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竹,醫生說一定要先交了保證金才給做手術,你錢取到沒呀?」電話里傳來帶著哭腔的急迫聲音。
林子竹將裝著剛剛取出的一萬塊錢的包緊了緊,「媽,你別急,錢取到了,我現在馬上過來。」哼,現在這世道,什麼醫德,又不是不給錢,只是晚一點,難道就不能先救人嗎。
林爸在工地被掉落的石塊砸到,工頭和工地負責人到現在都沒出現。送到醫院,醫生說要先交一萬塊錢的保證金。林子竹看了看手里存折上的數字,心里很不好過,如果自己當初好好讀書,畢業了找到份好工作,或是平時省吃儉用一些存點錢,現在就不用動老**命根子了。
林子竹深吸口氣,現在最重要的是醫好老爸,只要人還在就有希望。
醫院就在這間銀行的後面,只是中間隔著一條河,要繞很大個圈。但如果走後面的小道,就只用幾分鐘。只是听說那條小道治安不太好,所以平時都沒什麼人走。現在時間緊迫,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自己運氣應該沒那麼背。而且自己業余時間一直在學習跆拳道,雖然還不是特別厲害,但對付一兩個小毛賊應該沒什麼問題的吧。
林子竹緊抱著包,快步跑了過去,四周圍都沒什麼人,一旁的小樹林看著越發的陰森了。沒事,只要快點跑過去就沒事了。
「啊……」林子竹突然被人拉住胳膊用力扯入小樹林。
三個面帶口罩的男人出現在林子竹面前,「丫頭,識相的快點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
林子竹感覺自己的心都要從嘴里跳出來了。運氣居然這麼背,真讓自己遇上了。早知道就走那邊大道了。怎麼辦?老爸還在醫院等著救命呢。林子竹不自覺的緊了緊手里的包。
站最前面的一個男人見狀,樂了,想不到剛出來就有收獲。看她包護得那麼緊,一定有什麼好東西。直接搶過來得了。
林子竹看到伸向自己包包的手,不管了,橫豎都是死,怎麼也要拼一拼。林子竹一手反扣住男人的手,將他拉向自己,然後轉身一個過肩摔,將他狠狠的摔了出去。第一次實踐效果不錯呢。林子竹有些得意的想著。
另外兩個男人微愣了片刻,走上前一把搶住她的包。
林子竹急得拼命拉住,一腳狠狠的踹了過去,將其中一個男人踹倒。另一個男人一巴掌扇了過來,將林子竹扇倒在地。
「T######,你個小丫頭片子,老子今天廢了你。」被摔的男人站起身惡狠狠的罵道,一邊走向林子竹。被踹倒的男人也罵罵咧咧的站了起來。
「我們只是求財,別搞那麼多事。」扇耳光的男人瞥了他一眼,被摔的男人止住了腳步,狠狠的瞪著林子竹。
耳光男將包包打開看到里面嶄新的一打鈔票,另兩個男人看到得意的笑了起來,「難怪護得這麼緊了,看來這小妞是剛取完錢,哈哈,便宜大爺幾個了。」
被踹的那個男人看到包里的那張存折,笑著,「喲,還剩下不少呢,老大,不如咱們讓她把余下的錢也提出來?或是逼她說出密碼?」
林子竹腦袋暈乎了一陣,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定了定神,听到他們的話,急得哭了出來,跑上前拉住他們的衣袖,「我求求你們,你們把錢還給我,我爸還在醫院等著錢救命,我求求你們。把錢還給我……」
男人一把推開她,「是你爸又不是我爸,關我屁事啊,老子告訴你,最好給我滾開,不然小心老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林子竹想到醫院的爸媽,想到家里唯一的存款,突然涌出一股勁,對著幾人拳打腳踢,耳光男不耐煩的一腳將她踢開。
林子竹捂著肚子,痛到直冒冷汗。抬眼卻看到了耳光男的真面目。左邊臉上有一條長長的刀疤。這才發現自己手上抓著他的口罩,一定是剛才不小心扯下來的。林子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男人急道,「老大,她看到你的臉了。」
刀疤男目光凶狠的看向林子竹,抽出身上的水果刀。
林子竹想逃,可全身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一步步逼近。直到水果刀穿過自己的心髒位置。原來當人真的面對死亡的時候,是這種感覺。好像一切都解月兌了。
「啊,殺人拉……」一個女人尖叫聲響起。
三個男人拿住包跑了。
……
「刀片擦過了左心室,病人進入深度昏迷。馬上打強心針……」
林子竹暈暈沉沉的感覺自己站在路口,只要走過去就解月兌了,可又總感覺到自己還有什麼事情沒有做完,不能這樣一走了之。模糊之間好像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好熟悉的聲音……
「子竹,你醒醒啊,你快醒醒啊。你大姐剛帶錢過來了,你爸已經在做手術了,馬上都沒事了,我們都等著你呢。錢沒了不要緊,只要人沒事就好。你快醒醒啊……」
這是老**聲音,林子竹眼皮動了動,想看看老媽,但就是睜不開眼。老媽,對不起,子竹沒用,把你辛辛苦苦存了一輩子的存折弄丟了。還害得你這麼傷心。家里這種條件,你都努力的栽培我,可我卻從小到大都沒做出過什麼讓你值得驕傲的事,對不起……
「子竹,你不能就這麼走了,你說過以後爸媽都由你撫養的,這些都是你的責任,你走了他們怎麼辦?還有老2他們正在趕來的路上,你不能就這麼一句話都不說的走掉。你听到沒有?」
這是大姐的聲音。大姐在哭,記憶中大姐很少哭。總是嘴硬心軟,一聲不響的為我們做那麼多事。家里就只有自己讀書最多,本來是家里的希望,最後卻是最不爭氣的一個。對不起,一次次的讓你們失望……
太多太多的對不起,如果可以重新來多一次的話,我一定會好好努力,做一個讓全家人都驕傲的好女兒,好妹妹,好姐姐。對不起……
「不要啊……子竹,不要走啊,醫生,醫生,我求你救下我女兒。我求求你……」
……
「林子竹,你這只豬,再不起床就遲到拉。」
「啊,好痛」林子竹模著大腿苦著臉坐了起來。
林子蘭氣憤的數落道,「每天叫你起床都得叫半天,你這只豬。」
林子竹看著小時版的三姐,難道是在做夢?
林子蘭氣不打一處的拍了她一巴掌,「還不快一點,發什麼愣,再不起來就要遲到了。」
不是做夢嗎?為什麼這麼真實的感覺。看著三姐氣包包的梳完頭,朝後屋走去。林子竹打量著屋子,這是咱們家的老屋。還是平房,那個時候住得起樓房的就很神氣了。只是到後來家家戶戶都做起了樓房,只有自家還一直住在這個越來越破的平房里。街坊們開始瞧不起咱們家。爸媽因為實在受不了大家的眼光而搬到市里去租住。後來老屋空時間長了就塌了。
這種懷舊的感覺真好。林子竹笑了笑,準備下床,突然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變小了。三姐回到了小時候,那自己應該也是回到小時候了吧。林子竹跑到鏡子前面照了照,光禿禿的腦門油亮油亮的。臉上皮膚女敕嬾的。還以為自己天生皮膚那麼差,毛孔粗大,滿臉痘,原來小時候皮膚還是不錯的。
林子竹越看越不對勁,做夢怎麼可能這麼清晰?看到床頭的校徽,這是五年級的時候學校統一組織買的,老媽本來不肯買,自己哭了很久才哭來的,也是小時候唯一只屬于自己的東西。因為家里孩子多,什麼東西都必須共用。拿起校徽,做夢怎麼可能有這麼真實的觸感?林子竹突然想起來,自己被打劫,因為見到凶手的樣,被滅口了的。
可是,現在是怎麼回事?難道……?
林子竹急迫地跑到主房間,果然,看到了正在睡覺的老媽。這個時候的老媽真是年輕。想到她只是過了十幾年,卻好像老了幾十歲一樣,林子竹眼淚掉一下涌了出來。老媽,既然老天肯再給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好好把握,做一個讓你驕傲的好女兒。
林子蘭走了進來,疑惑的看著林子竹,「你干什麼呀?頭也不梳,在這里又哭又笑的?」
林子竹擦了擦眼淚,嘴角揚起,「你管我。」
林子蘭白了她一眼,「我才懶得管你。」說完拿起老媽放在桌上的早餐錢走了出去。「你這麼慢,我不等你了,遲到了可別怪我。」
林子竹笑看著三姐的背影,不管什麼原因,能回來,真好!自己一定要努力改寫一家人的命運。
大姐二姐小學畢業就出去工作了,但家里仍然不夠錢供三個孩子讀書。所以三姐初中畢業之後也出去打工了。老弟對讀書沒興趣,也是初中畢業就出去了。
大姐二姐的命運暫時改不了,但現在有機會改寫三姐的命運,只要賺到錢,她就不用輟學了。然後就是老弟,自己一定要讓他對讀書產生興趣。他是家里的獨子,只要他肯讀,老媽賣鍋砸鐵都會讓他繼續讀的……
林子竹一邊想著一邊梳洗完,向著記憶中的學校走去。不過這小短腿還真不習慣。雖然成年後的自己比現在也高不了多少。以後一定要加強鍛煉,還有跆拳道也要練起來。爭取比上輩子長得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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