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碧雪提出來任若軒的事情的時候,蒼松子大驚失色,連連表示是場誤會而已,並且立刻派人過來放了任若軒。而薇之則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似乎這次她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看她的師傅而已。這點更讓她心里不安,此時的薇之竟然讓她猜啊猜的,讓她如墜雲里霧里,模不到方向。
而當她看到了蒼松子對任若軒曖昧不明的態度,心里很是犯疑。他似乎對任若軒很有好感,又似乎對他有些惡意。他更是決口不提南宮爵他們的事情,而碧雪也悄悄地打听過了,根本沒有任何南宮爵的消息。難道他們沒來,還是他們根本隱藏在暗處,不想驚動五毒門呢?他們到底在等什麼?又或者,更糟糕的情況是,南宮爵他們已經來了,但是卻被五毒門的人制服了而且封鎖了消息。
想到這里,碧雪更是心里十分忐忑。然而,無論她怎麼看,這個蒼松子的表情都十分神秘莫測,絲毫看不出來他任何的情緒變化。碧雪雖然早就習慣了南宮爵的處變不驚,但是面對著眼前這個笑的像是帶了個面具似地的男子,心里卻還是一陣發寒。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任若軒身上,而碧雪的目光卻鎖定了蒼松子。此時他一臉溫潤的笑容,更顯得他高深莫測。碧雪不敢正視他的目光,只瞄了一眼便收回來了,心里只是忐忑不安,平靜不下來。
任若軒看薇之對自己理也不理,便也固執地只是伸著手,定格在她面前。薇之緊緊咬著自己的嘴唇,垂下眼楮,只是看著光滑的地板。那里也反射著任若軒的倒影,他的倒影似乎也在深深地注視著自己,讓她無從逃避。
蒼松子看著任若軒,微微笑著發話了,「任大俠,如果嫣然不願意跟你走的話,也不必勉強她吧。」
任若軒只是低頭看著薇之,冷冷說道︰「她願意,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蒼松子難得地冷笑道︰「她都不知道,你又怎麼知道?你是她什麼人?」
任若軒仍舊深深地看著薇之,輕聲說道︰「我是他的男人。」
薇之的身子微微一顫,但是她卻依舊低著頭,沒有任何的反應。
而整個大廳的人听了任若軒的話,都吸了一口冷氣。她們誰能料想到任若軒竟然如此公然表示自己的身份,一些女子更是對薇之投以妒忌眼光。
碧雪此時不覺看向了蒼松子,只見他眸子一深,精光一閃,隨即光芒又隱藏起來,只是笑眯眯地看著薇之,柔聲問道︰「嫣然,他說的是真的嗎?」
薇之只是低著頭,盈盈地站起身,依舊沒有說話。
蒼松子笑著說道︰「既然嫣然沒說同意,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我就給她做主了。沒有我的同意,你就不能帶走她。」
他的口氣不緊不慢,十分的溫和,似乎在跟老朋友敘舊一般。然而碧雪听起來,卻心里一緊。他這麼一說,就是公開與任若軒為敵了。
誰知任若軒卻絲毫沒有驚恐,只是收回了自己的手,轉過身來對他淡然一笑,又隨即冷然說道︰「我跟薇之之間的事情,與任何人無關。她的父母管不著,你更管不著。」他桀驁的語氣咄咄逼人,讓人膽寒。大廳的人听了他對掌門如此無禮,都大驚失色。
而碧雪听了則暗暗叫好。她早就看這個陰陽怪氣的蒼松子不順眼了,此時听任若軒說出來她的心里話,自然暢快。
她以為蒼松子會惱羞成怒,誰知他不但沒有生氣,反而贊賞地拍了拍手。他清脆的拍手聲在死寂的大廳里分外響亮,久久回蕩。
任若軒看他一副輕松的模樣,終于理解冷翠說的他喜歡冷峻的男子的緣故了。想到這里,他心里一陣別扭,卻說不出來哪里不對勁。
蒼松子拍完手,突然臉色一沉,縴瘦的手一翻,瞬間多了一朵嬌艷欲滴的花。這朵花的奇異之處在于它竟然是黑色的,然而卻絲毫不影響它的美,那麼的詭異,讓人移不開視線,卻也不敢細看。
蒼松子輕笑道︰「想要帶走嫣然,想要問問我的花同意不同意!」
說著,他輕叱一聲,那朵黑色的花竟然在半空中懸浮起來,定格了一會,竟然自己直直地向任若軒飛來。
他這朵花一出來,大廳里的女子們都大聲喝彩,「師傅好手段!」「示範戶好厲害啊!」「臭小子快受死吧!」
而碧雪看了蒼松子這樣的絕技,大驚失色。她沒有想到這個美男子竟然有如此深厚的武功,果然作為薇之的師傅,還是有點本事的。她不禁為任若軒擔心起來。
任若軒滿耳朵充斥著各種噪音,不禁皺了皺眉頭。他雖然沒有見過這樣的功夫,但是也听說過。蒼松子是利用自己的內力推動了花朵過來,雖然來勢不是很強,但是任若軒卻已經聞到了一股似有似無的香味。
這個香味很是熟悉,他似乎在哪兒聞到過。
但此時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因為他知道,這樣顏色的花,再加上這樣的香味,只能是毒上加毒,沒有更好的出路。他能做的只能是全力應付!
任若軒暗暗運起內力,雙手一推,全身的力氣波動了眼前的氣流,形成了一道牆壁,讓那朵已經快來到了眼前的花,竟然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不再前進了。
任若軒利用自己的內力停住了五毒門掌門蒼松子的毒花,讓他微微有些吃驚,但隨即俊美的面容又呈現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他看似輕松地又對著那朵花輕輕吹了一口氣,任若軒這邊頓時感到那股香味更加的刺鼻,讓他頭腦開始有些發暈。他的手也有些顫抖,而那朵停留在半空中的黑色花朵又向他移動了一些,眼看就要到達他面前了。
大廳的人都默默注視著眼前這奇特的一幕,一個男人奮力對抗著一朵花,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似乎生怕自己一個不留神會影響戰局。
碧雪看著任若軒似乎有些吃力的樣子,不禁暗暗擔心,她悄悄地握緊了拳頭,偷瞄了那個笑得很是愜意的掌門蒼松子,在尋找一個好的時機,來助他一臂之力。
任若軒明顯地感覺到那股香氣越來越重,而他的內力也似乎越來越薄弱。他眼睜睜地看著那朵黑色的花朵越來越近,只是感到渾身的力氣似乎也要離他而去。任若軒不禁心里大驚,這個掌門蒼松子果然有些本事,他借助自己深厚的內力讓花朵的毒性揮發的更加厲害。而對方為了對付他,更會使出全身的內力來抵御,從而讓毒性更加輕易地在體內流竄,加速毒性的揮發。任若軒雖然看的清楚,但是卻也無能為力。
任若軒咬緊了牙關,正要使出最後一分力氣逼退那朵詭異的黑花,突然一瞬間眼前的所有東西都上下晃悠起來,讓他感到一陣致命的眩暈。任若軒想要閉上眼楮,卻來不及了,他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發黑,他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正在發力的兩只手自然而然地也落了下來。而那朵黑花似乎有靈性一般,見狀竟然愣了一下,然後「嗖」的一下向他猛竄過來。
任若軒認命般地閉上了眼楮,愛怎麼樣怎麼樣吧。誰知過了好一會,竟然沒有任何動靜。他驚訝地睜開眼楮,卻發現薇之那只輕盈的手已經捻住了那朵黑花,而她的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笑容,溫柔地看著他。
任若軒不禁心里一跳,薇之難道是恢復記憶了?距離上次她對自己如此溫存的笑容,已經不知道是多久了。任若軒呆呆地看著薇之,一時忘記了一切。
而蒼松子此時的臉色卻跟那朵黑花一模一樣了,他輕咳了一聲,喊道︰「嫣然!」他悅耳動听的聲音此時听來卻並沒有多少的歡愉。
大廳里的其他女子的臉色都頓時一變。掌門發怒了,怎麼辦?她們的掌門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他最常見的表情就是沒有表情。偶爾高興了一絲笑意,而臉色微微一沉已經是他發怒的最高境界了。很多次,掌門的臉色一沉,而後來就必定有一個人會無緣無故地消失了,仿佛是從來不曾存在過一般。而如今掌門已經是生氣了,估計嫣然也命不久也。一些心腸好的同門已經悲催地閉上了眼楮,不忍再看下去。
薇之手里輕輕轉著那朵花,似乎沒有听到師傅的喊聲,只是痴痴地看著任若軒,嘴角泛著一絲微笑。而任若軒也眼楮都不眨地與她四目相接。
碧雪看著眼前的這個情景,心里很是犯疑,不禁開口問道︰「薇,嫣然,你們在干什麼?」
薇之听到碧雪發話了,回眸對她一笑,又看向任若軒,輕聲說道︰「我在看這個人有多大的膽子,竟然敢與師傅的催魂花抗衡,豈不是自不量力,讓人笑掉大牙!」說著,她輕輕地轉了轉手中的花,轉身雙手遞給師傅,恭敬地說道︰「師傅,區區一個不出名的大俠,豈能勞動師傅的催魂花?不如讓徒弟教訓他一下,好讓他知道我們五毒門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