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說出來江老爺和夫人都吃了一驚,夫人更多的是失望,而江老爺卻有些驚喜,「女兒,你說的可是真的,你不打算嫁給王爺?」
碧雪慢慢地搖搖頭,「本來我這次回來也沒有打算要回去的。」
江老爺和夫人又交換了一個驚奇的眼神,老爺不解地問道︰「你為什麼不回去了,難道王爺對你不好嗎?」
碧雪又搖搖頭,「他對我很好,很好,只是……」
「只是什麼?」江老爺一臉迷惑,他搞不懂女兒到底在說些什麼。
而江夫人看著女兒臉上淒婉欲絕的表情,不覺嘆息說道︰「女兒啊女兒,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碧雪迷茫地看著娘親,「娘,我知道的,我總歸是要離開他的。」
江老爺看著女兒一副痛苦的樣子,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女兒不回去,也不打算嫁給王爺,這完全符合他對女兒的要求,他也就放下心來。本來以為要費一番口舌,沒有想到這麼容易就解決了問題。至于女兒為什麼會如此傷心,他也沒有細想,只是說道︰「既然你打算離開他,我們也放心了。你先在家里避避風頭再說。」
碧雪點點頭,突然抬頭問道︰「爹爹,你是不是還知道一些其他的?」
江老爺一愣,隨即立刻否認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不要再問我了。」
碧雪皺著眉頭,「您的意思是,我們要避避風頭,那他呢?」
江老爺一時沒有反應不過來,「誰?」
「南宮爵啊,他怎麼辦?」
碧雪目光灼灼地盯著爹爹。
江老爺撓撓頭,一副無奈的樣子,「傻孩子,他是王爺,他自有辦法,不需要我們操心的。反正你也不打算回去了,我們更是管不著了。」
「但是,他會不會危險了?」碧雪不禁有些擔心。
江老爺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女兒,你是不是傻了?他是王爺,難道還不能保護自己?你不要白操心了。」
江碧雪緊緊咬著下嘴唇,似乎在考慮著什麼,一旁的江夫人似乎看出了什麼,對著江老爺一使眼色。江老爺收到了夫人的眼神,頓時收了口,兀自不明白女兒在想什麼。
江夫人對他一番白眼,他這個爹永遠都不會了解女兒的心思的!她伸手拉住碧雪的手,柔聲問道︰「女兒,你在想什麼?」
碧雪無辜的看著她,「娘,我們承蒙王爺照顧,難道給他送了信也不應該嗎?」
江夫人笑道︰「當然應該,你爹爹已經送了啊,斬風門已經是個警告啊,更多的事情會在後面的。這點我們明白,王爺更會明白。」
碧雪擔憂地看著娘親,不覺感到一陣寒意,她似乎看到了更多的白骨。在南宮爵得到或者放棄王位的路上,似乎還有更多的白骨在等待著他。想到這里,她就不寒而栗。她也分不清自己是為了南宮爵而擔憂,還是為了那些無辜的人而擔憂。
江老爺和夫人看著女兒一副擔憂的表情,心里也都暗暗擔心。
碧雪低頭想了一會,抬起頭來堅定地看著爹娘,說道︰「爹,娘,我想告訴南宮爵去。」
江老爺頓時一驚,問道︰「你要告訴他什麼?」
「告訴他關于王位的事情啊!」碧雪理所當然的說道。
江老爺立刻翻臉,說道︰「不行!」
碧雪抬起眉毛來,反駁道︰「為什麼不行,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看著他有危險,然後什麼都不做嗎?」
江老爺耐心解釋道︰「王爺他自己肯定有分寸的,不需要我們多事。而且你以為這是小事嗎,能隨意讓你插手?何況,」說到這里,他表情嚴肅起來,「伴君如伴虎,他畢竟是王爺,怎麼允許你多嘴?」
說到最後,江老爺聲色俱厲。
碧雪不禁一愣,確實,王位不是小事情。她想起了南宮爵一向神閑氣定的樣子,似乎對于什麼事情都很有把握,包括對于自己,他好像也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但是,她又轉念一想,他畢竟也是個血肉之軀,只有一雙眼楮,一雙耳朵。俗話說的好,明槍好躲暗箭難防,如果有人背後搗鬼,他怎麼能抵抗的了?
碧雪想到了這里,對南宮爵心懷擔憂。她似乎看到了南宮爵血肉模糊地倒在了地上的悲慘情景,眼圈不禁一紅,開口對爹爹哀求道︰「爹,我只是提醒他一下而已,沒有其他的想法。」
看到女兒如此不顧自己的安危,江老爺頓時勃然大怒,正要發作,一旁的江夫人拉拉他的衣袖,對他使了個眼色。江老爺強自壓住火,听江夫人怎麼說。
江夫人此時細細地打量著女兒,只見她一臉的愁容,顯然是用情至深的樣子。她堅持說自己沒有愛上南宮爵,還準備離開他,而現在卻口口聲聲地要去提醒南宮爵,不是出于愛,又是什麼呢?看來女兒還是沒有明白自己的心。
此時江夫人嘆口氣,拉住女兒的手,柔聲說道︰「女兒,你听娘說一句。」
江碧雪抬頭看著娘,此時她已經滿臉淚痕,不知道是為了南宮爵的危險,還是為了自己。
她看著娘關切的眼神,不由地鼻子又是一酸,她澀聲說道︰「娘,你說吧,我听著呢。」
江夫人臉色變得有些嚴肅,她低聲說道︰「你想要告訴他可以,但是你以為他就會輕易相信你嗎?」
碧雪听了這話不由的一愣,立刻說道︰「他相信我的!」
江夫人說道︰「你有這個把握嗎?你要知道,你如果告訴了王爺這些話,就相當于跟他走到一個陣線上,與他生死共存亡了。」
碧雪有些猶豫地說道︰「我知道。」
江夫人看著她的神色,心里有些了然,繼續說道︰「女兒,王爺有沒有給你提過王位的事情?」
碧雪想了一會,搖搖頭。
「那麼,他的其他三個夫人呢,你和他們的關系好嗎?」
江夫人繼續追問道。
碧雪立刻搖搖頭,「他的那三個夫人都是些,除了那個三夫人吧,其他兩個都恨不得吃了我似地,一看到我眼楮都紅了。」說著,還打了個寒噤,顯然她對那兩個厲害的夫人很是害怕。
江老爺听了不禁怒火又上來,問道︰「怎麼,碧雪,你任憑她們欺負你?」說著,攥緊了拳頭,似乎恨不得替女兒打上一架,給她出出氣。江夫人听到女兒如此說來,也不禁皺起眉頭,暗暗地為女兒擔心。
碧雪此時雖然還在為南宮爵擔心,但此時听到爹爹如此說,立刻綻放看一個得意的笑容,高聲說道︰「爹爹,誰敢欺負我?她們一個個的拿話擠兌我,都讓我一個個駁了回去,她們當時的那個臉色啊,都跟豬肝一個顏色了!」
江老爺和夫人听了也都不禁撲哧一笑,一時大廳里笑聲一片。
過了一會,碧雪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笑容漸漸消失不見了。
江夫人和老爺看看女兒,靜靜地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碧雪默默地想了一會,然後抬頭說道︰「後來,南宮爵趕到,對我理都不理,他的那三個夫人告狀,他就讓我給她們道歉……」
「什麼?!」江老爺皺眉,「我們的女兒怎麼能受得了這個氣?別告訴我,你乖乖地道歉了!」說著滿懷期待的看著女兒,似乎在等著她的反駁。
碧雪看到爹爹的表情,不禁莞爾一笑,「爹爹,你放心,我沒有給你丟人,江家的這點骨氣還是有的。不過後來,南宮爵趕到後,他看我不道歉,就罰我跪在祠堂里。」
「什麼!」這次是江老爺和夫人同時驚呼起來,兩人此時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江夫人憂慮地看著女兒,「女兒,你怎麼一直沒告訴我們呢,為何要瞞著我們呢?」
碧雪不覺翻了翻白眼,「娘,我這不是才回來嗎,哪里有空給你們說呢!」
江老爺此時卻沉默不語,碧雪不看他也知道他此時肯定正在拼命地揪著自己的胡須,爹爹思考問題的時候從來都是如此自虐。
她不忍心看被爹爹虐待的胡子,只得看向了娘親,接著說道︰「而且听說王府的祠堂一直鬧鬼來著,我跪的那一個時辰里也有一個奇怪的聲音跟我說話……」
碧雪的話還沒有落地,江夫人連忙抱著女兒,緊張地上下打量著,「怎麼樣,沒事吧,女兒,你有沒有受傷?」
江老爺此時也停止了虐待自己的胡子,連忙也上前一步,幫著夫人上下打量著女兒是否完好無損。
碧雪被夫人抱住後有些哭笑不得,又習慣性的翻了翻白眼,輕輕地推開了她,笑道︰「娘,我的武藝你還不放心吧,誰敢惹到我頭上?」
江老爺和夫人看著碧雪一副大言不慚的樣子,也都點點頭,他們已經習慣了女兒的自信。而且,幾個教授武藝的師傅每天的鼻青臉腫他們每天也都看在眼里,對女兒的武藝還是心里有數的。
江老爺耐不住問道︰「那個聲音到底是什麼,真的是鬼嗎?」
連江夫人也覺得老爺這個問句也有些好笑,嗔道︰「老爺,難道你還真的相信有鬼嗎?」
碧雪听了卻認真的想了想,然後搖搖頭,「娘,你還別說,如果你當時在那個祠堂里,你一定也會相信有鬼的。我本來想要查清楚的,可是我剛從祠堂出來,南宮爵就對我禁足了。後來又發生了很多事情,我打算回來,沒有想到他也跟著來了,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