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了曼允一個晚上才走出的樹林,席旻岑只花了一刻鐘。樹林外圍每隔一米,就守著一個護衛,在看見王爺出來
皆彎腰行禮。目光觸及王爺懷里的孩子,都多看了幾眼。
孩子雖然很瘦,但一張小臉粉女敕粉女敕,十分可愛。
早聞王爺不喜歡有人近身,他們總是隔得很遠,如今看見王爺抱著個孩子,說不出的詫異。
曼允往席旻岑懷里縮了縮,阻斷別人看來的眼光。倒不是害羞,只不過這種探究性的目光,很令人厭惡。
當席旻岑抱著曼允走進王府大廳,圓桌上已經擺滿佳肴。
飯菜的香氣,遠遠就飄進了鼻間。一碟碟冒著熱氣的佳肴,引人食指大動。
自從昨晚後,曼允便一直餓著肚子。如今看見一桌菜,肚子不爭氣的呱呱叫起來。
「真是個小饞蟲。」席旻岑輕刮曼允的鼻梁,眼光帶著幾分寵溺。
並沒有放下曼允,席旻岑抱著她,坐到主位。
抬頭望了眼旁邊愣著的奴婢,立刻有人上前夾菜。
奴僕們心里皆犯起嘀咕,這是誰家的孩子啊?長得這麼可愛,難怪王爺會喜歡。
「看什麼看,這是小郡主。」朱飛銳利的目光下,提醒奴婢們不是什麼東西,都能好奇的。
朱飛是個嚴肅的人,平日里總板著臉,王府上下都有點怕他。看見他投來的目光,當即收起自己那點好奇的心
思。
主子的心意,向來不是下人可以猜度的。他們差點就犯了禁忌。
這個回答,令眾人心頭一顫。這個小女孩是住在小院的郡主?
王爺自今沒有娶過一門妻室,自從八年前一個大肚子女人找上門來,便住進那小院。那個女人沒有受過封號,但
是當生下小郡主後,王爺金屋藏嬌的事情不小心傳進了皇宮。
那時候先皇還在世,幾乎是二話不說,就賜了個‘郡主’名號給小嬰兒。
八年不為外人所見的小郡主,竟然見到了王爺?看來老天的眼楮,真是睜著的。
「吃點這個。」席旻岑夾起一片竹筍,送到曼允嘴邊。
曼允想拒絕,但是當著那麼多下人的面,又不好拂了他的意。只好將一直不喜歡吃的竹筍含進嘴里。
輕輕咬了一口,曼允皺起了眉頭。
席旻岑注意到她臉上的變化,拍拍她的下巴,道︰「吐出來。」
「嗯?」曼允不解的看著他。
「不愛吃的東西,下次給本王說,本王不會逼你。」
席旻岑端來一個小碗,曼允對準那個小碗,吐出了那片筍子。
心里泛起一絲絲甜蜜,有父親的感覺挺不錯。
「想吃什麼,父王給你夾。」
看著這父慈子孝的一幕,王府上下有種不真實的錯覺。這還是他們冰冷無情的九王爺麼?
「稟……稟告王爺,有人劫獄。」門外慌慌張張奔進一個人,撞上桌子,好幾碟菜濺翻在地上。
這個人和朱飛有八分相像,但眉宇之間多了分活氣。
「朱揚,注意你的言行。」朱飛叱喝一聲,令朱揚的步子一頓。幸虧沒濺到王爺身上,否則王爺一生氣,後果不
堪設想。
「哥,整天繃著臉有什麼用?王爺才不會這麼小氣!」手搭在朱飛肩頭上一按,運了幾分內力,加重力量。
朱飛也不是吃素的,肩頭一抖,也用上幾分內力,將那只手,震飛出去。
到底不是朱飛的對手,朱揚顫顫收回手掌,狠狠瞪了朱飛一眼。
「大欺小。」
朱飛伸腿就踹他一腳,非常恨鐵不成鋼,「說正事,王爺把王府的安全交給你,不是給你當兒戲的。」
「你看不起人!」朱揚出掌就想和朱飛干架,但看見席旻岑射來的冷眼,下意識,吞了口水,立刻收掌,端正站
好。
曼允暗自打量兩人,這兩人雖然是孿生子,但性格卻差了十萬八千里。一個呆板嚴肅,一個活潑好動。
「王爺,剛有大批蒙面人闖入王府,正沖往地牢。」
朱揚在席旻岑面前,絲毫不敢放肆,說話也一板一眼,不敢敷衍對待。也許外人不知道王爺冰冷到何種地步,但
從小跟從他的朱姓兄弟卻是一清二楚。眼楮偷偷瞟向曼允,真是個不錯的小孩,特別是那雙眼,比溪水還清澈。
「當我岑王府是說闖,就能闖的嗎?朱飛,朱揚,帶些護衛去,要生擒!」席旻岑放下碗筷,將曼允放在椅子
上,剛還冰寒不化的眼神變得溫柔,道︰「允兒,你先在這里吃飯,父王有事,一會再來看你。」
揉揉她的小腦袋,席旻岑可沒有忘記,昨晚上就是那個黑衣人挾持允兒的!
「知道了,父王。」拍開繼續蹂躪她頭發的大手掌,曼允有一絲不滿,再揉下去,還不成雞窩了?
王府闖進刺客,伺候的婢女都有幾分害怕,眼楮時不時往外面瞟。
打斗的聲音很大,從很遠的地方慢慢靠近。不一會大批的蒙面人出現在大廳,而他們身後緊跟著的就是護衛。
兵刃相接,刀光劍影,當幾個蒙面人沖進來時,大廳里立刻亂作一團。好幾個婢女一哄而散,躲到房間角落。
蒙面人中間護著的那個人,曼允見過。雖然他沒有再蒙面,但曼允記得那雙略帶狡黠的眼楮。
幾乎一瞬間,兩人的目光對上。
「是你啊!小丫頭害得我好找,昨晚你可把我害慘了!」那個青年遲疑了一下,認出曼允。雖然小丫頭的臉蛋,
比昨夜要干淨粉女敕。但那雙靈動的眸子,就像一個標志,令他不能忘記。
雙手成掌,青年迅速攻向曼允,曼允踢開椅子,和那男人撞上。
椅子頓時四分五裂。
那人身上帶著幾條鞭痕,曼允想也不用想,肯定是昨夜他走出樹林,被守衛抓了個現形,然後被嚴刑拷打了一
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