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日後的清晨,原本一直十分熱鬧的鳳天城突然變得寂靜無比,整個城市沒有一絲聲響,靜得似乎連根發絲掉到地上都能听見聲響。
這是什麼原因呢?無它,修道界超級大派玄道宗三十年一次的收徒就在今日開啟,辰時過後,接引之光就會傳向周邊六城,鳳天城剛好是六城中的一座城池。
出于對玄道宗的敬畏和仰慕,六座城池在這一天都安靜得像沒有一個人存在,寧小青一早起床,將一切收搭妥當,就出了店門,跟著她站在一起的還有風文玉。
站在客棧門外,二人的心情都有幾分忐忑,雖然二人都頗有自信,覺得自己能入玄道宗,可是真正到了這一刻,緊張仍然難免。
辰時剛過,鳳天城中的人只听得耳際傳來嗡的一聲輕響,周圍的空氣似乎輕輕抖動了一下,接著一道萬丈金芒就投射到了鳳天池中央,形成了一座白玉天梯,同時一個聲音也跟著傳遍了整個鳳天城︰「所以二十歲以下的參選者,請上天梯!」
寧小青與風文玉對望了一眼,二人縱身就朝那座天梯飛去,寧小青在寧家村最後的三個月中,得赤髯的以身傳教,已經學會了飛行。
風沉墨在她們的身後叮囑了一句︰「寧姑娘,妹妹,一路小心!」
寧小青與風文玉剛撲進天梯,風文玉的身影就從她身邊消失不見,她低頭一望,只見自己正站在一道由白玉築成的看不到頂的天梯最下端,整個天梯之上沒有一個其它的人影,但見這條天梯陡峭無比,幾若是以斜插入雲之勢而成,每一級階梯上都縈繞著雲霧,眺目望去,當真宛如一條登天仙路。
寧小青定了定神,抬腿往第一階白玉梯上踏去,以她身體的力量,原本這一步十分輕松就可以邁上去,哪知腳步一動,寧小青頓感自己的腿已變得有千均之重,她頗為吃力的才踏上第一階。
她皺了皺眉,僅僅一步都這麼難?這天梯看起來不下萬階,我如何上得去?她沒有急著往上爬,反而是站在原地,氣訣運轉周身,將身體平衡調到一個最佳的狀態。
再一次往上踏去,這一次連續上了十階左右,十階之後,寧小青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被一股沉重無比的力量給死死壓住,呼吸已變得十分困難,想再往上邁一步,可連腿都抬不動。
寧小青見自己不過邁了十余步,身體就動彈不得,心中無端升起一股煩躁之意,煩躁之意一起,寧小青腦子轟的一響,前世今生中的種種負面情緒不斷的在她眼前浮現。
她看見自己前世的母親受盡病魔痛苦離逝的樣子;也看見了自己當年為了生存,不惜一切往上爬的情景;又看見自己被人干掉時的影像,同時也看見了自己跌落赤岩域時的無助與絕望,還看見了這一世的父母差點死在盜匪手中的場景。
她突然感到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憤怒與暴躁,想要毀滅一切與自己做對的人和事,她的呼吸不由自主的急促了起來,臉色脹得發紫,身體似乎要被為股暴戾給脹破,就在此時,大道無形,化以萬物……這一段經文突然在她的腦海閃爍起來。
寧小青的腦子頓時一清,啊!這是怎麼回事,我剛差似乎差點被心魔拖進深淵,難怪這里叫煉心之路,果然如此。這天梯似乎能將心里的負面情緒無限放大,若是控制不住登梯之人控制不住這種情緒,只有淘汰一途了。
思緒落到這里,寧小青徹底平靜下來,以我的身體強度與力量,只要不被心魔所纏,雖然吃力一點,我就不信爬不上去。
玄道宗收弟子規定只能是二十歲以下,二十歲以下之人就能築基的可能性不大,而在煉氣境中,寧小青可不認為自己會輸給任何人,她的表情變得堅毅無比,身上真元流轉,再一次朝上一階的天梯邁去。
她放平了心態,心中不再與天梯較勁之意,只余一顆一往無前的堅定道心,嗯?這一步似乎輕松了很多,不像之前爬的那十余階那麼艱辛。
寧小青沒有沾沾自喜,只是堅定的一步又一步的朝前走去,她忘記了這是在考核,也不去觀前顧後,只把這當成自己人生歷程中必經的一條道路。就這樣一步接著一步的朝上攀登。
時光一寸寸的流失,一轉眼,時光已經滑過了三個晝夜,寧小青的心中沒有時光,她的眼神只望著眼前的那條似乎沒有頂的道路,腳下不停留的一直攀,不知不覺間,萬階天梯就被她走完了一大半。
進入天梯之上參加考核的人看不見其它人,可在那六個城池之中的基它人,卻可以看得見天梯上考核的弟子,這不知是否玄道宗故意設定,讓這煉意之路在許多人的見證之下進行,以保證考試的公平。
鳳天城內許多人看到寧小青一人一路遙遙領先走在最前方,心里忍不住驚訝起來︰那是哪個門派的弟子?開始那一天,她不過排在最後幾名,其中還有很長一段時間,站在那里發呆,為何如今才過三天,她就遙遙領先了?
風成墨亦同樣驚奇莫明,當然,也有看到此景的時候心中憤怒無比之人,在鳳天城某座氣派的古宅前,一個錦衣青年死死的盯著走在天梯最前端的寧小青,目中像要憤出火來一般。
這一切寧小青自然毫無所知,她的心中忘記了一切,只余一個目標,那就是,無論如何,自己也要通過這條人生的必竟之路。
又二天過去了,寧小青已經看到了梯頂離自己不過十幾階了,她心中一喜,精神一松,可接著她的身體狠狠一顫,差點就被一股莫明的力量從天梯之上給撞下去。
寧小青大驚,狠狠咬了一下舌尖,松懈的精神立即繃了起來,才險險穩住身軀︰好險,煉心之路果真不得有片刻的松馳,她微微閉了閉眼,真元緩緩在體內流尚,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才睜開又目,目光又一次變得堅定無比。
再次往上踏去,最後十幾階天梯的重壓大了許多,饒是寧小青奮力向前,十幾級階梯,她也足足三了三個多時辰,當她終于踏上了是後一階階梯,頭頂是一個聲音傳了過來︰「恭喜你,通過了登天之路,可以進入下一撥選撥賽!」
寧小青卻是眼前一黑,雙腿一軟,咕咚一聲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在寧小青看不見的某座峰頭,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對一個看起來約莫二三十左右的俊逸男子道︰「默然,這就是你選的弟子?果然不凡,進入登天之路後,只在開始有片刻的迷惑,接著就像春游一般毫不費力的爬了上去,現在以第一名的成績上了過了登天之路,確實不錯!」
「呵呵,你也不看是誰選的弟子,能差到哪里去?」被稱著默然的男子手里拿著一個酒壺,往嘴里灌了一口氣後,才呵呵接過話題,語氣狂傲。
「哈哈,默然,整個玄道宗,大概也只有你在我面前如此肆無忌憚,這丫頭心性雖然不錯,不過修練天賦似乎一般啊,四屬行的隱靈根,而且她的煆體之術,似乎是修道界幾近遺失的九轉琉璃真訣,此功古老相傳,即便在仙宮也是絕世神功。」
「可在我們修道界只是一本殘本,一共只有前三篇,後六篇都沒有,這就不說了,這小姑娘修練的時候身體潛力被挖掘過狠,傷了基根,不過她練的道訣很奇特,似乎一直在緩慢的修復著她受損失基根,嗯?這種神奇的煉氣之法百草魔君只怕沒有,就是有,以那魔頭的心性也不會傳給這丫頭。
「這麼說來,扁擔山的承傳是被這丫頭得到了,可即便如此,以她的天賦與煆體訣,只怕這輩子也難在什麼大成就。」白發老人盯著寧小青看了很久,不怎麼看好的搖了搖頭。
若是寧小青听到這話只怕要大吃一驚,自己拼力守護的秘密,在這老人眼中根本無所遁形。
「呵呵,據說在遠古時代,天地大能者都以五靈根俱全為優,五靈根俱全者威能遠勝同階單靈根之人,這丫頭只有四屬性靈根,我x後還想幫她補齊五行呢。」被稱著默然的男子微微一笑。
「你這麼看好她?呃,她既是扁擔山承傳選中者,莫不是和古老相傳的那個傳說…「白發老人微微一驚。
「師祖,你想多了,她不過是一個對我脾胃的弟了罷了,什麼傳說,什麼扁擔山和她和我都沒有一毛錢的關系。」默然臉上的笑意一隱,目光厲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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