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回來了。」裴蝶不記得自己已經多久沒說過這句話了,她早已習慣每次回家的時候面對的都是一個空蕩蕩的房子,但是今天卻有些不同,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飯菜香味,只輕輕一聞,就能勾起肚子里的饞蟲,還能勾起一絲久違的幸福的滋味。
「小蝶回來啦!」裴母穿著洗得有些發白的紅色圍裙,從廚房里出來,手里還拿著端著一碗雪菜肉絲湯,笑眯眯地看了眼站在門口換鞋的裴蝶,還有她身後的溫和玥道︰「小蝶,你和溫和去洗洗手,然後就可以吃飯了。」說完,又鑽進了廚房。
「哦,好。」裴蝶愣了一下,明明溫和玥叫溫和玥,可是自己老媽偏偏就愛叫他溫和,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哪里有一點溫和的樣子啊。
裴蝶掃了眼飯桌上那有些豐富的菜色,酸辣土豆絲,糖醋排骨,燜牛肉……不由暗自咋舌,這一頓都和過年時候的差不多了吧。
嘖——老媽也真是的,自己才是那小子的救命恩人好不好,哪有燒這麼多菜招呼一個害你女兒住院的人的道理啊。裴蝶暗自月復誹著,憋著氣進了洗手間。
等洗好手,坐到飯桌上的時候,裴母正好把最後一碗紅燒肉給放了上去,然後把圍裙什麼的放好,便開始熱情地招呼起了溫和玥吃飯。
「溫和啊,你嘗嘗這個,味道怎麼樣?」裴母很是面帶微笑地看著溫和玥,而溫和玥也是很給面子地點點頭,嘴角上翹,用一個足夠迷死萬千花痴少女的笑容來回答,同時聲音也溫柔地不像話︰「伯母燒的菜自然是沒話說的,我還怕吃不夠呢。」
喂喂喂,拍馬屁也不是這麼拍的吧,你才吃了幾口啊,你就吃不夠了。裴蝶皮笑肉不笑的,暗自吐槽。
不過很顯然,溫和玥的恭維讓裴母很受用,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像是綻開了一朵花似的,「那就好,那就好。」然後轉頭夾了一筷子菜放在了裴蝶的碗里︰「小蝶啊,你多吃點,補補營養。」
「恩恩。」裴蝶一下子受寵若驚,記憶里這還是老媽第一次給自己夾菜呢。「你自己也多吃點,別總顧著我們。」
「小蝶,你從小到大媽都一直沒怎麼關心過你,連飯都沒給你煮幾次,上次你受傷住院,媽嚇壞了,想著要是再不關心關心你了,說不定哪天就沒機會了。」裴母一遍扒拉著米飯,一遍默默的說著。
裴蝶有些尷尬,又有些傷感,連忙道︰「媽,你說什麼呢,你給我吃給我用的,怎麼就沒關心我了,我這不好好的嘛,看你說的我好像命不久矣似的。」
「咳咳,你這死孩子,讓媽內疚一會兒會死啊。」裴母被裴蝶的一番話說得差點岔氣,瞪了她一眼道︰「媽昨天把酒吧的零工給辭了,以後就有時間多陪陪你了。」
「啊!」裴蝶懵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沒關系的啊,媽,我都習慣了,你用為了我這樣的……」
「臭丫頭,媽自己想休息一下不行啊,有你這麼當女兒的嗎?催著自己老媽去加班加點的工作,一點都不體恤。」裴母戳著碗里的白米飯,一副我很委屈的樣子。
「哎,媽,我哪有這個意思,你別耍賴行不行……」裴蝶頓時淚流滿面。
溫和玥再一旁默默地看著裴蝶兩母女耍寶的行為,只覺得心里有一處地方溫暖得不行,什麼時候,自己也能這樣……算了,不可能的事情還是不要去奢望了,溫和玥如是想著,面帶微笑,眼底深處卻有一絲黯然。
「行了行了,溫和還在呢,別給媽丟臉。」裴母敲了裴蝶一筷子,很「嚴肅」地停止了這次談話,裴蝶無語地低下頭,往嘴里塞著米飯,臉上的笑意卻漸漸浮現起來,止也止不住。
看來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了呢,如果三天後的告白也一樣順利的話……那麼自己的人生,就好像圓滿得差不多了。
裴蝶默默地計劃著將來,好像預感到了美好一般,心情一派舒暢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