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風瑾萬般不情願地站住,卻不敢有分毫不滿,道︰「爹爹有何吩咐?」
柳致墨再次意味深遠地看了柳風瑾,道︰「你這次能進宮,那是你的造化,有些事就是命,擋不住的。進宮之後,一定要謹言慎行,步步小心。」他說這話的時候老氣橫秋,好像一下子老了十歲,讓柳風瑾萬分驚訝,心道︰看這神情柳致墨似乎並不仇視厭惡自己,難道他之前的種種行徑有不得已的苦衷?
柳風瑾道︰「孩兒謹遵爹爹的教誨!」不知為什麼,雖然穿越過來,總共才見到柳致墨兩次,但每次見了他都十分不自然,心里有一股難以名狀的恐慌,想來自己這個冒牌貨也是心虛得很。
「離了府,這塊玉一定要收好,而且要隨身攜帶,無論何時都不要摘下來,記住了?」柳致墨道,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一副慈愛的神情,但轉瞬又冷道︰「凡事都以家族聲望為己任,否則,丟了性命那是你咎由自取!」
柳風瑾驚住了,一時模不清到底哪個柳致墨才是真實的,對他而言,柳風瑾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柳風瑾不敢違抗,順從地將那塊通體烏黑玉佩掛在脖子上。
第二日,柳風瑾迫不及待地出了柳府,碧秋與孔嬤嬤是送了又送,孔嬤嬤似乎老了許多,碧秋卻哭成了淚人,她們都清楚,這個主子雖然不爭氣,卻是再溫順不過,對奴才們也是真心實意地好,如今她被欽點進宮伴讀,那也算是爭氣了,叫她們怎麼舍得?
柳風瑾一門心思想著離開柳府,開心得幾乎合不攏嘴,雖然知道皇宮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但至少比目前的柳府要安全一些,心情歡暢無比,見碧秋雙眼水蜜桃一般,心道︰這丫頭倒挺戀主的,可惜我自身難保,此次進宮不知何時出來,能否活著都未知,帶著你過去也是受苦,想到這里,便笑道︰「傻丫頭,別哭了,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哭鼻子,沒羞!」然後對她耳語道︰「如果我將來混得好了,就回來接你。」
「孔嬤嬤再見!」柳風瑾揮舞著小手,沖孔嬤嬤甜甜一笑,孔嬤嬤竟然老淚縱橫,似乎在一剎那看到了另一個身影,風華絕代,遺世獨立。
馬車跟前立了一個俊俏的丫頭,看穿著打扮也是府里的一等丫頭,她沖柳風瑾行禮道︰「奴婢優嵐見過三小姐。」
柳風瑾微微看了她一眼,好標致的丫頭,看樣子也就十四五的樣子,但舉手投足之間透著一股沉穩,之前便听碧秋提起過,說這優嵐乃是家生子,說話做事很是得體,又跟著小姐們讀過書,算得上知書達理,是府里的一等丫鬟,笑道︰「起來吧,以後就由你照料我的生活?」
優嵐道︰「是的,三小姐。」
因為男女有別,柳洛澤是坐另一輛馬車進去的。
柳府離皇宮並不遠,一個時辰的路程,但皇宮偌大,光在皇宮里就晃蕩了半個時辰,柳風瑾在馬車里昏昏欲睡。
「主子,下車了。」優嵐甜美的聲音道。
柳風瑾下了車,問道︰「這是哪里?」
優嵐福身道︰「這里是皇宮,具體什麼地方奴婢也不知。」又指著身邊幾個太監道︰「這是內務司的管事公公,等一下帶我們去住處。」說完便悄悄給領頭的太監塞了些財物,原本還一臉高傲的太監們頓時客氣了很多。
太監是眼楮是最活絡的,得了好處那自然賣乖,領頭太監掂了掂手中的銀兩,笑道︰「這就是柳府的小姐吧?瞧這氣度,到底是大家風範!奴才前頭領著,送柳小姐去听雨軒。」又對後頭幾個小太監道︰「有什麼行禮都幫忙拿著。」
柳風瑾笑道︰「那就有勞公公了。請問听雨軒是什麼地方?」
領頭的太監捂嘴一笑,道︰「您可是問對人了,听雨軒可是個好地方,小是小了點,但精致大方,聖上很少安排人住哪里,奴才當差以來,柳小姐您可是頭一個。」
听雨軒的確是個精致所在,粗使的太監、宮女各兩個,隨身伺候的宮女、太監各一個,柳風瑾未到之前就已布置妥當。
「奴婢春卉、奴才小德子給主子請安。」兩個人齊聲道。
柳風瑾心道︰這兩個人又是什麼來路,看他們態度還算恭敬,就不知心里想法如何,我權且觀察一段時間再說,笑道︰「平身,以後一處住著,都是自己人,無須多禮。」又讓優嵐取了些精巧細致的玩意兒送給听雨軒里的人。
才用罷午膳,柳風瑾剛想著躺一會,卻有太監來通報,說柳洛澤到了。
「二哥哥來了。優嵐沏茶。」柳風瑾道。
柳洛澤笑道︰「我住在潑墨齋,離三妹妹很近,知道妹妹愛看書,特命人送了些來,這些都是我在府中帶過來的,之前收集了許久。」
柳風瑾笑著答謝,抬眼看到和柳洛澤一同來的少年,與其年齡相仿,眼楮炯炯有神,說不上俊美卻有種鶴立雞群的超月兌氣質,她本以為是哪個大臣之子,和柳洛澤一樣,也是進宮給皇子們侍讀的,沖他一笑,道︰「二哥哥,這位是你朋友嗎?不知是哪個府上的公子。」
柳洛澤品著茶,笑道︰「瞧我,竟忘記了,他的確是我的朋友,卻不是誰家的公子,乃是六皇子,風瑾,快給六殿下請安。」
柳風瑾正要拜下去,卻被一雙溫潤的手給拉住了,一個風輕雲淡的聲音道︰「沒有外人,就不必多禮了。」
柳風瑾的手剛被觸踫到,竟像是觸了電一般,她猛然縮回手,秀麗的臉蛋也一下子紅起來,半晌才回神,心道︰這人好生面熟,我竟像在哪里見過一般,尤其是身上那股氣味,怎地這般熟悉?
慕容焯淡淡一笑,道︰「洛澤,本宮只知道柳府上有兩位千金,你何時多了個妹妹,我竟現在才知,若不是親自看見,我怎肯相信!」
柳洛澤笑道︰「此事一言難盡,待時機準許,我一定全盤告訴殿下。」
柳風瑾心道︰死孩子,我問了那麼多次也是這麼答復我的,難道說自己的身世就這麼神秘?
慕容焯笑道︰「那本宮也不好強人所難。」又對柳風瑾道︰「你這里有什麼需要的,可以差人去內務司說一聲,若是不便,也可以告訴本宮。」
柳風瑾福身答謝,心里卻起了層層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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