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紀家,顧子歸又是被一通埋怨。自打上次家人見面訂婚之後,她一直都沒在紀家露過面。紀夫人倒是常打電話,顧子歸也每回都會答應有時間一定過去,可是拖到現在才來第一回!這一次連紀夫人都站到了老爺子那一邊,顧子歸只好做出一番深刻的檢討,這才得以月兌身。
答應留在這里吃飯,又撒著嬌說想要吃紀夫人親手做的清蒸雞肉,紀夫人這才匆匆去了廚房,讓保姆去殺雞,自己則是開始忙碌起來。
「這次過來是有事情要找我這個老頭子吧?」紀老爺子斜睨了顧子歸一眼,注意力還放在棋盤上。
顧子歸瞄了一眼,老臭棋簍子,這一手臭棋無人可與之比肩。
「外公,紀爺爺,子歸今天找您二位,還真是有點事情。」心里怎麼想不說,表面上還是做出一副乖寶寶的模樣,笑眯眯的湊到跟前。
袁維鷹也跟著斜睨了她一眼︰「這要不是有事情,估計最近連我這老頭子你都懶得去看了。」
「哪能呢?這不是學校要放假了,我這個苦命的學生得努力復習啊!不然到時候掛科了,多丟您二位的面子!」顧子歸很享受這種被親人親昵的責備的感覺,這讓她有種被關懷的幸福。
「他們敢!」紀老爺子眼楮一瞪,大有誰敢嘲笑,他就敢崩了人家的姿態。
顧子歸連忙賠笑︰「是是是,誰敢嘲笑您二位?真有那狗膽包天的,到時候您二位別出手,咱們這當小輩的就能把人給您崩咯!」
倆老爺子想繃住,最後沒成功,都呵呵笑了起來︰「就你這丫頭會說話!」言語間唯有濃濃的疼愛之意。沒有半分火氣。
眼見著自己又要輸了,紀老爺子干脆把棋盤給弄亂了,趕在袁維鷹瞪眼發怒之前,連忙問顧子歸︰「子歸丫頭,你今天過來有什麼事情需要爺爺幫忙的?你盡管說!只要爺爺做得到的,肯定沒二話。」
袁維鷹大為惱怒。這老家伙居然趕在自己跟前把這話說了,這顯得他這當外公的多沒面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這個外公無能,自家外孫女這才跑來找這老家伙幫忙的呢!
「跟外公說說!有事情外公給你出頭,這老東西年紀大了,萬一辦事不利索可怎麼辦?」袁維鷹很不客氣的打擊著紀老爺子。
紀老爺子頓時大怒︰「什麼叫年紀大了?老子現在拿得了槍,打得了仗,老子腿腳都利索的很,比你這個老不死的要健壯的多了!」
袁維鷹嗤笑一聲︰「打仗?敵人站在那里讓你打。你又能打中幾個?都老眼昏花了,就該承認自己老了,不行了!」
「你才不行了!」紀老爺子大怒,也是冷嘲熱諷起來,「也不知道是誰去年在床上躺著半死不活的,現在居然還敢說我年紀大了!我看你才是年紀大了,大半截身子都進土了!」
顧子歸一看,連忙擠進去打斷兩人的話頭!不然以他們這趨勢。一會兒又得翻臉了。
「外公,紀爺爺。我真的有事情找您二位!如果再吵架的話,待會兒我還是找紀伯伯幫忙好了!」
「不行!」紀老爺子和袁維鷹同時大喝。
袁維鷹面色不善︰「我們兩個老的都在,你去找那小子,豈不是顯得我們兩人無能了?」
「就是!年紀輕做事不牢靠,還是我們兩個有經驗。」紀老爺子現在也跟袁維鷹站到同一陣營上了。
顧子歸無語,紀軍長那還叫年紀輕嗎?
不過她才不會傻乎乎的跟他們爭論。當下直奔主題︰「外公,紀爺爺,你們知道部隊里有沒有一個姓顧的,而且還挺有名氣的人?」
「姓顧?」袁維鷹和紀老爺子對視一眼,眼底都有幾分疑惑。
「姓顧的。應該是西南的那小子吧?除了他之外,軍隊里也沒听說有哪個小子是姓顧的。」紀老爺子沉吟片刻,這才說道。
袁維鷹點點頭︰「除了他之外,還真想不到第二個!」
「外公,紀爺爺,你們說的那個,到底是誰?」顧子歸追問。
袁維鷹笑道︰「西南那邊有個小子,叫顧雷!在年輕一輩里,他也算是有點名氣的。那小子詭計多端,讓人防不勝防。偏偏他在算計人的時候,也是臉上笑嘻嘻的,讓人根本猜不透什麼時候他忽然就會下手了。所以,大家都暗地里叫他笑面虎,不過那小子倒是很喜歡這個稱呼。」
「總之,那小子不是什麼好東西!」紀老爺子下了定論。
顧子歸滿頭黑線,這連結論都出來了,難道就不能給她一個更加詳細的解釋?
兩人大概連自己都覺得這解釋有點簡單化了,袁維鷹干笑幾聲︰「我們兩個老家伙其實早就退了,我平時關心關心自己軍區里的事情,對那小子現在的事情還真不清楚。不如等你紀伯伯回來,你再問他也不遲!」
「問我什麼?」巧得很,紀軍長正好回家,听到袁維鷹的最後一句話。
紀軍長先問候了兩個老的,顧子歸才乖巧的打了個招呼︰「紀伯伯!」
紀軍長微微頜首,算是听到了。對這個未來兒媳,他說不上太喜歡,也不至于討厭。主要還是因為她的出身,要是顧子歸姓袁,他的態度肯定會熱情一點。
紀老爺子對他的態度不甚滿意,但是看到顧子歸和袁維鷹都在,也不好當著他們的面訓斥兒子。只好輕哼一聲,將顧子歸的來意說了一遍。
紀軍長狐疑的看了顧子歸一眼,倒也沒隱瞞,這本也不是什麼機密的事情︰「顧雷,今年還不到五十,是西南某部隊的參謀長。至于為人,老爺子應該也說了,就是個笑面虎,陰謀家。」
「紀伯伯。那軍隊里除了他之外,還有哪個姓顧的比較出名的?」顧子歸又問道。
紀軍長反問︰「你問這些做什麼?」
顧子歸還沒回答,紀老爺子已經瞪著眼楮呵斥起來︰「問你你就說,哪來的那麼多廢話?」
顧子歸大窘,老爺子這是要做什麼?
開發度假村的事情她也沒打算瞞著紀家人,當下也就將大致的事情說了一遍。
「賀大哥說那人背後有人。似乎是跟部隊里一個姓顧的人有關聯。我不清楚軍隊的事情,只好來問一問。」顧子歸有些歉疚的道,其實她也不想給大家帶來麻煩。
听到顧子歸說起那度假村的開發她也有份,紀軍長倒是目露驚奇之色,多看了她幾眼。
沉吟片刻,紀軍長這才說道︰「如果那人背後真是姓顧的人,應該只能是顧雷了!除了他之外,還有幾個姓顧的都是年輕一輩的,應該沒那麼大的能量。讓政府的人都幫著做事的。」
袁維鷹也說道了︰「我估計那人應該是扯著虎皮當大旗,顧雷那小子雖然蔫壞,可不至于會做這種事情。」
紀老爺子也深以為然︰「那小子雖然陰起人來是一套一套的,但是應該不是會縱容身邊人做這種事情的。」
紀軍長點頭道︰「听說顧雷有機會調進帝都,在這節骨眼上,他肯定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自毀前程。」
顧子歸暗松一口氣,雖說就算真是顧雷在背後主使她也不會太擔心,但是知道對方只是借著關系仗勢欺人。她就更放心了。
仗勢欺人嘛,這種事情她也會做的!而且。對方仗勢可不一定真能有勢可仗。她背後這幾尊大佛卻是實實在在能讓動用的,對方不做過分的事情倒也罷了,一旦真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她可不介意真當一回仗勢欺人的富家千金!
「子歸啊,你想要做什麼就盡管做!咱們不仗勢欺人,可是別人想要欺負咱們。那也不好使!你放心,外公和你紀爺爺,肯定都是你最堅實的後盾!」袁維鷹見顧子歸沉默不語,以為她是在擔心。
「哼,還想欺負咱們?子歸丫頭。爺爺告訴你,你要記住!你可是袁家和紀家的人,你不去欺負別人,他們就該燒高香了!還想要來欺負你,哼,我看那叫壽星公上吊,嫌命長!」紀老爺子又在毀人不倦了,堅決要把顧子歸培養成一個愛欺負人的千金。
顧子歸連連應了下來,縱然冷汗連連。
「子歸,你跟我進書房,我有話跟你說。」紀軍長忽然凝聲說道。
顧子歸一怔,卻見紀軍長已經起身朝書房走去,她也只好跟了上去。
紀老爺子和袁維鷹對視一眼,卻也沒阻攔。紀軍長畢竟也是顧子歸的長輩,說上幾句話也應該。而且他們都在這里呢,那小子要是跟對顧子歸不客氣,他們也會對他不客氣的。
「風行有沒有跟你聯系過?」書房內,兩人沉默許久,紀軍長這才突然問道。
顧子歸微微一怔︰「他去執行任務之前打過一個電話,後來就沒再聯系過了!」紀軍長怎麼忽然會問這問題?紀風行上次給她打電話的時候,應該也跟家里聯系過了才是吧?
她哪里知道,那個時候紀風行只能跟一人聯系。而她,是他唯一聯系的那個人。
紀軍長又是一陣沉默,對那支隊伍的認知其實也僅限于表面,思來想去,只能認定紀風行是執行秘密任務去了。只不過,這一次的任務確實太長時間了。
顧子歸也看出他隱藏在威嚴冷漠背後的擔憂了,輕聲道︰「紀伯伯,您不用太擔心了!紀風行他,他肯定會安全回來的!」有些事情她不能說,但是她相信紀風行,他一定會安然歸來的!
因為,那是他的承諾!他一定會做到!
紀軍長沒再說話,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顧子歸的錯覺,總覺得紀軍長看著她的眼神,居然柔和了幾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