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醫 第三十六章 緋色朦朧

作者 ︰ 離落城

「你先下去……」門窗緊閉,沒有掌燈的書房,在黑幕之下,顯得異常的昏暗。夏侯西銀屏退侍女,站在門口踟躕良久,她真的應該攪進帝王之家嗎?最終,她還是推開房門走了進去,迎面撲來的是濃郁的酒味。

「本王說過,不許任何人打擾。」房中傳出樓牧宇惱怒的聲音。燈被點亮,他干澀的眼楮很是刺痛,抬頭,這才發現是夏侯西銀。他左右來回搖了兩次頭,含糊不清的說道,「你傷還沒好,要多注意休息,先回去吧。」

「酒喝多了傷身。」夏侯西銀朝著樓牧宇走去,書桌上橫七豎八倒著十幾個小酒壇,無一例外,上面紅色的封紙都被拆掉了。他半身躺倒在桌面上,口出之話漂浮,但夏侯西銀知道,樓牧宇是清醒著的。酒入愁腸愁更愁,他,也應該不是一個適合喝酒的人。

夏侯西銀把倒著的小酒壇拾起,開口勸說。他,是因為自己的母親嗎?突然,樓牧宇緊緊抓住她的手,驟然起身,與她緊緊的貼著。

「四王爺,你喝醉了……」與樓牧宇距離隔得太近,他縈身的酒氣撲向夏侯西銀,很是嗆人。她不適應,剛想要往後退去,她的腰卻被他的右手攬住,然後整個人被推至牆角。

「四王爺你先坐一下,我讓下人拿壺清茶上來,來人……」夏侯西銀試圖掙月兌,可雙臂被樓牧宇箍著,根本無法動彈。她神色有些慌亂,酒助興,昏暗的夜更是散發著緋色的氣息。孤男寡女,又是這樣的零距離之下,她實在不敢想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就這一次,不要拒絕本王……」樓牧宇燻染著酒氣的雙眼,琉璃的是無盡的苦澀,他看著夏侯西銀,聲音帶有幾分懇求的說道。

不理會夏侯西銀的掙扎,樓牧宇俯身,強行覆上她的唇。在她說話之際,他的舌尖更是趁機侵入她口中,吮吸著她唇齒間的味道,樓牧宇原本迷亂的氣息變得粗重,吻也由最初的柔和變得狂野。樓牧宇極力的在索求著,撫在她臉龐的手,更是向下滑去……

被推至牆背的夏侯西銀,臉向一邊撇開,樓牧宇的吻就落在她的下顎與頸項。吻很深,雖然光線暗淡,但她能感覺到,他吻過的地方一定赤紅一片。

最終,夏侯西銀抵在樓牧宇肩膀反抗的手慢慢放下,唇舌交織,吞入她咽喉的卻是苦味,比黃連更甚。此刻的他,一定非常的痛苦。所以,她任由他攝取她的味道,連稀薄的空氣一並奪走,更是從唇瓣,朝著頸項間吻去。

「對不起,本王真的喝醉了……」當樓牧宇手觸踫到夏侯西銀的肩頭,她身子本能的顫抖,他才想起她有傷在身。一定是酒喝多了,不然絕不會對她做出這樣的事。

樓牧宇松開夏侯西銀,滿臉的愧疚之色。「你先回去吧,本王想一個人靜一下。」說罷,他伸手拿起桌上沒開封的酒壇,欲繼續往胃中灌,直至什麼也想不起,也不能思考為止。

「不如……我陪你出去走走,透透氣或許心里會舒服些。」夏侯西銀並不畏懼此刻的樓牧宇,她更擔憂他心中囤積的事會將自己壓垮。上前一步,她開口說道。

「謝謝你。」酒已經沾濕嘴角,樓牧宇把手中的酒壇放下,他又何嘗不知,酒喝得越多只會令自己越清醒。可是不喝,心中的痛就像瘟疫一樣朝著血脈感染,他痛不欲生。

樓牧宇月兌下最外層的衣裳披在夏侯西銀的肩頭,推開房門一起走了出去,冰涼的風吹在他的身上,人頓然清醒了很多。

「是因為你的母後嗎?」。並肩而走,夏侯西銀開口問道,見樓牧宇不答,她再道。「這是王爺的私事,不說也沒關系。」

「外人羨慕帝王的奢華,可誰能懂,金碧輝煌背後的辛酸苦楚……」兩人的速度不快,還能听到回響在夜幕中的腳步聲,樓牧宇側臉看著夏侯西銀,想要牽住她的手,最終只是繼續往前走。「本王還有一個小一歲的皇妹,雲陽公主,不過在三年前死了,都是她逼死的。」

夏侯西銀詫異,腳步駐留在原地,側身,四目交織下,透過他眼中那層厚重的顏色,她能清楚看到他心中的痛。因有情而無情,她一直覺得他冷漠之下,暗藏著很多的事情。

「四年前,烏國侵犯我國邊境,為了避免戰亂,父王決定用一個公主與烏國的王子和親。烏國竟是些蠻夷,土地荒遼,宮中妃嬪人人自危,就怕自己的女兒被選嫁遠國。可你知道嗎?就是本王的母後,她親手把自己的女兒送進虎口,僅僅只是為了她的貴妃之位。三年前,父王命令大軍討伐烏國,烏國落敗,雲陽身為賊子的妻室回不了故土,丈夫又戰死,無依無靠的她最後從城樓中跳了下去……」

樓牧宇痛苦的閉上雙眼,他心中有恨,若非她的母親,他唯一的皇妹不可能就這樣死去。那年雲陽才十六歲,一個應該無憂無慮懷著夢想的年紀,卻被自己的親生母親斷送。

「多可笑,生在帝王之家卻還比不上尋常百姓,自己的命運永遠捏在別人的手中……當初,本王明明知道,雲陽會成為政治聯姻的犧牲品。臨嫁前,她還哭著來求本王幫她,說她不想嫁。可本王什麼也做不了,就那樣眼睜睜的看著她去死……」雲陽,一直是樓牧宇心底最大的痛,這還是他第一次,向外人提起那段不抗的往事。「你說,有這樣的母後,本王要怎麼做?」

懸而未落的淚水潤濕了樓牧宇的眼膜,他仰起頭,不想讓人看到他的脆弱。而正在此時,一只不溫的手牽住了他的手心,一股暖意流淌在他的心中,修復著他的瀝瀝傷口。

「可以,抱一下嗎?」。樓牧宇把夏侯西銀的手握得更緊,沉聲問道。

外表的光鮮有何用,不過是華麗的把不堪埋葬起來而已。夏侯西銀點點頭,上前半步貼著樓牧宇,讓他緊緊的把自己擁在懷中。在剛才,她突然想到了她的父母,她真想要知道,為何當初要那樣無情的拋棄,難道不是血溶于水嗎?

不知道是誰在用誰來慰藉,風偶爾蕭蕭而過,樹下的兩人卻一直偎依著。可樓牧宇與夏侯西銀都沒有注意到,遠處的一片陰影下,一直站立著另外一個人,目光灼灼的盯著他們。流金背後,最不缺的就是血腥。

荷塘邊上,斜掛天邊的玄月傾瀉著清輝,幽靜的水面泛著粼粼光澤。夏侯西銀靠著樓牧宇的肩膀淺淺的睡了過去,而他則是裹緊披在她身上的外衣,不願離開。

就在剛才,樓牧宇堅持了十幾年的意念在動搖,皇位嗎?他嘴角淡出一絲冷笑,為了夏侯西銀,他可以放棄一切。因為他不想讓她看到世間最骯髒的一面,更害怕她看到自己的暗黑。

他喜歡她,不帶有任何的虛化與冰冷,不在乎她的背景與過往。即使是因為夏侯西銀,會給他帶來很多的麻煩,樓牧宇也在所不惜。情,封閉了太久,他需要有個人來溫暖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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