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醫 第十三章 暗中謀劃

作者 ︰ 離落城

男人無情可以拋妻棄子,她顧惜冰無情起來,可以只認銀子不認娘,只怕柳氏也不真正了解自己的女兒。

「冰兒,娘的話可只說一遍,別瞧那葉公子現在無功名在身,地位足以與幾位王爺一樣尊貴。這人就擺在你眼前,現在就看你有不有能耐了」。顧惜冰畢竟年少,柳氏倒是老謀深算。

「娘,不過是個區區從三品的兒子,怎麼能和王爺比?」顧惜冰口頭漫不經心的道,倒是多留了個心眼。

「話,娘就說到這個份上了,信不信由你」。柳氏把聲音擱低了點,免得隔牆有耳,「還有,你最好防著點夏侯西銀,免得到頭來得不償失。」姜是老的辣,柳氏瞧葉向峰看夏侯西銀時的神色,心底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才剛認識就這樣,若是兩人接觸久了,豈還能有顧惜冰的戲。

人生無常,瞬息萬變。夏侯西銀萬萬想不到,就因為自己的一句‘道台府的公子’,將給葉向峰與她帶來多大的風波。

「就憑她,也配當我的對手」。顧惜冰對于夏侯西銀,是骨子里的不屑與輕蔑。或許除了她自己,她誰也瞧不起。

柳氏目光轉向里屋,簾子里面沒有動靜。有自信是好,但她不得不承認換了一身裝束的夏侯西銀,遠非顧惜冰所能相比。「小心駛得萬年船。」

「娘你放心,世家名門最看重的就是臉面,又怎麼會娶一個寡婦。再說了,想娶,也得有那個命消受,張含杉就是下場」。顧惜冰笑得有些陰險,甚至是毒辣。從始至終她都未把夏侯西銀放在眼中,更何況夏侯西銀還有著一段不堪的過往,那就是她的殺手 。

夏侯西銀,想要擋我的路,下輩子吧。光線微暗中的顧惜冰,渾身透發出一股寒氣。

一天,起了那麼幾縷波瀾,再度恢復平靜,然後一點一點的邁向終點。做飯,洗衣……終于清閑下來的夏侯西銀沒有回房間,而是上到了三樓堆放雜物的閣間。

閣間時常整理,東西雖然多倒也不亂,還被夏侯西銀騰出一塊空間來。

她坐到木板上,前面是一個敞開的天窗。抬頭,是望不到邊際的天,低頭,是燈火通明的離城。

不知道是不是離城的燈火太璀璨,湮沒了星星的光彩,到這里的一個月,她從未見過一顆星星。

手撐著下巴,眼楮注視著一輪灑著清輝的玄月,夏侯西銀整個人靜了下來,心卻是一片的茫然。她喜歡仰頭望向夜空,尤其是七顆連成勺狀的北斗七星。老人說,那是上天為了讓迷失方向的人找到回家的路,而特意送的禮物。可她,卻始終沒有找到自己的方向。

「含杉,你在那邊過得還好嗎?……」仿佛月光中映出一個熟悉的容顏,夏侯西銀雙眸平添上一層黯然。

靜坐了不知多久,夏侯西銀才起身回到二樓自己的房間。房中擺設很簡單,一張床,一張圓木桌子,桌子上擺放著沒有溫度的茶壺與幾個茶杯,靠近窗子邊有張木制的梳妝台。沒有胭脂水粉與金銀首飾,她房中最多的就是醫書,還有木格中的藥草。打開房門,一股淡淡的草藥味迎面而來,不刺鼻,而是伴著淡淡的幽香。

唯一比一般的大家閨秀多出來的是,門邊左側的一張棕色香案,上面擺著一個靈位牌,「夫君張含杉之靈位」。插在香爐中的三支香已經燒到了香尾,夏侯西銀重新點燃三支,裊裊余煙穿透暗黑的屋檐,彌漫進雲霄深處。

翌日,夏侯西銀照常在天蒙蒙亮時起床。茶樓一樓里屋再里面,直接連通著一個院子,因為不大所以連棵樹都沒有,倒是栽植了幾株茶花。嬌艷欲滴的紅色點綴在寒冬中,驅趕著蕭索的氣息。一株一株都生氣蓬勃,但就算開得再盛,也比不上道台府的那盆十八學士。

近幾日天干物燥,昨日洗過的衣裳經過一夜的時間完全干了。夏侯西銀把在道台府穿回來的衣裳,整齊的疊放在布裹當中,想趕在茶樓開門之前送過去,免得到時候忙起來沒有空閑。可對于這件事,恐怕有人比她更用心的惦記著。

柳氏與顧惜冰雖然比夏侯西銀晚上很多,但也算反常的早起。兩人坐在櫃台里磕著瓜子,一邊閑聊,一邊注視著夏侯西銀的一舉一動。

「夏侯西銀,你這是去哪里?」夏侯西銀手里提著個包裹,前腳還沒跨出門檻便被柳氏叫住了。

「娘,趁著早上清閑,我把昨日在道台府借的衣服還回去」。若是往常,日上三竿都見不著柳氏母女的身影,夏侯西銀也不懂她們今日唱的是哪一出,有點詫異,卻還是老實的回道。

柳氏嘴角狡黠的攬過一抹笑意,她早早起來就是為了守株待兔。而那只兔子,無疑便是夏侯西銀。

「這店門一開,馬上就會有客人來,沒你在誰來招呼」。柳氏明顯拖著夏侯西銀,不想讓她去道台府。「冰兒,反正你也要出門,就順便幫你姐姐送過去。」

「娘……」顧惜冰忸怩著,微有不願意。

母女倆大清早的一唱一和,為的是讓夏侯西銀過去求顧惜冰。免得到時候招人話柄,讓葉向峰覺得是特意找機會接近,還真是煞費苦心。

「冰兒,那就麻煩你了」。生在情外不明情中之事,送個衣服而已,誰去又不是一樣,夏侯西銀把衣服遞給顧惜冰。只可憐了道台府中一直等她的葉向峰,一場歡喜一場空。

自然,夏侯西銀不會想到柳氏母女是別有用心,更是從昨天夜里開始,就琢磨著怎麼給她下套。在她眼中,一直把柳氏母女看做一家人,若是她們能過得好,她累點又何妨。

柳氏一把搶過那包裹,方覺動作太快。有些心虛,她在手中拿了一會才塞進顧惜冰的懷中,邊使眼色邊催促的道,「你愣著干什麼,還不快去快回。」

顧惜冰不甘願的點了下頭,出門之前還不忘瞅了一眼夏侯西銀,粗衣麻布,拿什麼和她比。然後她面帶微笑,步伐輕快的朝著道台府的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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