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得飛快,轉眼間,兩天的時間已過,今天就是宣布結果的日子,因為心里忐忑而一夜未眠的左嬡早早地就起床了。
她做了一頓較為豐盛的早餐,另外幫卓浩炖了些對手術復原有益的骨頭湯,她將湯盛進保溫瓶,再裝幾個嚴淙喜歡吃的芹菜合子和雞蛋肉松餅。
剛起床的楊莫凡從臥室出來,看到廚房里忙碌的她,溫和的眸子閃了下,「今天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左嬡將另一部分早餐端上餐桌,「五點半醒來,就睡不著了,就干脆起來弄早餐!」
「在擔心去英國名額的事嗎?」
听到他的問話,左嬡微微訝異了一下,出了院後,這幾天他在辦理轉教的事,且自從醫院那天他提過那事,後面的時間里,他絕口不提,不問也不管,而她害怕再次刺激到他,也沒有主動提起。
這會兒他面不改色的主動提起,著實令他訝異了一把,照這情況看來,他許是想通了。
想到這里,左嬡心情好了不少,她在楊莫凡對面坐下,舀了一碗稀粥遞給他,「嗯,有點,這事對我來說很重要,所以有些忐忑!」
這次的機會,不但是她在音樂藝術上的攀升,也是她人生的一個轉折點,阿郎的事,她已經放下,那個在她最美年華里出現的男人,她已經埋葬在心底最深處。
如今,她能抓住的,只有她喜愛的音樂,她想要離開這里,甚至離開這片國土,換另外一種環境與心情生活,同時去追求她的音樂夢想。
楊莫凡听到她的話,舀粥的手抖了抖,上面的稀粥不小心灑到桌上,他抽出紙巾擦了擦,垂下眼瞼,不看她,唇瓣蠕動了片刻,到嘴的話終是被他咽了下去。
她如此期待,讓他害怕告訴她真相,這個儈子手,就讓別人來做吧!
「小嬡,假如,我說假如,這個機會被別人佔去,你有什麼打算?」
左嬡愣了片刻,這個問題,她沒沒想過,因為她有自信能贏取這次機會,而且前兩天陳老師悄悄給她透過口風,說她的論文得到學校董事會力薦,這次的名額,不說百分之百,百分之九十的希望是她的。
若是不能去英國,她要做什麼?
回家?
不,不行,若是回家,她家那位左女士和卓叔一定會要她和楊莫凡結婚,可不回家,她又能去哪里?
以目前來看,出國是她唯一的一條路,只要說服了楊莫凡,且又是校方保送,就算左女士和卓叔不願,他們也不能說什麼,而楊媽媽,恐怕是巴不得她滾得遠遠的。
「我……沒想過!」良久,左嬡吶吶的如實相告。
楊莫凡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兩人默默地吃著早餐。
飯後,左嬡去醫院,楊莫凡堅持和她一起過去,兩人到了醫院,楊莫凡去停車,左嬡先乘坐電梯上去了。
來到病房,卓浩在正在試著下床行走,嚴淙攙扶著他,兩人看到她,一個禮貌地叫了聲‘左嬡姐’,一個則是笑著道︰「左嬡,我能走十步了!」
左嬡笑,「那好啊,不過你也別太心急了,柳醫生說這事只能慢慢來!」
「放心,我有分寸的,我要爭取在你離開之前能出院,到時候去送你!」
卓浩得知她要去英國後,情緒並沒有楊莫凡那麼激動,甚至還是支持她的。
停好車隨後上來的楊莫凡剛走到門邊,正好听到卓浩的話,他心里一片復雜,一方面,不想左嬡失望傷心,另一方面對于名額不是她又感到慶幸,因為,這樣他就可以繼續守在她身邊。
兩人在醫院呆了會兒,見時間差不多,便直接去學校了。
此時,校園的公告欄邊上圍滿了人,有人羨慕,有人祝福,有人議論也有人不平的,左嬡心情有些忐忑, 地跳個不停,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擠進人群,抬眸。
然而,當眼楮接觸到端端正正的楷體書寫的「柳含妡」三個字時,眼神一凝,心瞬間跌落谷底。
柳含妡?居然是柳含妡,居然是柳含妡……
左嬡思緒很是混亂,呼吸困難,旁邊有誰撞了她一下,她本就有些發軟的雙腿讓她站立不穩,身子踉蹌,好在身後有人扶了她一把。
周邊的人來來去去,上課鈴聲響起,漸漸地,圍繞在周圍的人都已經離開,偌大的公告欄前,只剩下她和身後的楊莫凡站在那里。
「小嬡,你……沒事吧!」
楊莫凡攙扶著她,見她臉色蒼白無血,眼神更是空洞迷茫,心里疼的要死,卻也無可奈何,不說他沒那個權利讓校方換人,就算是有,他也做不到親自將她送走。
左嬡表情依舊呆呆地,眼神盯著公告欄出神,恨不得將它盯出一個洞來。
「小嬡,咱不去也沒什麼,回到G市,我幫你聯系有名的鋼琴大師,你跟著他們也是一樣的!」
音樂這門藝術,天分,努力和機會一樣都不能差,有了這些,才能扶搖直上,反之,若是缺少一樣,那就是一輩子默默無聞,頂多也就是個鋼琴教師,或者在現實的逼迫下,放棄。
「呵呵,不管你怎麼看下去,這柳含妡三個字,也不會變左嬡!」
一個透著譏諷幸災樂禍的聲音從身邊傳來,不用回頭,左嬡也知道,這聲音是柳含妡身邊那個走狗小玲的。
「小玲,大家都是同學,別這樣說話。」
溫柔嬌軟的聲音透著一股責備,左嬡心里冷笑,她掙月兌楊莫凡的懷抱,看也不看二人一眼,抬步離開。
「呿,什麼人啊這是!」
小鈴不屑地呿了聲,楊莫凡一向溫和的眸子這時候透著一絲冷光,「你認為是什麼人?她不理你,那是不屑!」
柳含妡看著楊莫凡眼底的冷色,怔了怔,她眼里的楊莫凡一向是彬彬有禮,溫和可親的,何時這般犀利了?
楊莫凡眼神轉向柳含妡,眸子里透著一股深意,「你的實力不如她,這個名額你是怎樣得來的,你心里有數,所以以後別在她面前給她添堵,沒意思的!」
柳含妡身子一僵,精致的臉頰一陣紅一陣白,楊莫凡不再理她,轉身去尋左嬡了。
而左嬡此時正站在校長室門口,辦公室的門是虛掩的,里面的談話的聲音一字不漏地傳進她的耳朵里。
「校長,這個保送名額不是確定左嬡的嗎?怎麼變成柳含妡了?」
這是屬于系主任剛直清冷的聲音,以前因為打工而經常曠課被她訓的時候,還嫌她太過不近人情,如今這聲音听起來是那麼的親切。
「是啊校長,前兩天董事會還一致決定是左嬡,怎麼突然就變了?」細細柔柔,溫溫和和,這是陳老師的聲音。
一個是她的導師一個是她的主任,都說這個名額該是她的,那麼,她也想听听,明明已經決定了她,為何就變成了她柳含妡了?
「這事你們就當做不知道吧,你們不說,我不說,誰知道決定的人是她左嬡?」校長渾厚的聲音透著一股不耐,明顯是不願意多談。
「校長,這事可不公平,人家左嬡的實力擺在那里,卻……」
「公平?這世道什麼是公平?人家有個市長老爸,有個富商男友!」
「實話告訴你們吧,F•C的總裁荀歡願意捐出一棟實驗教學樓的資金來換取這個名額,人家拼的是權勢,是財力,就算左嬡她有實力,那又怎麼樣?誰讓她沒個當市長的老子,沒個有錢又慷慨的男朋友?」
校長的話就如一盆冷水當頭潑下,從頭淋到腳,感覺透心的涼。
呵,沒個有權的老子?沒個有錢的男朋友?果真是拼爹拼男人的時代啊!原來這就是原因,只因為她無權無勢!
荀歡,荀歡,荀歡……
左嬡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默念這個名字,不是因為愛,而是因為怒與恨。
想到他是不是流出來的溫柔與憐惜,想到他向她索心的話語,她心里只覺的那些只是一個笑話,她怎麼會天真去相信,一個和她協議性伴侶關系的男人會對她疼愛憐惜呢?
左嬡渾渾噩噩的來到F•C集團的國際大廈,看著頭頂高聳入雲的摩天樓,直射下來的陽光是那樣的刺眼,就如荀歡嘴角那溫柔的笑容。
荀歡,真有錢呢!一棟實驗教學樓就買斷了她的夢想,阻隔了她的人生,同時封住了她最後一條路。
走進氣派輝煌的大廳,左嬡腳步並沒有停留,而是直接向電梯走去,前台小姐以前見過她,這次也沒攔著,只是打了總裁秘書室的內線電話,通知了一聲。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左嬡步伐有點虛,然,她的背脊卻是挺的很直。
「左小姐,總裁在樓下會議室開會,您可以在他辦公室稍等片刻!」依舊是以前那個秘書,態度端莊有禮。
左嬡沒理她,一听說在樓下,她立馬又鑽進電梯,秘書微愣,跟在她後面進了另一部電梯。
「抱歉,左小姐,總裁在開會,您不能進去!」
出了電梯,秘書見比她先一步抵達的左嬡直奔會議室,察覺到她的意圖,她連忙上前阻攔。
左嬡身子靈巧一閃,便繞過了她來到會議室門口。
「左小姐,你……」
沒等她說完,「砰」的一聲,左嬡一腳踹開了會議室的門。
多雙眼楮直直向她射來,秘書跟在後面,臉色既難看又膽顫,她看向首座上神色高深莫測的男人,「對不起,總裁,我攔不住她!」
荀歡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
左嬡對那些探究的眼神視而不見,她直直走向那一臉冷沉,眸子深邃的男人。
荀歡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條紋襯衫,外面套了件夏季的輕薄西裝,俊美的臉龐褪去了平日里的邪肆和漫不經心,變得冷硬剛果,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沉穩,內斂,霸氣!
他坐在舒適的豪華轉椅上,雙臂手肘關節處擱在轉椅的兩邊扶手出,修長的手指上把玩著一直矜貴的派克筆,見她過來,便轉過身子,語氣冷硬卻也透著一絲柔意︰「去辦公室等我!」
左嬡眸色很深很沉,她在他面前站定,「不必了,我今天過來只問你一句話!」
她的聲音听起來平靜無波,可誰也不知道,她心里的那團火燒得很旺很旺。
荀歡揚了揚首,示意她說。
「保送英國的名額,是你換掉的嗎?」盡管校長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可她就是想要听他親口承認。
荀歡琥珀色的眸子頓時一沉,心里將校長祖宗十八代詛咒了個遍,他看著她,沉吟了片刻後,道︰「這事回去再說!」
「你只要回答我是與不是!」
荀歡眼神掃了眼會議室上各個高層的主管們,那些人接受的他的眼神,盡管心里想看戲想的要死,可這會兒也不敢再留在這里,皆都相繼退了出去,走在最後的人還體貼地將門關上。
不相干的人走了,荀歡起身,上前想要去拉她的手,左嬡很是厭惡的甩開,「別踫我,告訴我,是,還是不是!」
荀歡眸色一沉,手插進褲袋里,轉身面對著偌大的落地窗,嘴里沉聲吐出一個「是!」
「啪——荀歡,你他媽的混蛋!」
左嬡上前,猛地扯過他的身軀,揚手就是一個利落響亮的光,憤怒之下的力道是爆發的,再加上荀歡也沒有防備,因此,她不但輕松地轉過了他欣長高大的身軀,更是被她扇個正著。
荀歡腦袋被她扇偏了,他舌尖舌忝了舌忝嘴里那股腥咸的味道,抬眸看向一臉憤怒的女人,眼神陰鷙而冷妄。
突然,他拽過她的身子,一手圈住著她的腰,一手抵在她的後腦勺上,菲薄性感的紅唇粗魯地覆了上去。
靈巧有力的舌尖強勢地撬開她的貝齒,躥進她的口腔,那帶著淡淡血腥味的舌在她檀口內狂肆掃蕩著,利齒啃咬著她嬌女敕的唇肉。
這是一個粗暴且如野獸般凶猛的吻,透著濃濃的懲罰意味。
左嬡拼命的掙扎著,推搡著,可謂是拳打腳踢加舌咬,可眼前的男人就如一座巍然不動的大山,且見招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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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半個月後要回家帶兒子,想存點稿子!所以這段時間只有這麼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