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布置豪華的臥室里,溫度持續升高,看著身下誘人的美景,荀歡呼吸逐漸粗重,冰雪為肌,玉為骨,說的也不過如此。
他喉結狠狠地滾動了幾下,粗糲的指月復滑過她優美的線條,灼熱的唇瓣在她如雪如玉的肌膚上留下一個個粉色的印記。
他撩人的觸踫,引起左嬡身子一陣陣顫栗,帶著薄繭的手指滑過的肌膚酥麻灼熱,很快,她瑩白嬌女敕的膚色漸漸變成了粉色,整個人就像是一朵正在盛開的芙蓉花。
嬌艷欲滴,妖嬈絕倫!
荀歡眸色像是著了火般,赤紅而灼熱,盡管身體壓抑到極致,然而,他仍是不厭其煩地取悅著她。
左嬡緊咬著唇瓣,阻止自己發出羞人的聲音,「要做就快點,別磨嘰!」
荀歡嘴角抽了抽,俯身狠狠地咬了她一口,「不識好歹地東西!」
左嬡疼的直抽氣,然而,還沒等她緩過勁兒來,異物入侵的刺痛感令她眉頭緊蹙,身子不自覺地扭動著。
荀歡這次倒是沒有只顧自己舒服,靜靜地等待她的適應,然而,她一扭動卻是要了他的命般難受,他身子一顫,「別動!」
聲音嘶啞磁性,眉宇間盡是隱忍,額角布滿了汗珠,使他看起來性感中透著一股狂野。
他微微一動,汗珠順著他深刻的五官下滑,滴到身下之人胸前瑩潤的肌膚上,畫面*而香艷。
左嬡睜開眼楮,對上他充滿侵略性的眸子,呼吸窒了窒,身體像是要被他眼底的火焰燃燒般,麻麻的,熱熱的……
「妞兒,要嗎?告訴我,想要我嗎!」
荀歡壓抑著自己體內幾乎要燃燒他理智的邪火,一邊固執地問著,一邊俯身,唇瓣撩撥著她,好似硬要逼她承認什麼。
左嬡感覺很熱,身子在他的刻意撩撥下一陣陣顫栗,眸色含春,吐氣如蘭,心里像是被貓抓似的難受,身子不安地扭動著,她顫顫的抬臂,摟住他的脖頸,腦袋難堪地撇向一邊。
「這樣不夠,用嘴兒告訴我,說你要我!」
荀歡掰正她的腦袋,強迫她與他對視,她的身體,永遠都比她的嘴誠實,今天他就算憋的內傷,也非要撬開她的嘴不可。
「乖,快說!」
左嬡渾身都難受,身體像是被螞蟻啃咬一般,似痛非痛,似癢非癢。
她指尖狠狠在他背上抓出幾道血痕,眼角一滴淚沒入潔白的枕巾上,嘴里破碎地吐道︰「要你,我要你,唔……」
荀歡猛地封住她的唇,勢頭凶猛狂狷,好似要將她整個人吞入月復中。
「妞兒,記得你說的話,你要我,就不可以再要別人,不可以跟別的男人勾勾搭搭,不然我非弄死你不可!」
左嬡閉著眼,對他凶狠的話語不予回應,乖乖地承受著他的狂野凶悍。
夜,黑如濃墨,臥室里,暗紅的燈光搖曳生姿,*交織的聲音勾魂悅耳,共同譜寫出一曲愛的樂章,勾畫出旖旎的畫面。
左嬡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第二天醒來後,渾身的骨頭像是被人拆了重組般,酸麻疼痛。
身旁的男人早已不再,外面太陽高高掛起,她強忍著身體和腳底板疼痛,起身,踮著腳尖去浴室泡了個澡,身上的疲憊和痛感這才稍微好點。
出了浴室,她換了身衣服,梳妝台上,一張紙條壓在梳子底下,「今天在家休息,中午幫你叫了外賣,下午回來陪你!」
將紙條放到一邊,對于上面的交代並沒有放在心上,她利落地將長發綁成一個馬尾,便挎著她那偌大的背包,換了一雙軟底帆布鞋,出了套房。
腳底的傷,每走一步都會傳來一陣陣刺痛,不過,昨晚擦了藥,經過一晚上的休息,倒沒有剛開始那般,疼痛難忍。
出了小區,左嬡打車直奔醫院,病房里,柳君懿正帶著一群醫生和護士查房,見到她到來,溫和地笑了笑,眼楮在她腳上掃了一眼,因為人多,他也沒說什麼。
待醫生們出去,卓浩立馬急急的嚷嚷,「左嬡,腳快給我看看,你走路都不看的嗎?居然會踩到釘子。」
「包著紗布呢,有什麼好看的,沒什麼大礙,你別擔心!」左嬡將在路上買來的早餐拿出來,「還沒吃早餐吧,我買了你喜歡的皮蛋瘦肉粥和叉燒包。」
「姓柳的在買了早餐,我吃過了!」卓浩在說到柳君懿的時候,神色淡淡的,黑眸閃過一絲意味不明地光芒。
左嬡動作微頓,笑了笑,「那算了,我自個兒吃!」
「左嬡,昨晚是你讓姓柳的過來照顧我的吧,我記得昨天並不是他值班!」卓浩黑眸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等待著她的回答。
「嗯,昨天正好在路上踫到,我又不好過來,就麻煩他了!」
卓浩濃密的眉毛蹙了蹙,眼底閃過一絲不贊同,「以後別麻煩他人了,我自己可以的,那姓柳的明顯對你有心思,你可別惹那麼多爛桃花!」
左嬡微愣,接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想太多了,你姐我可沒那麼大的魅力,柳醫生他對誰都是一樣,親切有禮,脾氣好的出奇!」
卓浩冷嗤一聲,神色不以為然,他不在繼續這個令他堵心的話題,「對了左嬡,你有沒有覺得你和姓柳的長得很像?」
「嗯,第一次見就發覺了,也許我長了一張大眾臉吧!」
這個問題,她第一眼看到柳君懿的時候,就知道了,兩人的臉形出奇的相似,只是他是男人,五官比她的要硬朗一點。
相較于她的柔和,他的則是比較深刻,若是不認真注意,還是看不出來的,她能一眼看出來,是因為她每天都對著自己的臉。
卓浩眼神在她臉上掃視,怎麼看都不覺的那樣一張精致絕倫的臉龐像大眾臉。
左嬡吃完早餐不久,楊莫凡就來了,只是神色有點怏怏的。
「莫凡,你有事?」
在瞥見他第N次凝視她後,左嬡終是耐不住這種眼神,遂主動開口問。
楊莫凡一向溫和的眉宇間透著一股憂慮,他思慮片刻,終是下定決心開口,「我父親出了點車禍,趁我現在正是休假期間,想回去看看,另外,你課業基本上也快完了,我想你和我一起回去。」
上次他回一趟家,讓那個男人鑽了空子,這次如果可以,他帶她一起回去,除了阻斷她和荀歡,另外他們的婚事也必須要推上進程了。
左嬡微愣,沉吟了會兒道︰「阿浩不久就要動第二次手術,恐怕不行。」
卓浩同樣看著楊莫凡,「姓楊的,你家恐怕不怎麼歡迎她,你自個兒回去吧,我家左嬡可不去受那個氣兒!」
楊莫凡看向卓浩,笑了笑道︰「有我在,能讓她受得了委屈嗎?也就你窮緊張!」
他眼神轉向左嬡,語氣溫柔,「小嬡,阿浩的手術還有幾天,也許我們能趕回來,萬一不行,你也可以先回,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受氣兒的,這麼久沒回了,左媽媽怪想你的!」
左嬡沉默,她家左女士是她的死穴,同時也是她心底的傷,十幾年的相依為命,一朝分離,說不想念那是假的,可她也過不了心里的那道坎兒。
多少個午夜夢回,她那一聲冰冷無情的「不救」兩個字,成了她最難跨越的夢靨和心里障礙。
「楊莫凡,她不想回,你就別再逼她了,有意思嗎?」
楊莫凡低下頭,苦澀地笑了笑,須臾,他抬眸看向窗外,「那就算了吧,畢業回去也是一樣的,你一個人在家住著害怕,我讓陳芸過去陪你,她雖然性子傲了點,心地不算壞的,那次的事也讓她成熟了不少!」
「嗯,你自己上上下下地當心點!」
楊莫凡點了點頭,沒說話,在病房呆了片刻,七七八八聊了幾句後,便離開了。
左嬡送楊莫凡去機場,兩人一路上都沒什麼話,大概半個小時,便到了機場。
因為是臨時買的票,時間有點緊,到機場的時候,距離飛機起飛的時間不多了,兩人連告別的話都沒有說,楊莫凡就匆匆進了安檢台,登了機。
出了機場,烈日當空,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左嬡沒逗留太久,打了車就回了市區。
J城的交通一向都是擁擠的,周末更甚,坐在出租車里,看著外面長龍一般的車流,左嬡眉宇間漸漸閃過一絲不耐。
呼!~
車子的呼嘯聲從耳邊擦過,各種剎車聲,咒罵聲此起彼伏,「操,找死啊!」
「媽的,趕著去投胎!」
「他娘的,開布加迪威龍了不起!」
這些咒罵聲左嬡都听不到,她還沉浸在剛才所看到的,那張一閃而逝的熟悉臉龐,是他,阿郎,她居然又看到他了。
想到這里,她慌慌張張地推開車門下車,好在正好是紅綠燈,車子停了下來。
司機在後面嚷嚷,她听不見,她不顧腳上的疼痛,奮力奔跑著,快了,那輛車就在前面,她要跑快一點,她就可以再次見到他了,她要當面問清楚,她要他給她一個答案。
綠燈亮起,如長龍一把的車隊啟動,那輛車寶藍色的豪車也不例外,左嬡穿梭在車隊中,只恨自己為什麼不能快點,再快點……
車道上,因為有了她這個不要命的,再一次響起刺耳的剎車聲和各種難听的咒罵聲,有的車子甚至撞到了一起,左嬡對這些充耳不聞,她只知道跑,而目標就是那輛寶藍色的布加迪威龍。
可,她的雙腿能力終究是有限,人的雙腿又怎麼能勝得過四個輪子,而且那還是速度頂級的豪車,眼看車子越來越遠,左嬡的速度卻是越來越慢。
當車子徹底消失在她的眼簾,而她也終于雙腿無力地癱軟在地上,她再一次眼睜睜地看著他消失在眼前,她甚至連車牌號都未來得及看清楚。
本就擁擠的車道上,這會兒交通已經完全阻塞,一陣陣警笛聲,救護車的鳴叫聲在耳邊呼嘯而過,左嬡想起身,可發現雙腿像是不是自己的般,不受她支配,
不久,有交警過來,以影響道路交通造成肇事罪將她帶走。
荀歡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從公司出來,準備回家,他掛了電話,低咒一聲,匆匆趕到警察局。
警察局里面,兩個年輕的女警正在給左嬡錄口供,這會兒的左嬡面上已經恢復了平靜,只是那雙腿依舊在顫抖著。
荀歡過來,看了左嬡一眼,而後直接進了辦公室,不知道和里面的人說了什麼,出來的時候,他來到左嬡身邊,而對面兩個錄口供的女交警也被同事叫走了。
「還不走,難道這里呆的舒服?」荀歡雙手插在褲袋里,眸色沉沉地看著她,挑了挑眉道。
這女人倒是會惹禍,不過他更好奇,她到底看到誰,才這樣不要命地去追趕。
左嬡看了他一眼,再看看各自做事不理會她的交警們,呵,權勢真他麼的是個好東西啊。
她垂下眸子,起身跟在他身後離開,然而,腳剛一佔地,就軟了下去。
荀歡眼疾手快,轉身就勾住她癱軟的身子,看了她發顫地雙腿一眼,薄唇抿的死緊,他二話不說,彎身將她打橫抱起,往外走去。
左嬡雙腿實在是軟綿無力,這會兒也不掙扎,雙臂乖巧地勾著他的脖子,將臉貼在他寬闊的胸膛上,鼻尖嗅著那股熟悉的氣息,心里又是一陣難受。
兩次,連續兩次,她看著他消失在她的眼前,卻無能為力。
荀歡將她抱到車上,發動車子,往家里開去,一路上,他都沒有說話,他的唇緊抿著,面上看不出什麼情緒,只是那雙眸子卻很深很沉。
他不說話,左嬡也懶得去惹他,他看的出來,這男人在生氣。
回到家里,左嬡再一次被丟進了浴室,荀歡依舊不發一言,將她放在浴缸里後,便沉著臉出去了。
左嬡在地上坐過,奔跑的時候又出了一身汗,身上自然是不舒服的,她快速洗了個澡,軟綿綿的雙腿在熱水的浸泡下恢復了不少,起身的時候,發現既沒衣服,也沒浴巾,裝衣服已經被她扔到衣簍子里了。
左嬡心里有些糾結,她要不要叫呢?還是就這樣光著身子出去?
「荀歡,可不可以……幫我拿件睡衣過來?」
糾結再三,左嬡還是沒有那麼大的勇氣果奔,便朝外面喚了喚。
哧啦——
等了會兒,浴室的門被拉開,荀歡身上的西裝外套已經月兌下了,此時他穿著件襯衫,雙手抱胸斜靠在浴室門口,正好整以暇地看著身無寸縷她。
對上他侵略性十足的眸子,左嬡連忙側過身子,同樣抱著胸,只是她是為了遮羞,「衣服呢?」
荀歡挑了挑眉,不言,他踱步至她面前,伸手拂開她抱在胸前的手,眼神在她身上掃了一遍,「遮什麼遮,你身上那一處是我沒看過的!」
左嬡眼底閃過一絲羞惱,她轉身就想向外走,然而,腳步還未踏出,身子便落入男人懷里,而且,那姿勢既令人羞憤又尷尬的要死。
荀歡雙手拖著她滑膩的嬌臀,讓她的雙腿勾住他的腰,他額頭抵著她,琥珀色的眸子沉沉地看著她,「你不覺得,該給我一個解釋嗎?我讓你呆在家里,你卻給我呆局子去!」
「你先放我開我!」
左嬡別過頭不敢與他對視,她臉很紅,渾身*的她被一個男人這樣抱著,想不臉紅都難,盡管和這個男人有過肌膚之親。
「告訴我,讓你不要命也要去追趕的人是誰?」
左嬡身子一僵,她垂下頭,不說話。
荀歡將她放到流理台上坐下,騰出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逼她與他對視,「說!」
「沒有誰,是我自己眼……嗷……」
話沒說完,胸前傳來一陣被人擠壓的劇痛,她臉色白了白,緊咬著唇瓣,荀歡大掌捏著她,幾乎將她的柔軟捏得變形,他眸色深沉似海,眼底深處醞釀著風暴。
「左嬡,我不接受敷衍!」
只有在生氣的時候,荀歡才會喚她的名字。
左嬡忍著劇痛,她看著他,媚眸含淚,兩人對視良久,突然,左嬡伸開縴臂主動摟住他的脖子,將臉埋在他的肩窩處,「我真的只是看花了眼,不然我怎麼會看到他呢!」
模稜兩可的話語,讓荀歡身子僵了僵,同時也只猜到她口中的他是誰,他沒再說話,也無話可說,那個男人在她心底是什麼位子,他清楚的很,一個相似的影子就能讓她失控至此,他還能說什麼?
荀歡一言不發地抱著她出了浴室,將她放在床上,起身去了客廳,再進來之時,手里多了個醫藥箱,他在床沿坐下,掀開她身上的夏被,看著腳底板纏繞的紗布上那一片猩紅,眸色沉了又沉。
「你的腳都不會痛嗎?」
左嬡別過眼去,不言,當時她沒想那麼多,就算痛,可那痛也抵不住想見他的心。
荀歡不再開口,沉著臉幫她處理傷口,室內安靜的可怕,左嬡能感覺到空氣中沉悶的氣氛,可今天的事,她知道自己應該是闖了不小的禍事的,他不說話,她也不開口去撩他虎須。
重新包扎好傷口,左嬡身形懼疲,便躺在床上睡著了,荀歡幫她弄好後,抱著醫藥箱出了臥室,就沒再進來過。
左嬡幾乎睡了一個下午,待她醒來後,外面天已經暗了,她起床,踮著腳尖來到衣櫃前,找了件衣服換上,剛出臥室,就听見一陣鍋鏟與鐵鍋摩擦的聲音,俗稱炒菜。
她微微愣了愣,來到廚房門口,就見那人站在瓦斯前正在翻炒鍋里的菜,那架勢,看起來還真是有模有樣。
左嬡愕然,沒想到這男人居然還會燒飯,看起來真是不可思議。
「去洗手,準備吃飯!」荀歡抽空回頭看了她一眼,語氣少了他平時的邪肆,淡淡的。
左嬡洗好手出來,荀歡已經將菜都端上餐桌了,一個紅燒排骨,芹菜燜牛肉,西紅柿炒蛋和一個玉米濃湯,三菜一湯,都是家常小菜,看著色澤不錯,聞著也是香味十足。
他解下了身上拿條格子圍裙,端著碗筷出來,左嬡掩下心底的訝異,很自覺地去接他手里的碗筷,幫忙盛飯。
荀歡看了她一眼,不說話,只是眼底的冷意褪去了不少,「你先吃,我去洗澡!」
身上的油煙味讓他渾身都難受的。
看著他微蹙的劍眉,左嬡嘴角勾了勾,這男人恐怕很少燒飯吧,一點油煙都忍受不了,真是難為他燒這一頓了。
將盛好的飯放在餐桌上,再幫自己盛一碗,她中午沒吃飯,這會兒著實有點餓了,看著桌上色香俱全的菜,更是勾起了她的食欲,她毫不客氣地伸出筷子,夾了一塊牛肉入口,然而,下一秒,她臉上的表情就僵住了。
娘啊,居然是甜的!
她吐出嘴里的牛肉,像是不信邪般,又夾了一塊排骨到嘴里,接著,又被她吐了出來,太咸了,她筷子伸向西紅柿,這個味道還算正常那麼一點點,如果忽略它酸的過分的話。
丫的,如此賣相十足的菜色,居然是這般味道,太會欺騙人表情了。
左嬡喝了口水,而後認命地扒了幾口白飯,吃了點西紅柿,因為她是真的餓,好在西紅柿味道本就是酸酸的,還不是那麼難以下咽。
荀歡身上穿了見家居服出來,栗色的發梢上還滴著水珠,見她吃的挺歡,他陰郁了一下午的心情突然好了不少,「怎麼樣?」
左嬡嘴角不著痕跡地抽了抽,抬眸看了他一眼,鑒于她今天闖的禍,不敢實話實說,「賣相不錯!」
荀歡笑了笑,在餐桌前坐下,「我听別人說,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胃,這句話于你們女人而言,有用不?」
上次帶她去郢老那里吃飯,她那句‘這輩子誰要嫁進郢家,就有福了’他可是記在心里。
左嬡眼底閃過一絲怪異之色,她不說話,只知道扒飯,而手中的筷子始終在西紅柿炒蛋那里來回。
荀歡也不再多言,執起筷子就吃了起來,然而,一片牛肉入口,他‘呸’的一聲,就吐了出來,嘗了嘗另外幾道菜,越嘗,那臉色就越黑,那雙眼楮郁卒地不行。
啪——
他將筷子扔到餐桌上,沉沉地看著對面吃的歡的女人,皮笑肉不笑道︰「好吃嗎?」
左嬡咀嚼地動作頓了頓,斟酌著措辭,「也不是那麼難以下咽!」
「那你就將它們全吃掉,這可是我第一次為女人燒飯!」
話落,他不再看左嬡的反應,起身進了臥室,那厚重的門在他的大力下,發出拍的一聲巨響。
左嬡撇了撇嘴,暗罵了一句「神經病!」接著,起身將那些菜全都倒進了垃圾桶,讓她全部吃完?她又不是有自虐傾向。
馬馬虎虎填了下肚子,左嬡就接到卓浩的電話,說嚴淙已經從家里過來了,讓她晚上不必去醫院。
周一,荀歡讓她在家里休息,養腳傷,左嬡拒絕了,一早便來到了學校,然而,來來往往的同學看著她的眼神透著一絲怪異,有鄙夷,有嘲弄,有探究,皆在她背後竊竊私語著什麼。
「左嬡,你來了,你快過來看看!」
張顏看到她,神色緊張地拉著她來到板報欄前,「左嬡,不但這里有,學校官方論壇上還有視頻。」
周圍已經圍了不少的同學,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鄙夷謾罵著。
「真看不出來,她居然是這樣的人。」
「是啊,上次比賽,也難怪冷少會為她講話了,原來是被潛了!」
「現在連柳學姐的男朋友,她都勾搭,真是不要臉的狐狸精,賤貨!」
「听說,楊助教都被她給氣的住院了!」
听著這些謾罵,左嬡臉色白了白,她看向板報欄,上面正是那天晚上荀歡摟著她的場景,當時居然被人給拍錄了下來。
「左嬡,你個不要臉的*,還以為你有多清高,原來都被人給睡爛了!」
突然一聲難听的怒罵在人群中暴起,這時候眾人才發現站在不遠處的左嬡,議論聲謾罵聲沒有半分收斂,反而更加凶了。
左嬡轉眸看向來人,正是跟在柳含妡身邊的其中一個跟班,此時她正鄙夷不屑地看著她,「哼,沒想到你還敢來學校,真是替你丟臉!」
「喂,羅琴,你說什麼呢!」張顏氣不過,上前怒瞪著她。
「說什麼?哼,難道我說的不對嗎?都是有未婚夫的人了,還勾搭這個勾搭那個!」
「你……」
「張顏,走吧!」左嬡手指拽緊了背包的肩帶,另一只手去拉為她抱不平的張顏。
回到系里,各種議論聲謾罵聲更甚,同學們鄙夷不屑的眼神令左嬡如芒中刺,然而,她不能躲,不能閃,她還要讀書,她還想出國。
「左嬡,系主任找你!」
一個略帶鄙夷的聲音響起,听到系主任,左嬡心底咯 一下,她閉了閉眼,拖著沉重的步伐進了系主任的辦公室。
系主任是個五十來歲的女人,一向嚴格,為人更是一絲不苟,她看著左嬡,將板報欄上貼的照片和各種版本的傳聞丟到她面前。
其中被人議論的最厲害的便是比賽一事,說她是靠潛規則才得到比賽名額,這時候別人似乎忘了,若沒真本事,又怎麼會取得第三名的佳績。
「左嬡,雖然學校不過問學生的感情生活,但你這次的事,已經嚴重影響到學校的風氣,另外對你自己的前途也很有影響。」
左嬡听到最後一句,身子顫了顫,這種時候,系主任提到前途,其意思不言而喻。
「當然,你的實力,我們校方也看在眼里,只不過……」
「叮鈴鈴……」
系主任一句話沒說完,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便響了起來,她停下話語,伸手接起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麼,系主任瞄了左嬡一眼,皺了皺眉,嘴里不咸不淡地應了一聲「是!」
沒說兩句,電話就掛斷了,系主任看向左嬡,沉吟了片刻,道︰「出去吧,沒什麼事了,在論文上加把勁!」
左嬡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清冷的眸子閃過一絲驚喜,不過更多的卻是不解,她不明白,系主任只是接了個電話而已,居然對她的態度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雖然稱不上和善,但一向以嚴格周正著稱的她會提醒她在論文上下功夫,已經是很難得了。
這件事對她爭取保送英國的名額有影響,她是料到了的,系主任的意思是,希望她的論文出彩,繼而蓋過這件事對她的影響。
學校板報欄上貼的照片和各種譴責性言論兩個小時後被全部撤了,官方論壇上的視頻也被人銷毀,另外,校方也發了聲明,此事是惡意中傷,若是有人在議論,便做記分處理,嚴重的,學校直接給與處分。
有些人不以為然,依舊討論謾罵著,被學校知道後,直接給予了退學的處分,此一招殺雞儆猴後,學校里再也沒有人敢議論了。
對于這些,左嬡是不知道的,她一整天都在琴室里練琴,小小的琴室,一扇門,阻隔了外面的一切。
待天黑了,左嬡才踏出琴室,出了校門,回到那間她住了將近四年的小套房。
打開門,客廳里的燈亮著,身著睡意的陳芸一邊啃著隻果一邊看著韓劇,這樣的她比平時的端莊優雅多了一股嬌俏隨性。
見她回來,露出一抹不咸不淡地笑容,「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呢!」
左嬡不理她,直接回了自己的臥室。
「喂,我今晚睡你房里!」
左嬡腳步頓住,挑了挑眉,「為什麼?」
說起這個,陳芸心里別提多郁悶了,「凡表哥交代的!」
左嬡默了默,最後不發一語地進了楊莫凡的臥室,楊莫凡這人有個怪癖,他的私人空間不喜歡別人進,就連他母親他都不準,當然,這里面除了左嬡之外。
這也是楊莫凡的媽媽陳素容不喜歡左嬡的原因,疼了寵了二十幾年的兒子,居然將別個女人看的比她這個母親還要重,心里當然會不平衡。
「你出去玩沒關系,我不會跟凡表哥打小報告的!」
陳芸看著已經洗好澡,端著濕衣服去陽台晾曬的左嬡,語氣淡淡道。
自從知道左嬡不愛凡表哥,且還有意無意地為她制造機會後,她對左嬡的態度比以往好了不少,雖然說不上有多親近,但至少不會針對她。
左嬡白了她一眼,「無聊!」
「呵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那個荀歡關系不一般!」
左嬡不理她,自顧自地進陽台,晾著衣服。
陳芸今天好似心情倍兒好,她扔掉果核,來到陽台,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打量她,「喂,左嬡,听說你十幾歲就談戀愛了,還曾經離家出走過,是不是真的啊?」
左嬡動作頓了頓,她轉身,冷冷地看著她,「你再噪舌,就給我滾回去!」
「呿,真是沒趣,不知道凡表哥到底喜歡你什麼!」
左嬡晾好衣服,沒再理會明顯很需要人陪聊的陳芸,一頭鑽進了楊莫凡的書房,她現在要忙著寫論文,查資料資料需要用到電腦。
後面的時間里,各種流言雖然已經被強勢平息,不過剛和同學關系有些好轉,且願意和同學接觸的左嬡再一次成了獨行俠。
不過這次不是她不樂意和同學相交,而是同學們一致將她孤立,就連和她教好的張顏都被連累了。
好在左嬡要忙著趕論文,且一個人過了幾年的大學生涯,同學們的孤立對她倒也沒什麼影響。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每天忙碌讓左嬡很是充實,再加上荀歡一個星期前出差了,沒了他,她腦子里也不會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令她頭疼的楊莫凡也不在,所以,這段日子,她過的最是舒心。
今天是卓浩右手第二次手術的日子,恰逢周末,左嬡早早就來到醫院,嚴淙和阿剛兩人比她還要來得早,幾人在病房里熱火朝天地聊著各種笑話,想要緩和彼此緊張的心理。
九點多的時候,卓浩被推進了手術室,‘咚’的一聲,手術室的門被關起,同時上面的紅燈也亮了起來。
漫長的等待再一次來臨,左嬡心里是緊張的,剛才不表現出來,只是不想帶動卓浩的心情,這會兒,她的情緒完全表現在臉上。
柳君懿說卓浩的手想要恢復如初,且不留下任何後遺癥,今天的手術至關重要,他說的那些術語她听不懂,不過她也知道,手術並不是一般的小手術,還挺麻煩的。
「左嬡姐,你別擔心,柳醫生不是說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復原嗎?」阿剛撓了撓那頭不算長的黃發,粗著嗓子安慰。
「是啊,左嬡姐,浩哥會好的!」
左嬡看著這兩個毫無關系卻一路幫襯他們的男人,看著他們純粹的眼神,心里閃過一絲暖流,「嗯,會好的!」
會好的,一定會好的!
左嬡看著頭頂的紅燈,心里默念著。
時間一分一地消逝,外面天已經入黑,然而,四個小時的焦灼等待,這扇門仍是沒有開啟。
想到柳君懿手術前的話,左嬡心里越發的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