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次不是約好了和他們見面的嗎?」梁蕭暉奇怪。
「哦,他們說不敢勞動我們大駕,他們要親自來拜訪,結果拖到現在。」任若軒一撇嘴。
「那這下子有好戲看了。」梁蕭暉也冷笑著說道。
「听說唐門唐嘯天是個了不起的人物,我們明天要小心了。」南宮爵面色沉重的說道。
凌天雲嗤之以鼻,「他們了不起又怎樣,現在還不是要跟我們過來賠罪?」
幾人互相看了一眼,也都看出彼此眼中的鄙夷。
而南宮星只是呆呆地看著梁蕭暉,眼中滿滿的都是失望之情。
梁蕭暉自然意識到了她的目光,他只是面色如常地喝著茶,沒有做任何表態。
而凌天雲則仔細打量著南宮星的臉色,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從梁蕭暉身上沒有得到任何答案的南宮星終于無奈地站起身,低聲說道︰「我要走了。」
南宮爵卻喊住她,「去哪兒?」
南宮星本來心情就不好,听到南宮爵又要來管她,賭氣說道︰「你管不著!」
說著就要向門口走去。
「站住。」南宮爵的聲音頓時冰冷起來,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不怒自威,人听了不禁想要自覺地去服從。
南宮星一听到哥哥的聲音,就知道他生氣了,腳步立刻自覺地站住了,但是還是顧著自己的面子,依舊沒有回頭,只是沉默地背對著他們。
幾人都看著她倔強的背影,沒有人說話,而南宮爵的臉色變得越發陰沉。
眼看著南宮爵就要發作,這時凌天雲嘆了口氣,說道︰「她還能去哪,還不是去看碧雪?」
「不準去。」南宮爵口氣更加嚴厲。
「為什麼?」南宮星終于受不了哥哥突如其來的怒氣,回過頭來像看一個病人的眼光看著他。不光是她,凌天雲和梁蕭暉都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因為前幾天他提起碧雪還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來,這時候態度卻突然大變化,大家都有些吃驚。只有任若軒若有所悟地看著他,似乎猜出了一些端倪。
南宮爵毫不理會她的質疑和眾人懷疑的目光,只是淡淡說道︰「我不準你去找她,也不準你以後再見宛如,听見了沒有?」
他雖然只是輕描淡寫地說出來,但是卻似乎有些無上的威嚴,不容置喙。
眾人听了頓時都沉默了。
南宮星不敢相信地看著突然變得陌生的哥哥,有心想要反抗,但是又畏懼哥哥的威嚴,最終還是屈服于哥哥,她賭氣地一跺腳,沖了出去。
南宮爵毫不理會她,依舊冷淡地對眾人說道︰「明天唐門來恐怕沒有賠禮那麼簡單,這整件事情都透著蹊蹺,我們還是小心為妙。」
幾人听了都點點頭。
南宮爵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率先走了出去,剩下幾人默默地坐在原處,沒有人動彈。
「他怎麼了?」凌天雲不解地問道。
「他關碧雪禁足了。」任若軒簡短地說道。
「讓碧雪禁足?」凌天雲和梁蕭暉都有些好笑地對看一眼,「怎麼可能?」
任若軒只是無所謂的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幾人也都順次走了出去,凌天雲邊走邊笑著搖搖頭,他不能想象碧雪會乖乖被關禁足的情景。而任若軒此時卻只想著如何去找薇之,梁蕭暉滿腦子卻擺月兌不了剛才宛如在他懷中熟睡的無辜模樣。
幾個人都滿月復心事地離開了屋子。
南宮星一回到自己的屋子,就把自己關在了房間,不讓任何人出入。她呆呆地趴在床上,感覺到心里似乎有一塊碎掉了。
她最崇拜的梁大哥難道竟然是個如此虛偽陰險的人?他表面對宛如那麼溫柔體貼,卻暗地里對她設下如此毒辣的圈套,事後竟然也沒有愧疚,他絲毫不關心她是否能承受得了,更關心的卻是自己能否得到消息,他到底怎麼了?她印象中那個沉默卻寬厚的男子怎麼會變成一個如此毒辣無情的人呢?
她並不是個對江湖毫不了解的單純女子,她也知道手段的重要性。她深深知道哥哥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擇手段,也知道任若軒可以一臉冷漠地殺掉任何擋住他道路的人,更知道凌天雲為了得到某樣東西可以不惜任何代價,這些她都知道,她也不介意。江湖本來就是這樣,她也不是那種以為非白就黑的人,但是她卻不能接受自己的梁大哥會成為那樣的人。
他可是她的梁大哥啊!
在她跌倒的時候會伸手把她拉起來,在她饑餓的時候會適時地為自己帶來食物,在她開心的時候會對她溫柔一笑,在她難過的時候會沉默地陪在自己身邊。他是那麼的善良和寬厚,他甚至還原諒了那個背叛了他的女人。這樣深情而胸懷寬廣的梁大哥到哪兒去了?
她不禁想起來當年梁蕭暉愛上那個女子的模樣,當時的他眼中容不下任何人,經常對她視而不見,而對那個女子則是捧在手心里都害怕摔了。他那麼小心翼翼地照顧著那個女子,似乎她是一個嬰兒一般的脆弱。他做任何事情都是為了她,他甚至還打破了自己的很多誓言,都只為了能讓她開心。而他現在對宛如眼中的溫柔和當初是一模一樣,一樣的體貼,一樣的周到,恍惚間她會以為以為宛如是當年的那個女子,看的她滿腔的醋意和傷心。
可,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嗎?
她不敢相信。
如果是假的,梁大哥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在隱藏什麼?難道他真的對宛如動了真心?可是如果動了心的話,他又怎麼忍心對她做出那樣的事情?
南宮星心中百轉千回,糾纏不休,她痛苦地哀嚎了一聲,把頭埋進了被子里。
這時她突然感到胸口的石頭有些發熱,她連忙看向石頭,只見紅色的石頭似乎發出微微的光芒,一絲暖意從胸口傳向全身,讓她感受到了一絲絲別樣的溫暖。
她不禁淡淡笑了,「石頭啊石頭,我只剩下你了。」說著輕輕地握住石頭,感受著石頭的溫暖。
「星兒!」
正在沉醉時,她忽然听到有人在敲著窗戶喊著她的名字,她連忙坐起來走過去打開窗戶,果不其然看到了凌天雲的那張笑嘻嘻的臉。
她似乎有些喪氣地回到床上,一坐下,「你來干什麼?」
凌天雲絲毫不介意她的苦瓜臉,一個翻身輕巧地進了屋子,坐在了桌旁,依舊笑眯眯地看著她,「我有好玩的事情。」
「不感興趣。」南宮星淡淡地說道,「你走吧。」
她以為凌天雲會立刻走開,誰知他卻猛地站起身走到了她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南宮星嚇了一跳,警惕地看著他,「你干嘛?」
凌天雲一歪身蹲在了她面前,雙手扶住她身子旁邊的床,把她困在了中間,抬頭看著她,目光卻落在了她的胸口。
南宮星覺察到了他的目光,連忙護住了胸口,有些害怕地結巴道︰「你,你到底要干嘛啊?」
顯然南宮星的緊張讓凌天雲很是得意,他干笑了兩聲,目光從她的胸口移開了,專注地看著她,「想不想知道石頭的事情?」
南宮星一听是關于石頭,立刻不怕了,「想。」
凌天雲見到自己的話起了效果,站起身向門口走去,「跟我來。」
南宮星也連忙跟在後面,好奇地問道︰「去哪兒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凌天雲又開始賣起了關子。
南宮星撇了撇嘴,看著凌天雲大步向外走去,不禁無奈的喊道︰「等等我啊。」
凌天雲听了立刻放慢了腳步,站在那里回頭對著她一笑。
南宮星看到他的笑容不禁有些發呆,似乎是觸動了一絲情緒。
她從來都走不快,也懶得走快。
和哥哥一起走的時候,哥哥從來都是大步走去,每次她喊著哥哥等等自己,他只是不耐煩地罵自己沒用,或者只是拂袖而去,根本不理會自己。
而梁大哥雖然對她一向很好,肯定會等她,但是她卻從來不敢讓他等自己,她只是自己暗地里加快腳步,希望能夠追上他,好和他並肩而行,但可惜的是,每次她趕的渾身是汗累得要死,還是趕不上梁大哥,而梁大哥總是回過頭來莫名其妙地看著她,似乎不理解為什麼她走的那麼慢。而這時她更羞愧,因為她已經盡力了卻還是無法趕上他。這時她總是涌起一絲絲無力感。好像他的梁大哥離她是那麼遙遠。
而凌天雲卻不同了,不知從何時開始,她想要他停下他就停下等著她,就像剛才那樣,不但沒有絲毫怨言,還那樣溫柔地看著自己笑。
現在看起來好像是和他一起走最輕松,不需要趕得那麼辛苦,更不用擔心被罵,只需要自己慢慢走,然後讓他等著自己。
想到這里,她不禁臉上也有了笑容。
凌天雲站在那里,看著她呆呆想了半天,然後看著自己露出了笑容,不禁失笑了,「站在那里傻笑什麼,還不趕快過來?」
南宮星沒理他,只是慢慢走到他前面,然後回過頭來對他俏皮地一撇嘴,「看,我趕上你了,還不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