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凌天雲不禁為他們的命運而唏噓。人生如此短暫,卻不能和自己心愛的人一起度過,是多麼殘忍的事情啊!他不禁又想起了南宮星,此時此刻她在干什麼呢?她是否在為自己擔心呢?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她對自己特別的依賴,她那水汪汪的大眼楮看著自己的時候,他總是感到一陣心疼。她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難道她對自己動心了?凌天雲想到這里,不禁一陣竊喜。是他自作多情,還是事實如此呢?他想起了剛才梁蕭暉和宛如之間親密的樣子,心里竟然升起了一絲希望。梁蕭暉終于肯認清自己的心了嗎?如果他已經決定了要和宛如在一起的話,他和南宮星之間豈不是……
凌天雲不禁想的出了神,冷不防被碧雪一推,不禁嚇了一跳,不悅地問道︰「咋了?」
他看向碧雪,只見她一臉嚴肅地看著自己,卻又好像並沒有在看著她,她在側耳听著什麼,皺著眉頭問道︰「你听听,什麼動靜?」
凌天雲立刻聚精會神地听起來,听了半天,卻沒有發現任何動靜,這是不是有點奇怪?
「怎麼了?」他不解地問道,「什麼動靜都沒有啊?」
碧雪眉頭皺的更緊了,她嚴肅地說道︰「沒有動靜豈不奇怪,我們是在馬車上,怎麼一點聲響都沒有呢?」
凌天雲頓時一驚,他驚叫道︰「我們到哪兒了?」說著,他飛快地一側身出去了,然後就沒了動靜。
碧雪焦急地等待著他。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她心里升起了一股不詳的預感。
梁蕭暉和宛如沉默了許久,宛如感到自己渾身上下都已經快被冰冷的雪水覆蓋了,流動的血液似乎已經凝固了,她只是感到絕對的冰涼和絕望。
因為,所有的冰涼的來源是梁蕭暉那犀利冷冰的眼神,讓她不寒而栗。雖然她不顧一切說出了實情,但是她心里面還抱有一絲的希望。而如今在他冷冰刺骨的目光中,她還敢有什麼奢望嗎?
「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梁蕭暉沉聲問道,他的聲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緒。說不出來是憤怒,還是哀傷。宛如只是心里一陣心虛。
事到如今,否認也無濟于事。而且,她既然已經說出來了,就已經做好了承擔一切的準備。她已經厭惡了帶著面具面對他的自己,也已經心力交瘁了。
因此,宛如只是深吸了一口氣,堅定地點點頭,「不錯,我沒有必要騙你。」
梁蕭暉看著她居然笑了起來,「你勾引我,是為了挑撥我和凌天雲,你還給薇之下了蠱惑,是嗎?你從來沒有愛過我,是不是?」他笑的是那麼開心,似乎這是世界上最開心的事情,又似乎是听到了世界上最開心的笑話,讓他忍俊不已他笑眯眯地問著宛如,似乎在詢問著她想要吃什麼一樣,那麼的從容不迫。
宛如從未見過這樣的梁蕭暉,知道他雖然表面笑得開心,實際上心里卻已經在滴血了。她痛苦地閉上眼楮,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怎麼不說話了,你不是負責要勾引我的嗎,那現在你就該對我說些情話啊!」梁蕭暉懶洋洋地說道,他一把摟住了宛如的肩膀,絲毫沒有任何憐香惜玉之感,就那麼粗暴地把她擁進了自己的懷里,把她禁錮在那里,一動也動不了。
宛如感到自己快要被他硬生生地憋死了,她低聲斥道︰「你放開我,梁蕭暉!」
梁蕭暉卻絲毫不理會她的叫喚,手中的力度更加大了,似乎要把她活活地擠碎一般。他嘴角還泛著一絲冷酷的笑容,「你知道嗎,我一度以為自己終于又找到了真愛,我以為老天又給了我一次機會,讓我還能再真正地愛一次,看來,我真是太笨了,我怎麼會那麼輕易地就栽倒你的手中呢?」他一只手玩弄著宛如的秀發,漫不經心地說著,「你對我也施了蠱惑,是嗎?好讓我愛上你?」
宛如感到自己快要窒息了,這樣下去,她非得要被梁蕭暉活活地憋死了。她看梁蕭暉沒有任何要放手的樣子,她再也忍不住了,伸手猛然一推,梁蕭暉一個措手不及被她推開了。宛如終于讓自己月兌離了苦海,她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梁蕭暉只是冷冷地看著她,心里沒有任何感覺。他應該感到疼痛,傷心,他應該感到憤怒,瘋狂,然而,他此刻卻感覺不到任何情緒。他能感受到的只是麻木。他那顆本來已經死去的心,被宛如一個脆弱的眼神給刺激的又活了過來,他以為自己又有了心,他以為自己也許可以終得幸福,他一度以為老天爺對他還是公平的。
然而,宛如的一席話,卻讓一切都變成了夢幻。是的,一切不過是他的黃粱美夢而已。在那個綺麗的夢里,清秀的佳人與他兩兩相依,對他溫柔一笑,讓他的心也快融化了。在這個美好的夢里,他甚至能真切地感受到了幸福,他愛著佳人,佳人竟然也愛著她。這是多麼巧合的事情,又是多麼讓人羨慕的事情啊!
然而,宛如的話,讓他知道了,原來這不過是個夢而已。一夢醒來,他還是什麼都沒有。他被傷透了的心仍舊是死的,沒有任何的生氣。是的,他的心又一次恢復了當時的那個狀態,死氣沉沉,一片麻木。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他淡淡一笑,他並沒有什麼損失。不過是經歷了一場美夢而已。夢境醒來,人生還要繼續,這便是人生,沒什麼大不了的。
宛如看著梁蕭暉一臉的死氣沉沉,心里更是黯淡。她遲疑地看著他,眼淚也涌了出來,說不出話來。
梁蕭暉輕輕伸出手來,抹去了她的淚水,放回到自己的嘴里嘗了嘗,淡淡一笑,「是咸的,這個夢境也未免太真實了吧!」
這句話讓宛如的淚水更加洶涌了,她哽咽地不能自已。她索性捂著臉失聲痛哭起來。
梁蕭暉只是冷冷地看著她。一切都不過是個夢對吧,那麼就不要那麼認真了。平常心對待,也就是了。梁蕭暉嘴角泛起了一絲微笑,這個美麗的女子到底要做什麼?她在同情自己嗎,還是在為她自己感到悲哀?
「對不起……」
宛如終于從哭泣中憋出了三個字,說的很是淒慘欲絕。
這三個字讓梁蕭暉的心也碎了一地。但他臉上卻沒有任何的動搖,他冷笑一聲,「對不起,對不起什麼呢?」
宛如仍舊沉浸在自己的哭泣中,已經無法回答他了。
而一個冷冰冰的陌生聲音突然響在了耳邊,「對不起她要殺了你。」
這個聲音鬼鬼祟祟,如同附在人耳邊說的一樣,讓人不禁毛骨悚然。
梁蕭暉的臉色頓時變得發白。
馬車停了下來了。
梁蕭暉不顧仍在痛哭的宛如,一探身就飛了出去。
任若軒死死地盯著薇之一臉崇拜的樣子,心里很是難受。他竟然找不到任何語言來形容他此刻絕望的心情。
只是薇之這樣的形容卻讓他感到很是熟悉。到底他在哪兒看到過這樣的表情呢?任若軒苦苦思索著,突然他靈光一閃,他知道了。
就是在剛才九龍山的大廳里,蒼松子所有的徒弟們,臉上帶的都是這樣的表情。不錯,是這樣的,帶著狂熱的崇拜和有些瘋狂的熱情,讓人感到心驚膽戰。看來,蒼松子給他所有的徒弟幾乎都給下了蠱惑。現在,薇之也不幸地淪為了他的棋子,只能為他指使使用,除非蠱惑解除,否則她一輩子就是個行尸走肉,不再有自己的思想,只是盲目地跟著蒼松子的指示而行事。
想到了這里,任若軒不禁打了個寒噤。他怎麼能那麼不小心呢?他怎麼能讓自己最心愛的人一次次地受到傷害呢?他痛苦地看著薇之美麗如昔的臉龐,心里感到的只是絕望。
而薇之眼楮靈活地轉了一圈,看向任若軒,莞爾一笑,第一次,任若軒發現她笑的是那樣的鬼魅和誘惑。讓他的頭頓時有些迷糊起來。
「任若軒,你又何必做困獸之斗呢?你也跟著我一起拜師傅為師,我們一起來修煉,豈不是很好?」薇之柔聲勸道,而她說的話卻讓任若軒毛骨悚然,渾身的不舒服。
「薇之,你瘋了,你瘋了!」任若軒不敢相信地攬著她的肩膀,大聲問道︰「薇之,你到底還認不認我了?你知不知道,蒼松子根本不會給你解藥,他利用了你之後就會殺了你,你又何必為他賣命!」
一句話說的薇之頓時大怒,要不是被任若軒點中了穴位,看樣子她會一巴掌拍在任若軒的臉上。
「你敢污蔑師傅,我本來還想看到你對我一片真心的面子上,想給你說個請情,現在看來是沒有這個必要了。師傅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我先給你說清楚,省的你到時候死了也是個冤死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任若軒不禁失笑起來,「他讓我死無葬身之地?我倒要看看,他是怎麼讓我變成個冤死鬼的!」
「現在就可以看看!」薇之也冷笑著,突然她一張嘴發出了一聲清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