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的車輛引起一片尖叫聲,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這輛黑色轎車就像是瘋了一般,完全不顧前方還有人擋著,直直沖了過去。
眼見著那車子瘋狂的沖來,前方的人全都驚叫著往旁邊躲開。
可是,等那車子呼嘯而過之時,他們才猛然反應過來,眼睜睜的看著那車子呈直線的,猛然沖向人群最中央的那花轎。
這時候,紀風行剛從馬上跳下來。而顧子歸,卻仍然端坐在花轎之中,靜候紀風行來替她掀起簾子,與他一同踏入酒店。而她身邊,除了在花轎另外一旁的媒婆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人。
眼見著車子就要撞上花轎,車子里的徐君玉和洪藍眼底都冒起絲絲興奮之色。
只要她死了,那麼,她們就有機會了!
她們似乎已經看到了顧子歸的死亡,更看到了在世上沒有顧子歸這個人之後,紀風行終于看清楚,原來這個世界上,最適合他的女人,是她洪藍(徐君玉)!
砰!
車子狠狠的將花轎撞飛了出去,一聲巨響之後,在眾人絕望的尖叫聲中,那花轎砰然落地!
「快走!」徐君玉見花轎被高高撞起又狠狠落地,只是認定了顧子歸死定了。而她們現在已經在重重包圍之中,如果再不走,屆時就走不了了。
可洪藍卻置若罔聞,一踩油門,車子再次加速,在那剛剛落地的花轎之上來回碾壓著。
「死吧!死吧!只要你死了,他就會明白我才是他應該愛的人!」洪藍雙目泛著猩紅,面容更是有說不出的猙獰可怖。那瘋狂的樣子,甚至連徐君玉都被她有些嚇住了。
「洪藍,快走!再不走的話。萬一被他們擋住,殺了人,我們可是沒好下場的。」徐君玉心頭大急,她是想顧子歸死。可是,這一番舉動是紅藍的私自行動。雖然之前她也贊同,可是。那只是因為她根本不知道洪藍會這麼瘋狂。
撞死了人就該快跑,還留在現場來回碾壓,那不是嫌命長嗎?
「好下場?我為什麼沒有好下場?我是在幫他,是在讓他看清楚這個女人是個禍害。最適合他的女人,是我!」洪藍狀若癲狂,完全不顧徐君玉的勸說,來回碾壓著那花轎碎片。
見周圍已經有人圍上來了,徐君玉心頭大為焦急,忽然撲上前去就跟洪藍搶奪著方向盤。想要在眾人圍上來之前。直接沖出去。現在她們在這里,只要她們全速沖過去,沒人敢用自己的小命來打賭。
「你放手!」洪藍想也沒想,伸手就狠狠的去掰著徐君玉的手指,壓根沒在乎是不是會弄傷她。
徐君玉吃疼想要放手,可是想起現在的處境,她一狠心,不但沒有松開。甚至還空出一只手來用力的把洪藍的腦袋推開。
洪藍猝不及防,腦袋一偏。手上也下意識的一松。
徐君玉哪里會放過這好機會,立刻猛轉方向盤,想要掉頭沖出去。
可是,洪藍只是一時不察,本就是她在駕駛車子,她佔盡了先機。又怎能被徐君玉給支配了?
而徐君玉為了讓置身事外,當然也不敢有半分的遲疑。一時間,兩人你爭我奪,車子歪歪扭扭的開著,一下子加速。一下子減速,倒是弄的周圍的人根本不敢圍上來,生怕遭殃。
洪藍已經有些瘋狂,她的力氣也變大了很多,徐君玉驚慌之下哪里抵擋的住?沒幾下就精疲力盡,被洪藍狠狠的敲在腦袋上,眼前陣陣發黑,手腳也立刻軟了下去。
洪藍見自己獲得了勝利,這才得意一笑,一抬頭,臉色頓時一變!
出現在眼前的,是正在無限放大的放在酒店兩旁的巨大石獅子!
她拼命的打著方向盤,試圖扭轉局面。卻在看到站在酒店門口的那一對同樣冷漠的男女之時,她手底的動作頓時停頓,瞳孔倏然放大。
不可能!
這是她最後的念頭,下一刻,車子已經與那石獅子正面撞上。只覺得一股大力襲來,連安全帶都沒有綁上的紅藍直接朝前撲去。安全氣囊彈出,撞擊和擠壓的雙重打擊,洪藍眼前一黑,徹底的失去了知覺。
站在酒店門口的紀風行牽著一身紅嫁衣的顧子歸,冷冷的看著那車頭全然變形,車內之人死活不知。
等把車內的兩人七手八腳的拉出來之後,紀家二嬸臉色一白,身體一陣搖晃。
「小,小玉……」她尖叫一聲,連忙撲了上去,仔細的檢查著徐君玉的身體。
徐君玉其實相對來說要幸運一些,她綁著安全帶,沒像洪藍那樣的倒霉。只是她被洪藍打了一拳頭,又被安全氣囊一震,暫時昏迷了而已。雖然身體或許會有些撞傷,可至少都是不會要命的。
可是洪藍就不同了,額頭撞開了一個窟窿,鮮血正汩汩的冒出。她雙眼緊閉,胸口處觸模上去更有奇怪的感覺,估計是斷了肋骨,也不知到底斷了幾根。
「快,快送他們去醫院!」紀家二嬸關心則亂,洪藍的傷勢要比徐君玉嚴重的多,可是她卻是覺得徐君玉就快要死了,幾乎嚇的魂飛魄散的。
紀風行冷聲道︰「報警,再叫救護車!」
意圖傷害顧子歸,紀風行在心里已經給兩人都判了死刑。但是剛才因為迎親的舉措,現在周圍圍觀的群眾也不少。他只能當著他們的面,做出最為合事宜的舉動。之後在人後,他會做什麼,又有誰能管得著?
「不許報警!」見莫三少真的拿起電話要報警,紀家二嬸心中大驚,顧不得其他,連忙叫停。
不管怎麼樣,徐君玉始終是她養大的。今天的事情不用別人說她也知道,肯定是小玉走了極端。可是,她又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徐君玉遭受那種難堪?
她也知道這件事不好解決,所以她直接懇求紀風行︰「風行,小玉畢竟也是咱們家人,你念在她年紀還小的份上,能不能就這麼算了?」
「算了?」
她這話一說,場中的所有人,眼底都浮起一絲憤怒之色。
紀肥羊笑容依舊,可是卻帶著幾分冷意︰「二嬸,子歸才是咱們家的人!今天是我弟弟和子歸的大婚之日,徐家的女兒想要撞死我們紀家的兒媳,二嬸一句年紀小不懂事,就能揭過不提嗎?」。這個年紀小不懂事的借口,從徐君玉小時候開始到現在,他們始終都掛在嘴上。只要徐君玉犯了錯,二叔一家拿出手的,全都是同一個借口。
也不嫌可笑!
紀家二嬸聞言頓時一滯,她也知道紀家除了他們一家之外,其余的人其實從來沒把徐君玉當成自己家孩子一樣。可是,紀肥羊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卻是讓她尷尬之余,也有些惱怒。
「子歸不是什麼事情都沒有嗎?再說了,小玉也不是開車的人,說不定她還是為了阻止開車的人,所以才會有這無妄之災呢!」紀家二嬸原本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可是現在事關徐君玉的未來,又被紀肥羊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頂嘴,她覺得面子有點下不來,這才強詞奪理。
「二嬸的意思是,只有子歸出了事情,小玉需要為她犯下的錯負責?」紀肥羊冷冷的盯著她,不無嘲諷的道,「又或者,子歸真的出了事情,二嬸又該說小玉年紀小,所以大家要多體諒她。事情都發生了,再計較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紀家二嬸被說中的心思,惱羞成怒。
「今天是風行的好日子,我們就不要為了這種不可能的事情爭吵了吧?總之,先讓人送小玉去醫院,至于其他的事情,等婚禮之後,小玉醒了問清楚之後我們再商量。」紀家二嬸現在只想好好利用一個拖字訣。只要拖過當前,之後怎麼做就由不得他們說了算了。
紀風行的面色陰沉,誰也不知他現在也是後怕不已。
說不定會有人來搗亂,這個他們是能猜到的。可是,他們誰也沒有想到,洪藍這個瘋子,居然會直接開車撞上來。
在看著那車子撞向花轎的時候,紀風行差點連心跳都停止了!
當他被逼到了極限的一剎那,他的靈魂跟這具身體,終于真正的融合到了一起。
在那瞬間,他拿出自己極限的速度,堪堪在車子撞到花轎前的那一瞬間,將顧子歸抱了出來。
兩人一直都沒出聲,只是看著洪藍一次又一次的碾壓著破碎的花轎。
直到洪藍撞車前,紀風行雖然強力控制,可在他懷中的顧子歸,仍然可以感覺到他肌肉仍然緊繃,完全松懈不下來。
顧子歸很為紀家二嬸的不明智而感慨。
紀風行這樣的性子,發生了這種事情,報警反而是保護徐君玉的手段。而紀家二嬸卻是為了一個外人,跟自己的晚輩當眾計較。光是這行為,就足以讓她日後在紀家的地位一落千丈。而且,徐君玉也會因為她的袒護,遭受更大的報復。
紀風行松開顧子歸,緩步走到紀家二嬸跟前,那冰冷的目光就如同野獸一般,令人心驚。
「不去警局也好!傷害我的妻子,死!」
陰森不失堅定的語氣,讓紀家二嬸渾身一顫,心中的恐懼瞬間放大!
他是在說真的!他竟然是真想要殺了小玉!
這個認知,讓紀家二嬸頓時如墜冰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