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東鋆!你給我解釋一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站在兩儀居的舊址前,浮霜氣的火冒三丈。就在離開潤州這短短數月時間里,兩儀居竟然消失不見了,變成了一座池塘?
衛東鋆挑起眉頭,故作無辜的轉臉沖元吉道︰「是啊,是怎麼回事啊?皇後問你呢!」隨後眨巴眨巴眼楮,使足了眼色。
膝蓋中箭,冤的滿臉血的元吉先是一愣,心道︰不是陛下您自個吩咐的麼?說什麼趕緊趁皇後不在的這段時間,把兩儀居給拆了,再將梧山堂主屋按照兩儀居的規格重新布置,擺設也都搬過去,皇後回來之後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搬過去一起住了雲雲,怎的現在皇後殿下質問起來,便將事情都推諉給小的我了呢?
當然,作為一名忠誠、機靈、敬業的御前侍從,元吉是勇于替主子擋槍的,他靈光一閃,月兌口而出道︰「回稟皇後殿下,前幾日地震,兩儀居的房子塌了,考慮到重建耗工費力,所以就順勢改了個池塘。」
衛東鋆聞言捂住了臉,這謊話編的!連豬都不會相信的吧?元吉……真是不堪大用啊!!
浮霜一听,給氣樂了︰「這地震還真巧,整個王府,就單單震塌了我的院子?」
「啊……這小人就不知道了,這算是天災啊……天災……天災是該問老天爺的。」元吉對于陛下什麼棘手的事都問他表示萬分怨念。
「問老天爺?」浮霜笑眯眯的調轉臉,沖衛東鋆道,「那你怎麼看呢?我的皇帝陛下?」
見浮霜都開始用敬語了。衛東鋆知曉大事不妙,忙上前一把摟住浮霜道︰「霜霜。也是時候搬去和我一同住了,帝後分居。惹得謠言四起,不值當啊。梧山堂是主殿,如今就我們兩人,自然住在一起比較方便。」
浮霜也明白,重回潤州之後,不合適再與衛東鋆分居。然而她沒想到衛東鋆會以如此無厘頭的方式逼她就範。對于這家伙的不靠譜……她還是真有些哭笑不得。
「搬過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條件。」她沖著衛東鋆笑道。
衛東鋆大喜,大包大攬的道︰「行啊!什麼條件都成!」
浮霜掃了一眼元吉,元吉立刻會意。忙帶著下人們避到了十丈外。
浮霜轉過身去,靠著衛東鋆的胸膛,望著眼前陌生的池塘。水面上已經結起了薄薄的冰霜,細密的紋路如同蛛網。
「我……還沒有完全準備好,請給我些時間。」
她話說的含糊,但衛東鋆瞬間便明白了。雖然他實際上很急,但表面上的風度還是要維持的,忙連聲道︰「當然!那當然!我們慢慢來,不著急的。」
不同于普通夫妻。兩人錯過了洞房花燭夜的流程,如今一切重回正軌,便不知道該從哪里入手了。
衛東鋆前殿還有政務未批閱完,便囑咐元吉幫忙收拾東西。元吉歡歡喜喜的將浮霜的行李搬到了梧山堂。安頓好了一切,又帶了幾個丫鬟來給浮霜使喚,一進院子便瞧見幾名僕婦抬著芍藥進了梧山堂正屋的耳房。芍藥如今還躺著養傷。她臉色蒼白,見了元吉也只能虛弱的說了句話。哪里能起來伺候人?生是還需要人伺候呢。
元吉帶著丫鬟們進了屋,沖浮霜行了禮。道︰「小的生怕殿下跟前沒有合用的人,便選了幾個伶俐的來,殿下瞧瞧可滿意?」
董婉珠倒了杯橙汁,端到浮霜面前,意氣風發的道︰「殿邊有我就足夠了!」
元吉聞言咧了咧嘴,這位洋人女子的出身,他可都打听清楚了,說好听的是英國親王的養女,其實不少荷蘭商船上的資深水手都認識她,對于她過去的經歷那是直言不諱的。
讓這樣一位‘經驗’豐富的女人在皇後殿邊伺候,若是將殿下教壞了,可怎麼好啊!
想到這里,元吉越發急切的推薦道︰「殿下,小的帶來的幾位侍女都是上京皇宮內從四品以上的宮女,皇上遷都潤州,聶皇妃特意從一千多名宮女中精挑細選出來的。若是殿下不習慣,過兩天小的便讓薔薇進府服侍您,總歸比洋人要妥帖。」
聶皇妃便是聶氏,衛東鋆繼承大統之後,問過幾位妾室的意願,賈姨娘自請求去,她甚至還祈求衛東鋆直接將她賜予宋卿書為妾,衛東鋆念著與宋卿書君臣一場,並沒有同意。畢竟宋卿書雖長得丑,好歹也是朝中大員,他的審美觀又沒有問題,將賈氏強塞給他,到底不妥。
而聶氏卻沒有走,習慣了權勢之後的聶氏容光煥發,衛東鋆當上了皇帝,她便是名正言順的皇妃,浮霜不在京都時,她以後宮第一人的身份周轉于上京貴婦間,十分愜意。因此遷都她也沒有跟來,寧願守著上京的舊皇宮,一個人逍遙自在。
浮霜笑了笑道︰「不必了,薔薇已經有五個月了吧?你舍得讓她再入府伺候?宮女也不用了,我喜歡用熟悉的人,董婉珠便很好,你留下兩個伺候芍藥吧。」
元吉無法,便只得留下了兩個宮女,一個叫茹茜,一個叫茹月。他再三叮囑兩人,一定要看好那洋人婆子,可不能讓她在殿下面前胡說八道。
茹茜和茹月好奇的打量著董婉珠,在上京時她們領教過聶皇妃的手段,听聞皇後娘娘更是了得,聶皇妃做姨娘的時候壓根不敢在她跟前冒聲喘氣的,因此早就對浮霜十分敬畏,此刻見她跟前的金發洋人女子,不免多看了幾眼。
董婉珠也大刺刺的給她們看,她可不是害羞膽怯的天朝女子,西洋人慣有的自信和坎坷經歷磨練出來的意志令她異于常人,也正是如此,浮霜才特別的看重她,特意將她從英國親王身邊要了來。
自從進了王府,不知道的人都瞧著她好奇,知曉她底細的人則打心底里瞧不起她。天朝對于女子的貞操觀念十分保守,大部分人都無法理解皇後殿下為何獨獨欣賞董婉珠。甚至包括芍藥,雖然她什麼都沒說,但董婉珠能察覺到她看自己的眼神中總是有那麼一絲不屑。
對此董婉珠只能視而不見,盡心盡力的伺候好浮霜,才是她的當務之急。
「別傻愣著光打量我,你們的差事是服侍芍藥,還不進耳房去?杵在殿下面前做什麼?」她趾高氣揚的吩咐道。
茹茜和茹月一驚,忙回過神來,沖著浮霜行了禮,進了耳房。董婉珠則倒了茶給浮霜漱口,嘴里說道︰「殿下搬了和皇上住,可得小心。男人無論嘴上怎麼說,心中都是惦記歡好的。他們會想盡一切辦法給女人灌迷湯,直到吃干抹淨了才罷休。」
浮霜听她說的直白,臉上紅了紅,忍不住道︰「听說……初次會……有些疼?」
「那是自然的,而且不是僅僅是有些疼。」董婉珠回憶了下自己不愉快的初次,十三歲的年紀被老鴇壓著上半身讓客人破身,撕心裂肺的痛苦不堪回首。
她想了想,又怕誤導浮霜,便接著說道︰「不過男人的技術很重要,技術好,疼痛會很快消失,還會很舒坦。所以在我們歐洲,女孩們都喜歡和經驗豐富的男人歡好。」
浮霜越發窘迫了,她明白,自己終究是要邁出那一步的。
「不過可惜,听聞皇上也是個沒經驗的,所以殿下,事到臨頭,您可得采取主動才是,有些技巧,奴婢可以說給您知曉……」董婉珠直接扔下了顆炸彈。
于是,在冬日的暖閣內,浮霜剛搬進梧山堂的下午,便上了一堂生動的生理衛生課程。以至于傍晚衛東鋆處理完公務,回到主屋的時候,她莫名的開始緊張。
衛東鋆進了屋,月兌下大氅遞給元吉,伸手準備攬住浮霜,卻抓了個空。浮霜飛快的移動到圓桌對面,距離衛東鋆遠遠的坐下,道︰「我讓廚房準備了你最愛吃的幾個菜,你看看可合口味。」
衛東鋆微微一愣,笑了︰「有你陪我用膳,吃什麼都成。」說著便搬起凳子準備靠近浮霜。
沒想到他往前挪,浮霜便繞著桌子也挪往後挪,就像是躲著他似得。
「怎麼了?」衛東鋆詫異道,「干嘛坐的那麼遠。」
浮霜瞥了他一眼,想到下午董婉珠說的某些話,臉上不免燒了起來。她紅著臉道︰「面對面坐著說話方便,我還沒和你談東洋之行的事呢。」
衛東鋆見她難得面帶紅霞,更添了幾分艷麗,少了些平日里銳利鋒芒,心中一顫,不覺情動難抑,他伸手越過桌面,扯住浮霜的手道︰「說什麼東洋?什麼時候說不成?今日且放一放。」
浮霜卻猛然收回手,避開他灼熱的眼神,自顧自的開口道︰「我在東洋選中了一個島嶼,很適合修建軍事港口。那里的大名有幾分野心,並不願臣服于他們的將軍,我打算培養他的實力,一個分裂的東洋,比一個統一的東洋對我們更有價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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