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紫色的絢麗晶體是權柄,屬于他的權柄,也是他能夠重生一次回來的原因。握住紫色的晶體,弗洛伊德忍不住掩面而笑,是譏諷是嘲笑,是喜是悲的復雜。
握有權柄的他,是屹立于巔峰,無可取代的一員,在這個世界上,意味著最強的力量,最可怕的權力,回想自己孜孜不倦的追尋,連自尊和驕傲都曾舍棄的無奈和悲慘,這突然獲得的權柄,輕易的讓他得到他想要得到的,他不用再受到束縛,不用在擔心成為被舍棄的人。
在他看透了之後,這可怕的權柄送到了他的手上。不是很可笑嗎?不是對他付出過的一切的嘲弄嗎?
紫色的權柄,告訴了他世界的真實。
他所在的世界,不過是世界微不足道的一角,整個世界的具體範圍,還囊括了數個平行空間,因為歷史上的種種意外,和他的世界,走向了不同的道路。
比如神權橫行的世界,比如魔法佔領主導的世界,比如充斥著奇妙斗氣的世界,比如和人類世界不同,以吸血鬼、龍族和精靈等佔據世界主導地位的世界,更有著依托于各個平行世界存在的地獄。
有和他所在神奇將成為傳說的世界一樣的世界,也有神奇輝煌發展的世界,這才是世界的真實面目。擁有權柄的人,可以自由來往于各個平行世界,不受任何限制。
所謂的權柄,執掌的是世界的權柄,不是所在的小世界,而是所用的平行空間,都可以執掌的權柄,唯一的例外,只有一個,那個名為無盡虛空的世界,讓世界不得不分出權柄的無盡虛空。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無盡虛空突然出現,開始侵蝕了世界,世界的意志苦苦抵制,卻很無力,痛苦的支撐,讓世界的意志放棄了自己,將權柄分成了十一個紫色晶體,甘願淪為握有權柄者的僕人。這就是權柄的由來,握有權柄的人,就是支配著世界意志的統治者。
權柄怎樣選擇主人的,弗洛伊德不清楚,連自己這樣的人都可以成為權柄的主人,想來也不是以善良和正直為選擇要求的。
權柄選擇的主人具備唯一性,只要被選擇了,基本上就是永生不死的命,除非是世界滅亡了,那麼大家也就一起玩完。
盡管他是這枚權柄的唯一主人,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上輩子這枚權柄並沒有出現在自己面前,在最後他死亡的時刻,讓他重生之後,才出現在自己面前。
想想也是,當年只有十五歲的純真自己,怎麼有資格擔任權柄的主人,那個時候正義感十足的自己,還不懂得犧牲,為了利益而殘酷的犧牲,他會為了正義犧牲自己,卻不懂,在大局上,容得不心軟的殘酷犧牲。那個時候握有權柄是災難吧?
畢竟作為世界的統治者,可以自私,可以無私,但是絕對不能心軟。因為權柄的擁有者們還要對抗侵蝕世界的無盡虛空上的怪獸們。如今知道了這回事,才知道,發生在未來的那些駭人听聞的屠村,甚至自己遭遇的最終死亡,都是有著權柄統治者的出手。
不能放任世界被侵蝕,被侵蝕的地域,就要被肅清。這是擁有權柄者唯一需要支付的代價和肩負的責任。
合理的交換。可以理解,也能夠接受。因為不是十五歲的他,已經少了慈悲的心腸,他可以為了這份義務責任,狠下心傷害無辜的人,丟棄了所謂的正義和公理。
手指一轉,紫色晶體懸掛在了一串憑空浮現的鏈子上,將它戴在了脖子上,垂曳在胸膛。
這樣的東西,竟然選中了自己,哪怕已經看透了,自己也不打算放棄。重生了這一次,他可不算再重蹈覆撤,想到那個時候的無力,還是握用這份實際的力量更好。這輩子,不會再成為被舍棄的棋子了。看清了背叛和利用,曾經沉落墮落在黑暗最深處的自己,又回到了天真的歲月。
一切讓他墮落的人和事都沒有預兆,他弗洛伊德.亞克蘭多還是那個被認為受盡了上天寵愛的人。
純白的制式服裝穿上,金色的紐扣,袖肩,紫色的權柄收入衣服下,不顯露于外,腰上系上皮帶,佩戴著精美的細劍,套上到膝蓋的長衣,披上猩紅的披風,翻騰的衣擺,畫出旖旎的感覺,在屬于騎士的正直和嚴謹上,多了飄逸和唯美的感覺。
等身鏡中的少年,青澀的俊秀容貌,已經具備了未來的俊美形象,來自貴族歷代以來的優良血統傳承。
少年的容貌非常具備美感,有著男兒的剛毅線條,又有顯得柔和的眉眼和嘴唇,形成了一張讓人印象深刻的俊美容顏。
只是那雙漆黑的眼,看不到一絲天真的色彩,唇邊的笑容雖然溫和,但是無法讓人覺得那是溫和,反而有種危險的感覺,這樣的笑,這樣的眼,不屬于十五歲的弗洛伊德,而是未來的那個弗洛伊德。
鏡中的人,扯開一抹譏誚的笑容,隨即眼神中深不見底的黑蒙上了一層薄紗,嘴邊的笑容再也沒有了一絲危險的感覺,貴族優雅矜持溫柔的笑容,綻放著,這禮節性的笑容,被弗洛伊德笑出了真誠的味道。
會讓同性信賴,女性也會羞紅了臉。
十五歲弗洛伊德的表情,永遠充滿了正面的光輝,因為那個時候的弗洛伊德,相信著公正的存在,相信著愛的存在,相信著周圍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真是虛偽。」用這樣充滿了正面光輝的表情,弗洛伊德嘴里冒出的聲音卻像是在嘲笑。別以為墮落過的他,不會做出如此光輝的模樣,不過是演戲罷了,演著曾經的自己,還有誰比自己更熟悉自己。
在他的後半生,虛假的表情,變化多端的性格,可是他在黑暗中崛起的手段之一。
「弗洛伊德少爺。」有敲門聲,然後是老管家的聲音。
「進來。」鏡中的人已經完全蛻變成了十五歲的年紀,看不出來一絲的不和諧,唯一能夠看出破綻的就是那雙眼,看似明亮卻是什麼都看不清,望進去只會沉淪在深不見底的黑當中。
開門進來的正式亞克蘭多家的世襲管家,擁有著最古板的教條風範,古老貴族的腐朽氣息,十五歲的弗洛伊德對老管家保持著尊敬,因為老管家的年紀,也因為他是祖父最信任的管家。
但是現在的弗洛伊德,最清楚不過,這位老管家教條風範之後的虛偽。
不過用不了自己動手,父親也會將這位老管家給解決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居高位者,可容不了上一個高位者留下的人手。何況是弗洛伊德那個很英明和很有雄心大志的父親。
「弗洛伊德少爺,今天是老爺正式成為家主的日子,您也將成為亞克蘭多侯爵家的下任繼承人,請不要在這重要的時間,做出遲到如此失儀的事情。」亞克蘭多家的老管家倚老賣老的教訓著弗洛伊德。
十五歲的弗洛伊德可不懂,這番關切的話語下,隱藏著警告弗洛伊德,哪怕成為了少主人,也有能夠約束他的東西,而作為管家的自己,有這樣的權力。
「抱歉。」十五歲的弗洛伊德和坦誠的道歉,現在的弗洛伊德出于演技而道歉,卻沒有一絲的真誠。面上真誠的少年,心中卻是在月復誹著,這手段真是低劣。離繼承儀式開始起碼還有兩小時,就算他再睡一個小時,也來得及。
收拾好了自己之後,弗洛伊德來到了餐廳,他的父親亞克蘭多侯爵不再,坐在這里只有他的弟弟妹妹們。沒錯,他不是獨子,還有一個弟弟,兩個妹妹。
兩個妹妹很漂亮,未來嫁得都不錯,那件事情,也不是兩個弱質女流參與的,弗洛伊德對兩個妹妹還算疼愛,但要說還有多少感情,真是抱歉,在墮落的歲月里,親情這樣傷他很深的東西,他真的沒有多少了。
然後是他的弟弟,看著這個弟弟的時候,弗洛伊德的黑眸中閃過復雜。這個在他被家族舍棄之後,成為了亞克蘭多家主人的弟弟。
溫德爾.亞克蘭多,小自己兩歲的弟弟,衣服穿得並不貴族,舉止少了貴族的優雅,卻多了自由的灑月兌,明明是桀驁的性子,卻偏偏是個非常真誠的人。
要說曾經的自己,對這個不符合貴族家風的弟弟有什麼感情?疼愛是有的,關懷是少不了的,但是頭疼也有很多。
就是這個現在看上去不務正業的弟弟,未來卻擔起了沒落的亞克蘭多家,並且在這個家中,在那件事,以及以後的一系列事情當中,他是唯一會處在他的立場,為他想的弟弟。
嫉妒嗎?憎恨嗎?不,哪怕曾經那樣的墮落,他也沒有舍棄人類的底線,沒有怨天恨地,沒有想要報復天下所有的扭曲。
該恨的他還是恨,該怨的他還是怨,但是欠下的情分,他絕對不會恩將仇報,感情不是主宰他的絕對,理性才是他行動的根本。
對于這個站在他一邊的弟弟,心中有欣慰也有感激。亞克蘭多家,只有溫德爾,是他唯一願意承認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