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後,卻沒有立即離去,裴蝶靠在牆上,側耳听著病房中的動靜,只听見房中傳來裴母的聲音︰「小蝶長大了,你不知道,以前啊她還怪我不多陪陪她,現在她還要我多陪陪你,我對不起她啊,當年忙里忙外的,什麼事情都要小蝶自己來,連生日都給她好好過一個,可是小蝶都沒有怪過我,她知道我的難處,是不忍心怪我啊。」
「傲雲,你要快點好起來,趕緊醒過來,我老了,這幾年身體越來越差,我怕萬一……萬一要是不能看著小蝶嫁人生子,到時候也不至于連送她出門的人都沒有……」
後面的聲音裴蝶已經听不清了,眼楮被眼淚模糊,她死死的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是的,她是怪過母親從小就不在意自己,每天幾乎都看不到她幾眼,每次家長會也從來不參加,對于自己的任何的事情也從來不關注,但是……但是,其實母親都是把她的事情放在心里的,只是有心無力而已,母親的這些難處她是後來才知道的,也正因為後來才知道,所以更加對以前的怪罪而悔恨,更加心痛。
從醫院到小區的一條路,裴蝶走得寂靜無聲。溫和玥默默地走在她的身側,什麼話也說,等到裴蝶的情緒慢慢平復下來的時候,他才安慰似的拍了拍裴蝶的頭,等到了裴蝶家的時候,就一頭鑽進了廚房。
今天就讓你嘗嘗我的手藝吧!溫和玥鑽進廚房之前,是這麼說的。而當他第三次打碎了一口碗的時候,裴蝶終于忍不住把他給趕了出來,然後十幾分鐘後,端著兩碗雞蛋面從廚房里出來。
「吃吧。」裴蝶冷著臉招呼著,決定等溫和玥吃完之後,就來算算那三口碗賬。
「哦……」溫和玥臉色淡定地吃了起來,那樣子完全不像是打碎了主人家東西的客人,只是等到裴蝶決定開動的那一剎那,他默默地吐出一句話︰「對了,生日快樂。」
裴蝶夾著面條的動作一下子僵住,她猛地抬頭看了溫和玥一眼,然後又快速地低下頭,嘶溜嘶溜地吃起了面條。
「本來打算親自下廚給你慶祝一下的,但是……咳咳,今年的生日太倉促了,來年我給你好好慶祝一下。」溫和玥自顧自地說著,筷子在碗的邊緣敲擊了一下,一聲清脆的響聲之後,他繼續道︰「不過如果你不能考進重點班的話,那明年可就沒生日蛋糕了哦。」
「嗯。」快速的回答,是一個夾雜的濃重鼻音的嗯,簡單的一個字,在這一刻代表了一顆被溫暖的心。
狹小略顯破舊的客廳里,莫名地有了些溫馨的氣氛,溫和玥笑眯眯地看著裴蝶「滋溜滋溜」地吸著面條,忽然覺地這樣的日子也不錯。
終于,裴蝶準備已久的期末考試就要到了,連日來的復習讓她心中對考試充滿了期待。
當然,馬失前蹄的事情也不能發生,出發前,裴蝶整理了好東西,順便告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