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紅好刺目,那優雅的手看起來好冷,渾身的溫度都跟著降低,迪貝利烏斯看著弗洛伊德,不明白,為什麼弗洛伊德還可以笑得如此溫柔,和吻著他的時候,一模一樣,為什麼可以在刺了他這一劍之後,那雙眼中,看不到一絲傷痛和悔恨。
????「封印。」弗洛伊德的唇啟合,話音落下之後,從匕首所在的心髒開始,冰色的霜凍結了起來。
????「動手。」老魔法師沒有吃驚,在弗洛伊德得手之後,接著開始進行封印工作,一個個被弗洛伊德的突然舉動驚住了的協助者們,總算是回過神來,想起了老魔法師的吩咐,也大致都猜到了弗洛伊德動手的原因。
????知道是知道的,但是弗洛伊德下手下得太很太快,太出人意料,他們每一個都清楚,迪貝利烏斯是怎樣愛著弗洛伊德,弗洛伊德這樣的下手,迪貝利烏斯的心會是怎樣的痛。默默的做事,但是他們每一個都關注著不遠處相對的弗洛伊德和迪貝利烏斯。
????協助者們都明白,此時腦袋異常清明的迪貝利烏斯也很明白,他笑了笑,了然「這是封印必須的?」低頭看著心口上那把匕首,那只手,迪貝利烏斯的態度有種詭異的冷靜。
????「沒錯。」弗洛伊德也無疑隱瞞,不是不想惹來迪貝利烏斯誤會的恨意,而是據實相告罷了。
????「我愛你,洛伊」迪貝利烏斯銀灰色的眼眸倒映著弗洛伊德的樣子,深愛著弗洛伊德的迪貝利烏斯,覺得眼前的弗洛伊德好冷酷。柔情的情話之後,迪貝利烏斯的表情立馬轉為恐怖的冷酷,「但是,這樣對我下手,你以為我不會憤怒嗎?甚至會恨你嗎?」哪怕有理由在里面,可是惡魔君王的尊嚴,怎麼容許自己這樣疏忽的被刺上一劍,還來自最深愛的人,那是種被背叛的深重。
????在此之前,只要弗洛伊德開口,他願意被弗洛伊德刺上這一劍,他會想,依著這一劍的愧疚,加深和弗洛伊德關系,他也會為了避免弗洛伊德的愧疚難過,願意自己給自己這一劍。但是絕對不是這樣,在他最信任的時候,在他最歡意的時候,在心口上,狠狠挨上了這一劍。最讓他無法接受的時候,為什麼弗洛伊德可以如此淡然,那雙眼為什麼他看到了快意?給他這一劍,弗洛伊德竟然是高興的。
????「我不在乎。」弗洛伊德淡然的說道,迪貝利烏斯的恨也好,愛也好,他真的不在乎,「你的愛和恨,我都不在乎。」收回放在匕首上的手,弗洛伊德冷淡的看著迪貝利烏斯。
????「為什麼?」迪貝利烏斯的聲音當中蘊含著憤然之意,一片真心被弗洛伊德這樣踐踏,迪貝利烏斯的心胸不是那麼寬宏的。可是迪貝利烏斯越發悲哀的發現,哪怕是這樣,他依然愛著弗洛伊德,這份傷痛和悲哀是奠定在對弗洛伊德的愛上的。
????「我恨你。」迪貝利烏斯的眼中有著憤然,那麼弗洛伊德的眼中噴發的就是仇恨,那狠狠的眼神,讓迪貝利烏斯知道,他恨他,是真的恨他。
????「為什麼?」第一個為什麼,問弗洛伊德為什這樣做,第二個為什麼,問弗洛伊德為什麼恨他。他自問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對弗洛伊德不利的事情,但是從一開始,弗洛伊德就對他有著深深的敵意,現在更是暴露了心底那份對他的憎恨,為什麼?迪貝利烏斯完全想不到根由所在。
????「因為你曾經殺了我。」弗洛伊德說的事情,迪貝利烏斯一點印象都沒有。弗洛伊德今年不過十九歲,迪貝利烏斯肯定,在弗洛伊德曾為權柄擁有者之前的百年時間里,他從未去過弗洛伊德的世界,對那樣一個低靈的世界,他一點興趣都沒有。在弗洛伊德成為權柄擁有者之後,他更是沒有對弗洛伊德下過殺手。
????「你不明白,我來說告訴你好了。」弗洛伊德見迪貝利烏斯一臉的迷惑,認定他撒謊的憤怒表情,輕笑著接近迪貝利烏斯,將額頭貼近迪貝利烏斯的額頭,讓迪貝利烏斯看到了一段過往。「這才是我和你真正的第一次見面,不過,你不知道罷了,這發生在屬于我的一段未來,真實發生過的未來。」
????迪貝利烏斯在腦海中看到了這樣的畫面,弗洛伊德,比現在的弗洛伊德年紀大了很多一個男人,是的,男人,無法用少年和青年來形容的男人。歲月沉澱了磨礪了男人的氣質,洗練的越發干練,面容依舊俊美絕倫,笑容卻危險中帶著致命的邪意,哪怕陷入危機四伏的戰斗當中,那笑意都沒有減退分毫,鮮血飛舞,屬于他的,屬于敵人的。哪怕步伐已經虛弱得邁不開,渾身上下依然綻放著一種傲然不屈的堅定,那是守護的色澤。這個男人在守護著什麼,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也不介意。
????視野轉變,他似乎變成了男人,從男人的角度去看著世界。換了一個視角,和男人的感覺也開始同步,迪貝利烏斯能夠感覺到男人身上的痛楚,身軀的疲累,下一刻就會倒下的脆弱,卻又倔強的不倒下,目光中不是掃過的和留意的是三個人,一樣在戰斗,一樣危機重重的三個人。迪貝利烏斯能夠感覺到那份重視,和那份付出一切也要保護他們的心情。
????空氣突然變得凝重,影響到了這場戰斗,男人抬起頭,天空的異象讓男人睜大了瞳孔,天空中陸陸續續的出現了一群人影,其中一個有著紅發的人影,躍眾而出,不過是輕輕抬手,看不見的利刃就切割了一切。男人目中所及,是飛濺的鮮血,急忙回頭去看,去看那三個他一定要守護的人,卻什麼都來不及看到。
????溫熱的流動感比痛楚來的更快,原來在那一揮手的利刃之下,男人的咽喉就已經被割斷了,因為太快,所以一點感覺都沒有,在察覺到的時候,已經遲了,再頑強的意志,再堅定的信念,在死亡面前,根本就軟弱無力。
????男人最後的力氣都被剝奪,就這樣仰躺著倒在地上,背部撞擊地面的痛覺都飄忽得遺忘,目光中最後看到的,是天上的人影。凡人的紛爭,惡魔的攪局,一切都被崩壞,
????明明該是遙遠,卻清楚的看到,紅發灰眼,那是他,迪貝利烏斯,用著漠然和蔑視的目光,注視著男人,被現在的他所深愛的男人,那個未來的男人,他迪貝利烏斯毀掉了男人的一切,生命,包括那一定要守護的三個人。
????弗洛伊德恨迪貝利烏斯,是因為迪貝利烏斯殺了他,也是因為迪貝利烏斯在那段未來里,殺了他要守護的溫德爾、雷歐和戴文。
????離開迪貝利烏斯的額頭,思維的速度一秒不到,就傳遞除了這些信息。
????對惡魔、對權柄擁有者來說,奪舍、重生,這些並不是不可思議的事情,迪貝利烏斯怎麼也無法認為,那段深刻的記憶是編造出來的幻覺。想起弗洛伊德的分部名,變革,原來如此,穿越了時間回到了這段時間,就是變革。
????他和他的相遇,已經改變,變化了的開端,也變化了經過,他在這變革的開始和經過當中,愛上了弗洛伊德。但是對弗洛伊德來說,他和他的初遇,凍結在那段遙不可及的過去未來。
????他對弗洛伊德的感情由一片空白而來,弗洛伊德對他一開始就抱著一份仇恨。也不奇怪,誰會愛上殺了自己的家伙,難怪,弗洛伊德對他的示好和追求,反應總是那麼冷淡,難怪,此刻會毫不留情給自己這一劍了。
????「你和我兩清了?」迪貝利烏斯仔細看著弗洛伊德的雙眼,那雙眼在快意之後,少了恨了。原來這是弗洛伊德的報復。突然之間,迪貝利烏斯的憤怒也消了很多。
????「是。」他記仇記恨,小心眼,但是一旦報復了之後,又非常的灑月兌。此時看著迪貝利烏斯,沒有恨,沒有愧疚,卻非常的輕松平靜。
????「哈哈哈哈哈哈」迪貝利烏斯張揚的笑著,兩清了,弗洛伊德你想清,可我不想。
????弗洛伊德轉身離開,卻听到背後迪貝利烏斯的叫囂,「弗洛伊德,你听著,等我從封印中醒來的時候,我會去找你的。」親愛的洛伊,你可知道,惡魔的愛是僅有一次的,哪怕不愛,哪怕被恨,也一定要得到那份獨一無二的愛,你的仇恨消失了,再也沒有不愛我的理由,那麼我有什麼理由放棄。
????這傷痕,是你仇恨已消的證據,這傷痕,也是你永遠擺月兌不了我的刻印,「我掙月兌封印的時候,你會是我的,我要你屬于我,只屬于我,不擇手段也要得到你。」既然溫柔無法得到你,那麼他將用強硬的手段,卑劣的作為得到你。
????弗洛伊德揮揮手,一切等要等迪貝利烏斯從封印中掙月兌再說。不多時,就再也听不到了迪貝利烏斯的話,他陷入了常年的封印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