那一個眉宇間卻帶著英氣,氣質完全不同。
「大哥,爹也愛吃魚,我們也買些回去吧。」楊季全對昨天的事也是存了幾分愧疚,便想了個法子以示心意。
「嗯,那就買吧。」楊宇全眼楮滴溜溜的轉著,最後落到了喜清歡身上,他覺得,這個丫頭才是昨天撞他的那一個,對楊季全說的什麼,一點兒也沒听進去。
「幾位要些什麼?」喜清歡看到楊宇全這樣子,她想起了昨天他吃癟的模樣,心里暗爽,說話也帶了三分笑意,「我們鋪子里的鯽魚鮮活著呢,還有文蛤,這個季節可少有的呢,要是想吃干貨,還有蠣肉干、山菇干、筍干、兔肉干,這些又能保存又好吃,價格又便宜。」
「不好吃能退嗎?」。楊宇全听到她的聲音,瞬時活過來似的,找茬的話月兌口而出。
「不好意思,不能。」喜清歡難得好脾氣的面對他,「你可以少買些。」
「有你這樣做生意的?」楊宇全想要發難,可又想到了昨天的擊掌為盟,再說了,還有季全的先生在呢,可不能惹事兒,便轉了語氣,嘀咕了一句。
「不好吃可不是我家貨物質量問題,只能說明府上廚師有問題,不會做,自然不能退。」喜清歡笑看著他搖頭。
「那就……兩條魚,不用太大,一盤這個,這個,那個還有那個,都來一份。」楊宇全點的都是一盤子的份量。
喜冰歡听到,理也都不理他。
喜清歡看了她一眼,挽起袖子,自己動手。
中等的鯽魚兩條,文蛤一斤,蠣肉半斤,兔肉干半斤,烤筍一罐,蠣灰蛋和咸鴨蛋各四個,一一過了秤用黃紙包好,遞到了楊宇全面前,她連算都不算,直接說道︰「二兩銀子。」
「二兩?」楊宇全一愣,譏笑道,「你這些什麼東西這麼貴?」
「嫌貴?」喜清歡晃著手中系成一疊的紙包,笑道,「嫌貴的話,請你轉身往前走,門就在那兒。」
「你……」楊宇全氣結,他今天可是客客氣氣來買的,她居然敢這樣對他。
「大哥。」楊季全忙扯了扯他的衣袖,從自己懷里掏出些碎銀遞給喜清歡,「我這兒給。」
喜清歡很不客氣的接下銀子,把紙包和兩條活蹦亂跳的魚塞到了楊宇全懷里。
楊宇全的衣襟頓時濕了一片,不過,發作不得的他只好忍下,什麼也不想多說的把東西往山子手上一扔,轉身就走了出去。
楊季全忙跟上,經過陳良實身邊時還是彬彬有禮的行禮辭行。
「嘿嘿。」喜清歡看著他們離開,湊到喜冰歡身邊偷笑,有些得意的把銀子放到喜冰歡面前亮了亮。
「去,這有什麼可得意的。」喜冰歡不屑的撇嘴,這樣不痛不癢的哪能解氣啊?「蚊子肉也是肉。」喜清歡把碎銀收了起來,沖喜守業方向呶了呶嘴。
喜冰歡只好悻悻的轉頭做事。
江府、陶府、邵府的出場,加上楊宇全這一趟,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珠子,有了他們的帶頭,自然便有不少人跟風,一天下來,蠣灰蛋和咸鴨蛋便全賣了出去,別的魚鮮和干貨也賣出了不少,到了黃昏打了烊,一家人坐在一起清點了存貨和銀錢,除去江陶邵三家加起來的十二兩銀子之外,零零碎碎的也接了不少生意,共有六錢多,除此之外,還接下了不少大戶的訂單,要不是考慮到出魚量給每家都限了數,只怕還要多。
第一天,算是開門紅。
臨睡前,喜清歡想著今天的收獲,又有些犯愁了,鋪子沒開起來的時候,盼著生意好,可這一會兒,她又要愁貨源接不上,唉,做個生意,也不容易啊。
ps︰當家的帶著兒子遠赴河南看病,家里一堆的事兒只有依月一個人了,哭……碼文都要擠時間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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