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清歡再次喊劉芷穎,是她想到了這幾天新做的敲魚面,她想,憑這東西的鮮美,她開個面館、做幾樣與魚有關的小吃應該生意不壞吧?于是乎,她便想到了讓劉芷穎去通知何江,做的這些敲魚面一律存起來不往外賣,既然自家要開面館,那些敲魚面自然就不能再賣出去了。
劉芷穎納悶,不過,她還是听話的出去了。
喜清歡有了目標,喜滋滋的重新鋪了一張紙開始寫她知道的小吃名,什麼三鮮魚面、翡翠魚面、水漂圓、泡蝦、糟羹、麥餅筒、魚皮餛飩等等,她能想到的都羅列了出來,寫罷,喜清歡自個兒都被勾出了幾分饞意。
「不能用四喜齋有關的,那用什麼好呢……」喜清歡喝了口水,怕自己真被勾出口水來,便轉而去想這小吃店的店名,寫寫劃劃了半天,倒是想了不少的名兒出來,不過,她都不滿意。
「小四,在屋里嗎?」。正糾結著,喜守業在門口敲了敲門框,走了進來。
「小肆……沒錯,我是小四,賣茶的叫茶肆,賣酒的叫酒肆,那我的這個就叫……魚香小肆算了。」喜清歡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喜守業喊她小四,她卻勾出一段「肆」的話來,嘀咕完,在紙上寫下魚香小肆幾個字,才高興的放下了筆,一抬頭,便瞧見喜守業站在面前,不由嚇了一跳,連連拍著自己的心口說道,「爹,您怎麼走路沒聲音的?」
「在想什麼呢?喊你都不理爹。倒怨起爹走路沒聲音了?」喜守業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走到她身邊瞧了瞧書案上鋪著的東西。「魚香小肆?這是什麼?」
「還只是個想法。」喜清歡笑笑,起身把椅子讓了出來。
喜守業坐下後拿著她寫的東西細細的看了一遍,指著她寫的水漂圓等等名稱,有些驚訝的問道︰「這些東西都是什麼?怎麼看著像吃的?」
「是小吃,我也忘記在哪本書上看的了,一時想到了就寫上了。」喜清歡隨口編道,「爹,您找我有事兒?」
「哦。是有件事兒。」喜守業把手上的東西放下,看了看喜清歡,猶豫的問道,「小四啊,你覺得洛哥兒怎麼樣?」
「洛哥兒?」喜清歡驚訝的看著他,江洛出什麼事了?「他很好啊。」
「那你……有什麼想法沒有?」喜守業這會兒有些暗悔自己怎麼不找媳婦兒來說這事呢?當爹的和女兒說這些會不會有些尷尬?
「什麼什麼想法?」喜清歡茫然的問,一時沒跟著喜守業的思路,「爹,洛哥兒出什麼事了?」
「哦,不是他出什麼事了。而是,他找你爺爺和我說了一件事兒。」喜守業擺擺手。還是沒繞到點子上。
「沒出事兒您問這個干嘛?」喜清歡眼珠子轉了轉,「爹,洛哥兒在南林鎮做的很好呢,不過他那麼做都是為了我們家,您可別誤會他哦。」
「爹怎麼會誤會他呢。」喜守業再次搖頭,看了看喜清歡,覺得這樣說話有些費勁,想了想干脆直接問道,「小四,如果爹把你許給洛哥兒,你……有什麼想法?」
「啊?」喜清歡正要說江洛在南林鎮做的買賣,想替他說幾句好話,忽听到喜守業問到這個,一句話噎在喉間,差點兒沒嗆著她。
「怎麼了?你不願意?」喜守業越發的驚訝了,這兩個孩子一直很要好,之前她爺爺壽宴上,他們還一起聯手做了一對壽桃的,怎麼這會兒會是這樣的反應?
「我……」喜清歡想起江洛之前的話,臉上一紅,避開了喜守業的目光。
「小四,事關你的終身,爹才會來問你,我們家不是那等迂腐人家,雖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你要是不願意,爹也不會勉強你的。」喜守業看到她這樣,又有些不確定了,不過,話已問出來,後面的話便順暢了。
「爹。」喜清歡猶豫著問,「他……說什麼了?」
「洛哥兒方才向你爺爺和我提親,你四伯也在,也說了在南林鎮的事。」喜守業坦言,「小四啊,也許你不知道,當初你江爺爺其實已經和你爺爺提過你們倆的親事的,原本想等你及笄後再把你倆的親事定下來,所以說,洛哥兒對人說你是他未婚妻子也不是沒道理的。」
「……」喜清歡低頭把弄著書案邊上的書籍,沒有說話。
「方才,他當著我們三人的面兒,跪著發了誓,說這輩子只娶你一人,會珍惜你,他有這份心,已經很難得了。」喜守業苦口婆心的說道,「他是江府的嫡長孫,尋常官宦人家三妻四妾都是很平常的,他能這樣對你,爹很欣慰,那孩子雖然來我們家才兩年,可他的性子、為人、對我們家尤其是對你的好,爹心里都清楚著呢,把你托付給他,爹放心。」
喜清歡拔弄書頁的手頓了頓︰他居然當著長輩的面說這些?一生一世一雙人,在這個三妻四妾尋常的時代里,並不是沒有,卻是極少見的,江洛是江家嫡長孫,總有一天,他要回到江家,他縱然無心,可在那樣的環境里,他能做得到只對她一人嗎?
「這門親事,你爺爺和我們都是滿意的,只不過,你爺爺說你主意大,又是你的終身大事,才說要問問你的意思。」喜守業看著喜清歡,再次問道,「你要是在爹面前不好意思說,那我一會兒讓你娘過來,你告訴她好不好?」
「爹,不是這個意思。」喜清歡忙搖頭,「無論是爹過來還是娘過來,不都一樣嗎?我只是……」
「你有什麼顧慮?告訴爹,爹為你作主。」喜守業欣慰的笑了,他的女兒還是願意和他說說心里話的。
「爹,這門親事……能不能晚些?」喜清歡咬著下唇糾結了半天,最終還是這樣說道。
「啊?」這回兒換成喜守業低呼出聲,他意外的看著喜清歡,不明所以,「為什麼?你不願意?你不……喜歡洛哥兒嗎?」。
「爹,不是這樣的。」喜清歡臉上再次一紅,雖然喜守業是她爹,可是說這些話確實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不說給他听,那一會兒娘來了,估計還要問得更細了,最重要的是,听了她的理由,估計娘又得絮叨她很久了,一番權衡,她還是覺得和喜守業說比較好些,「我才十二歲……」
「這不是理由,你姐不是十二歲?如今可不是議著親嗎?」。喜守業直接否了她這個理由。
喜清歡不由哭笑不得,她這還沒開始說呢︰「爹,您就這樣著急讓我嫁出去啊?」
「我這不是怕你錯過了洛哥兒麼?」喜守業嘆了口氣。
「您就不能听我先說完……」喜清歡不滿的嘀咕了一句,及時打住了喜守業想勸說的話。
「好,你說。」喜守業張了張嘴,最終改口。
「我是想著,我才十二歲,上面還有四個未議親的姐姐,我搶了姐姐的先未免不妥,這是其一。」喜清歡見喜守業又要反駁,忙說道,「其二,雖說我們之間現在也算是彼此喜歡的,可我和洛哥兒都還小,心性未定,等我及笄還有兩三年,誰知道這兩三年里會不會有一個讓他或是讓我很傾心很傾心的人出現呢?假如有,到時候讓我們怎麼辦?一個處理不好,豈不是要親人變……仇人麼?」
喜清歡看了喜守業一眼,見他又要說話,忙搶著說道︰「其三,他到底是江府的嫡長孫,遲早有一天要回到江府去的,今兒說一輩子只對我一人,可是,這一輩子該有多長?爹,你不覺得以我們現在這樣的年紀去說一輩子如何如何太早了麼?我怕他到時候會後悔,佳人變成怨偶的事兒,也不是沒听說過吧?」
「你這孩子,哪來這麼多想法?」喜守業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沒法反駁說她的這些話有什麼不對,可是,他就是覺得哪里不對勁,偏又說不出來。
「其四……」喜清歡伸出四個手指頭。
「還有其四?」喜守業越發的無奈,看著喜清歡清晰的眸,只好嘆著氣抬了抬手,「你說,你說。」
「沒了,反正我就是覺得現在定親不合適,還不如按著你們之前想的,等我及笄以後,最起碼還有個兩三年可以讓他好好想想,要是現在定了親,到時候他再遇到個好的,以他的性子必定不會負我,可那樣一個沒了心的人,又不是我想要的。」喜清歡眨眨眼,「爹,您一會兒好好跟他說哦,務必把這意思給表達清楚了。」
「要不,你自己去說?」喜守業又是好氣又好笑的瞪她。
「才不咧。」喜清歡撇嘴,她還要和他商量魚香小肆的事呢,哪能直接和他說這些?
「你呀。」喜守業指了指她,長長的嘆了口氣走了,他還得琢磨琢磨怎麼樣和洛哥兒說這事兒,可不能傷了人家孩子的心啊。
「江洛,你個笨蛋。」喜清歡卻坐在椅子上,拿了筆寫了江洛兩字,又狠狠的打了個大叉叉,才嘟噥道,「不經過我同意就去求親,哼,慢慢等吧你……」
PS︰這樣算不算出氣呢……遁走……明兒國慶,親們國慶長假去哪玩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