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窗縫灑到凌亂的大床上,在女人那張美麗的睡臉上調皮地跳躍著,女人長而卷翹的睫毛輕輕顫動了幾下,繼而睜開了那雙含著春水的勾魂狐狸眸。
左嬡腦子一片混沌,她揉了揉犯疼的腦袋,大概過了兩秒,昨晚零散的記憶沖入腦門,她霍地從床上彈坐而起,然而,全身的骨頭像是被車碾過一般,酸痛難忍。
她看了眼赤身**的自己,瑩白的肌膚上,那一片片深深淺淺的痕跡,空氣中那過令人作嘔的**氣息讓她渾身顫抖,昨晚的一切像是慢鏡頭般在她腦中回放。
她屈膝坐起,抱著雙腿,將頭深深埋在腿間,肩膀抖動著,一聲聲壓抑的低吟混合著‘阿郎’兩個字從腿間溢出,那聲音就像是受傷的小獸需要母獸安慰般,悲慟哀傷,那一聲聲‘阿郎’更是透著蝕骨的思念。
不知過了過久,她抬起頭來,令人意外的是,她眼中沒有半滴眼淚,讓人很是懷疑,剛才她是否有哭過?可那悲慟的哀鳴卻又那麼清晰入耳。
她沒找到自己那件紫色的旗袍,倒是在床邊上看到一條紅色的裙子,上面壓著一疊紅鈔和一張紙條,「記得下次別再男人床上喚另一個男人的名字,這是最基本的職業道德!」
看著這張充滿了侮辱的紙條,左嬡臉色煞白,略微紅腫的唇瓣幾乎被她咬出了血。
良久,她一下下將紙條撕個粉碎,往上一拋,白色的碎屑就像是雪花般,漫天飛舞,最後落在紅色的大床上,形成一股瑰麗之色。
左嬡,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你的日子還要繼續!
左嬡在心里安慰著自己。
她拿過紅色的裙子穿上,赤著粉女敕的雙足下床,撿起被甩的老遠的鞋子套上,當她準備拉開門出去之時,陡然想到什麼,腳步一頓,繼而轉身,將那一疊紅票子緊緊拽在手里。
咬都咬了,她沒必要假裝清高地不要這錢,她不要,也是便宜了別人,更何況,現在的她,很缺錢。
回到家里,左嬡半分不停留地沖進了浴室,楊莫凡听到響動從臥室出來,只看到一抹紅色的殘影。
左嬡拼命地搓著身上那一塊塊青紫的印記,沐浴露用了一把又一把,嬌女敕的肌膚幾乎被她洗破了皮。
時間過去一個小時之久,正當楊莫凡按耐不住,想要去敲門的時候,浴室的門‘ 嚓’一聲開了。
左嬡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睡袍,將身體裹得嚴嚴實實的,長發還滴著水珠,臉色緋紅,那雙狹長的狐狸眸泛著水色,瀲灩勾魂。
楊莫凡黑澤的眸子微閃,他不著痕跡地撇開視線,「怎麼洗那麼久?」
左嬡看了他一眼,表情清冷漠然,她不發一言地從他身邊經過,可手臂卻被他拉住。
「小嬡,你昨晚一夜未歸,難道不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楊莫凡拉著她,拽著她手臂的力道有點中,語氣難得的透著一股強勢,而眼底,卻是滲滿了無奈與憂傷。
其實楊莫凡一直都是溫文爾雅的,身材欣長消瘦,他的五官分開來看,說不上出色,可瓖在他那張臉上,每一分都恰到好處。
濃眉大眼,鼻梁挺直,唇瓣豐潤,許是身體的緣故,他說話柔聲細語的,再加上他眉宇間常年掛著溫和的淡笑,整體氣質給人豐神俊朗,如沐春風的感覺。
「不是說好了互不干涉嗎?」
楊莫凡的手漸漸松開,他閉了閉眼,掩下眼底那抹無奈,「小嬡,還有半年,我們就是……夫妻了,你可以別對我這麼冷淡嗎?」
左嬡留給他的回答只是一個冷漠的背影。
半年?只要還有一天,她都不放棄。
楊莫凡看著她的背影消失眼底,心髒有些緊抽,他捂著胸口,坐到沙發上,仰頭看著潔白的天花板,呵呵,原來沒發病,心也會痛啊!
如果他知道,他的一句話,會給她帶來無盡的痛苦,當年,就算死,他也不會說。
黑暗的夜,森冷的海風呼嘯,吹在人臉上,就像是刀子割般,生疼生疼的,海邊上,一群三大五粗的壯漢手拿棍棒,毫不留情地落在一個黑影身上。
「打死他,打死這只白眼狼!」
「打死他……」旁邊的人罵罵咧咧地。
黑影拼命地閃躲著,天太黑,看不清他的臉,只是他的閃躲的動作卻異常的利索,有時候依照身體的本能敏捷地反攻。
然而,攻擊他的人太多,且個個都手執‘武器’,不多久,他就被人打倒在地,只能用那雙燦若星辰般的利眸,狠狠地瞪著那些人。
「不,不要再打了,卓叔,求你快讓他們住手,求求你!」
突然一個身材高挑的少女沖了過來,然而,還沒靠近,就被人拉住,女孩順勢跪在那人面前,哭著乞求。
她見那人無動于衷,便有跪倒隨後趕到的中年婦人面前,緊緊拽著她的衣角,「媽,你幫我求求卓叔,再打下去,阿郎會死的!」
「老子今天就是要他死,打死了丟海里喂魚,這個沒良心的白眼狼,老子好心救了他,居然敢拐騙我閨女!」
「不,卓叔,他沒有騙我,是我自願的,我喜歡他,求你放過他!」女孩再次跪到他面前,海邊的沙礫碎石磨破了她的膝蓋,一片血肉模糊,可她卻不知道疼似的。
「哼!小小年紀,如此不自愛!」他看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冷酷地命令,「給我丟到海里去!」
「小嬡兒,我……愛你,等……我!」男人看著那抹哭求的身影,眸底的厲色褪去,眼底盡是濃濃的愛戀與不舍。
「不!阿郎……」
左嬡猛地從床上坐起,她大口大口喘著氣,胸脯劇烈起伏著,額角的冷汗滴落到薄毯上,一圈圈水花暈染開來。
她看向窗外,西邊殘陽如血,這一睡就是一天,她有多久沒再做這個夢了,一年?兩年?
阿郎……阿郎……你在哪里?
左嬡將將頭埋進薄毯里,心里一遍一遍地呼喚著。
四年多了,這個名字深深地印在她心底,腦海中,那張俊美剛毅的臉龐,沒有因時間的流逝,而變得模糊,反而越來越清晰。
那是她的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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