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紅的朝陽從東邊升起,左嬡挎著背包,手里拿著一件外套從住院部出來,她低頭看了外套一眼,眼底閃過一絲暖意,早上本準備送到他辦公室去還給他的,可進去才知道,他已經下班了。
那個男人真的很好呢,芝蘭玉樹,干淨清透,在他眼底,看到的是世間一切皆美好。
「哎,女乃女乃你慢點,別急!」
「慢,慢,你小叔也不知如何了,還慢,跟他說過多少遍,讓他別玩塞車,可就是不听,這才剛從醫院出來,沒隔幾天居然又進了!」
不遠處,傳來一老一少兩個尖銳的女音,左嬡側過頭眯起眼楮看了眼,年輕的那個她認識,正是王謙的妹妹王葒。
另個年紀大的,差不多六十出頭的年紀,身著一件黑色的旗袍,脖子帶上一串碧綠翡翠項鏈的老婦人,想必就是王家的老太太了。
呵呵,王少坤,果真是現世報呢,希望你就此沉眠,免得禍害人間。
左嬡心里惡毒地想,那一刻嘴角的笑意嗜血而妖嬈,鏡片下的眸子更是暢快狠戾。
別說她思想惡毒,她做不到聖母,那一年的顛沛流離讓她學會了狠和隱忍,別人給她一刀,若是讓她翻身,她會給人十刀,王少坤該慶幸當時她沒在場,不然她會直接補上一刀,送他下地獄,也好一了百了。
嘟嘟嘟——嘟嘟——
刺耳的喇叭聲在耳邊轟鳴,左嬡回神,看到腳邊停著那輛熟悉的一銀灰色跑車,茶色的車窗下滑,露出男人俊美如妖的臉龐。
在這里看到他,左嬡明顯有些訝異,此時他帶著墨鏡,身上穿著比較休閑,上身是一件暗紅色的V領T恤,露出性感迷人的鎖骨。
是條緊身的牛仔褲,修長有力的長腿包裹在牛仔褲內,散發著磅礡的張力。栗色的頭發有些凌亂,為他邪魅的氣質添了一絲狂野與頹廢的美。
「要看上車來看!」
看著他臉上揶揄的邪肆笑容,左嬡不著痕跡的撇開眼神,拿開車門上車。
荀歡看了眼她手中的外套,臉上的笑容一僵,墨鏡下琥珀色的眸子晦澀暗沉,「別將一些亂七八糟的垃圾帶到我車上!」
左嬡一愣,順著他的眼神看去,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只是不明白這男人又在抽哪門子風,一件衣服而已,他有必要嗎?
「那我下車吧!」
左嬡心里煩,也不想去應付他。她說著,就準備推開車門下車,然而車門及時被他落了鎖。
「大爺,我沒心情跟你瞎折騰,不就一件衣服嗎?剛才我鞋子還踩了狗屎呢!」
荀歡嘴角抽了抽,接著嗤笑一聲,剛才陰郁的心情因她這一句不雅的話而變得好轉,他發動車子,沒好氣地斜了她一眼道︰「難怪我怎麼聞到一股臭味!」
左嬡也不理他,車子啟動後,她開始閉目養神起來,前晚被他折騰,沒睡好,昨晚又在醫院,心里擔心卓浩,也是難以入眠,這會兒渾身軟綿綿的,感覺生命被透支般,著實累的緊。
然而,有人就是那麼不識相,興致高昂地與她閑磕牙,「你剛才在想什麼?我喇叭叫了幾聲你都听不到!」
「沒想什麼!」
「沒想什麼,那你為何听不到?」
「放空思想,屏蔽感官!」
「你弟弟出事,你為何不告訴我?」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哧——一聲緊急刺耳的剎車聲響起,兩人的對話到此結束,左嬡睜開眼楮,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停這做什麼?」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荀歡取下墨鏡,眯著眼楮看她,性感緋薄的紅唇漾著危險邪肆的笑意。
左嬡嘴角抽了抽,她挑了挑秀氣的眉,「荀歡,我今天還發現,你不但喜怒無常,腦子還愛抽風!」
荀歡呼吸一堵,他看著她,琥珀色的眸子竄起一簇簇小火苗,當然這樣的情況下,竄起的絕對不是欲火。
「左嬡,你到現在是不是還沒認清我們的關系?你是不是認為我不將你弄到台面上來,你就可以自欺欺人地認為什麼都沒發生過?」
左嬡眼瞼顫了顫,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被他一語道破心思,她心里有說不出的窒悶與難堪。
荀歡譏屑一笑,「呵,被我說中心思了?」
他抬手勾起她的下顎,「左嬡,你記住,你是我的女人,在我未膩之前,你的一切都和我有關,剛開始我就說過,只要你跟我,我就給你靠,這J城,你橫著走都行。」
「他王少坤橫,你可以比他更橫,她柳含妡擠悅你,你看不順眼就揍她,出了事,我幫你兜著,別整天一副死氣沉沉波瀾不驚的樣子,看著鬧心!」
他最看不慣的就是她的波瀾不驚,好似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能引起她的情緒波動,在他的直覺中,她不是這樣的,這種直覺奇怪,可是也很強烈。
柳含妡幾次當他的面擠悅她,他不相信她自己感覺不到,然而每次她都是裝傻充愣,三言兩語掠過。
不得不說,荀歡這一席話將左嬡給弄懵了,同時心里也有種怪怪的感覺,有點酸,有點悲也有點暖,她突然掀開眼瞼,看著他,眼神有審視,有不解。
良久,她淡淡笑了笑,語氣淡然道「原來你除了喜怒無常,腦子愛抽風外,還很變態!」
這柳含妡好歹還是他女朋友呢,居然唆使她揍她,不知該說她柳含妡悲哀還是該說他荀歡實在是太過……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