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不可卻外傳  若相惜 同華初醒

作者 ︰ 淡綰

她是誰,為什麼她什麼都想不起來?

那個守在她身邊的少女說她叫李同華,還說她是江南人,父親是富商,哥哥在朝上當官,名叫李衛。那個少女說她自己叫蓮心,是她的近身侍女,從小一起長大的。

蓮心還說,她是雍親王的小妾。可是為什麼他不記得自己已經嫁給了雍親王了呢?而雍親王又是誰呢?

連心說,這是她來雍親王府的第五天,成親那晚,雍親王與她喝了交杯酒後就走了,之後再也沒來過。後來她割腕自殺,昏迷不醒,他也不曾來看她。她就是這樣一直躺在床上,醒了暈,暈了醒。等她真正清醒時,卻什麼也不記得了。

那個叫蓮心的少女一邊說,一邊抹眼淚。她看著蓮心臉上的淚水像小溪一樣流淌著,不覺也哭了。伸手捧著蓮心的臉,「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麼?等我真的出了什麼事,你在為我哭吧。」

「小姐不會有事的……」蓮心篤定地說。

同華淺淺地笑了,她想此時她的臉一定蒼白的像個鬼,「我渴了。」

「好,我馬上就倒。」蓮心欣喜地轉身去倒水。

同華微微地笑了,目光慢慢投向明亮的窗格。現在大概是夏天了吧,因為她听到蟬鳴了。然後目光落到右手腕上,那里被白紗布包裹著,上面還透著血跡,她能感覺到紗布下的疼痛,不禁皺起了眉。

好好的,為什麼要尋死,不是傻麼?

同華在床上躺了一個月,而那個雍親王始終都沒有來看她,只怕他已經把她忘了吧。這樣也好,圖個清靜。

雍親王的幾個福晉和侍妾曾經來看過她,她對她們的印象不深,幾乎不記得她們的樣貌。

她把貴妃榻挪到了院子里,然後歪在貴妃榻上曬太陽。陽光暖暖的,並不毒辣。她伸出一只手,張開五指,任陽光在指間穿梭,煞是柔和。

牽起嘴角,慢慢地笑了。

也許,失憶也是一種幸福吧,至少不會難過。

轉眼便是年關了。雍親王府里的人似乎都把她忘了,連雍親王的生辰宴也沒有來叫她,而她住的無彩院幾乎人跡罕見。

她閑來無事,便讓蓮心去街上買了幾盆雪蘭回來栽種。這個院子除了她主僕二人,便只有一個燒火的嬤嬤和一個打雜的下人,已經很安靜了,再加上如此清幽的植物,變更顯得幽冷。

「小姐,以前你可不大擺弄這些花草的。」蓮心笑道。

「轉性了吧,反正閑來無事。」她淺笑道。

「可是小姐好像很懂這些一樣,若不是蓮心從小就跟著小姐,否則定會以為小姐以前是長做此事的。」

「是嗎?」她失了一下神,旋即馬上笑了,抬起頭望著天,打趣道︰「要是下霧就好了,更加幽靜了。」

「小姐……」蓮心不自然地笑了。

除夕那天,她、蓮心、蘇媽還有常青四人小心翼翼地把糊好的燈籠掛到了門上,又在門兩邊貼了對聯。那對聯是她自己寫的。

蓮心看著紅紙上的字,笑道︰「小姐失憶後,字竟不似以前,卻越發好看了。」

「是嗎?呵呵……」她笑了起來。

‘確實,老奴我可從沒見過哪家格格的字這麼好看的。「蘇媽也笑道。

「快別說了,我都快要飛起來了。」她難為情道。

「呵呵……」又是一陣歡笑聲。

到了晚上,他們把整個院子里的燈都點亮,等雍親王府開始放禮炮時,他們便關上門,圍著桌子開始吃年夜飯。

這桌年夜飯是他們自己做的,吃起來格外的香,連米酒都是自己釀的。

這個晚上,雍親王府里的親屬大多去皇宮赴宴了,只剩下一群下人。

四人喝了一些酒,便開始放肆起來。他們一邊敲著碗碟,一邊唱著南方的小調,還不時的傻笑。

「小姐,你唱的真好听。」

「那是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

’呵呵……」蓮心趴在桌上,看著同華傻笑,「那小姐再唱一首蓮心沒听過的。」

「好,你們可听清了,這首歌你們絕對沒听過。因為除了我,世上沒人會唱了。」

「好好!」蘇媽笑道。

此時,一個白衣男子背手順著院里的聲音走了過來,他剛要推門,手卻停在了半空中,以為內門里傳出了歌聲。

真情像草原廣闊,層層風雨不能阻隔

總有雲開日出時候,萬丈陽光照耀你我

真情像梅花開過,冷冷冰雪不能淹沒

總在最冷枝頭綻放,看見陽光走向你我

雪花飄飄,北風蕭蕭,天地一片蒼茫

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只為伊人飄香

愛我所愛,無怨無悔

此情,長留心間

屋里的歌聲完畢,男子的手卻僵在那里,上面一絲血色也沒有。

他記得曾經有個人在某年的元宵夜唱過此歌,他一輩子都會記得那個旋律,只是那個人已經……

不,不可能!

伸手用力地推門而入。屋里人被嚇到了,驚恐地回頭來看他。霎時,他的目光準確無誤地落到那個歌者身上。看清歌者的面容時,他的心跌回了谷底,她不是那個人。

「王爺。」蓮心、蘇媽和常青認得他,一下子從凳子上滾了下來,跪在地上直發抖。

他的目光直接忽略掉地上的人,直接對上同華的雙眸,沉聲問道︰「剛才那首歌從哪里學來的?」

「自己唱的,沒有學。」同華盯著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可有教別人唱?」

「沒有……呃,你是誰?」同華好奇地問道。

‘你是本王的侍妾,居然不知道本王是誰。」很不滿。

同華一驚,連忙行禮,「王爺。」

他盯著她,雙眸冷了。那個人才不會這樣驚慌失措,也不會這麼怯弱。「罷了,本王不曾來過此處,你不記得我也是常理。」

同華听他如此說,對他產生了好感,但並未說什麼,只是等著雍親王開口。她把頭壓得低低的,不敢再像剛才那樣直視他的眉眼,一顆心直打鼓。

雍親王的雙眸打了一眼桌上的殘骸,道︰「明晚家宴,你也來吧,不可缺席。」

「是,王爺。」

雍親王淡淡地看了她一會,便轉身離去了。同華感覺到他已經轉過身去,便抬起頭去看他。不料,他竟在出門時回頭來看她。兩人又是四目相對,又驚訝,有疑惑,還有幾分一份熟悉感。她微愣,慌忙把眼垂了下來。

「那首歌叫什麼名字?」

「一剪梅。」她不假思索地說了出來,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哦。」雍親王沉思了一會,才提步離去。

他剛一走,同華便無力地坐回到了凳上,直喘氣。她發誓以後再也不和雍親王見面了,那個人冷的像塊冰,直教她害怕。同時,她又為明早的家宴煩惱。

而蓮心等人卻不這麼認為,他們認為小姐的苦日子已經熬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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