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的腳步聲遠去,曼允才收回頭看牆上擦不掉的血漬。
「父王,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曼允突然出聲,懶綿綿的趴在席旻岑肩頭,小嘴挨在席旻岑耳邊吐息。
席旻岑只覺得耳邊那息熱氣,暖暖的,癢癢的。就像拿著羽毛在他的心上,不斷的撓癢。
特別是小孩問的這個問題,讓他誤以為這孩子終于開竅了。
席旻岑有些按耐不住,但一瞧懷中的小身板,失望的搖搖頭。才八歲,等她長大還需幾年,真是段磨人的等待。
「允兒長大什麼樣兒,父王就喜歡什麼樣的女人。」表外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人。
冥冥之中的相遇,就像一根線,把兩人聯系在一起。
「是嗎?」曼允嘆口氣。
父王總有娶妻的一天,到那時,自己便不能和父王一起睡覺。就連吃飯,就不再是兩個人。
「允兒不喜歡看父王和別人在一起。」曼允如實說道,就算將來父王要離開自己,自己也得讓父王知道自己的想法。她不會放開父王,一輩子都不放開。
席旻岑觸了她粘滿灰塵的小鼻頭,「就你一個就夠難養了,父王還不嫌麻煩要找別的女人嗎?」
猜到曼允今夜為什麼反常,席旻岑內心充滿了甜蜜。小丫頭遲鈍的感情,難得了一次。
「去洗澡。」席旻岑剛放下曼允,發現自己的袍子上,也沾了些灰塵。
曼允灰頭土面看父王,揚起笑容,「允兒也一起洗。」
兩個人同吃同住同沐浴,不是第一次了。曼允理所當然的等父王抱自己進浴桶。
「父王上輩子欠你的。」
能讓一朝九王爺屈尊為人搓澡,恐怕只有這孩子了。真不知道她何時才能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浴桶里的水,還微微飄著熱氣,朦朧的整個房間如夢似幻。
席旻岑剝光了曼允,把人放進浴桶。瞧著小丫頭一絲不掛,如同剝了殼的雞蛋,更加耐不住自己那顆已經跳動的心。
浴桶內,曼允坐在席旻岑大腿上,澆水沐浴。
「下次再也不鑽床底了。」熱水一澆下去,能搓出一層灰。
席旻岑只覺得身上被人點起了火,特別是某小孩還不安分的為他搓澡,弄得他有些面色潮紅。
抓住曼允正在搓他胸膛的小手,席旻岑道︰「父王自己來。」
前幾次她為父王搓過澡時,父王還很享受的樣子,說以後也讓自己給他搓。不知道父王今日為何不願意了,但是曼允還是把布巾遞給了他。
席旻岑剛松開一口氣,大腿上的孩子突然扭動了幾下。席旻岑一看,曼允正反著手搓後背。因為手短,總是搓不到,所以就不斷的扭動。
沒發覺父王的不對勁,曼允努力在搓澡。因為知道父王有潔癖,所以每晚她都自己洗得干干淨淨。
似乎有種錯覺,水的溫度越來越高。
席旻岑雙頰微微泛紅,也不知道是被熱氣燻的,還是被某小孩給折磨的。
「允兒,別動。」聲音有絲沙啞,透著隱忍。
父王的聲音向來冰寒,說話也很平穩。但說這句話時,曼允能听出他不同尋常的音色。
「父王,你怎麼了?」曼允轉過身子,望父王。
突然水里有東西頂住了她……
曼允不是一無所知的孩子,她明白男人的生理構造,當然知道水里那根棒子是什麼。
沒有再繼續問,曼允坐在席旻岑大腿上,不敢再亂動。
父王是個正常的男人,這兩個月來,一直跟自己睡。血氣方剛的年齡,禁谷欠那麼久,在這個時候,曼允也能理解。
當下閉口不言。
「乖,讓父王抱抱。」見曼允終于安分下來,席旻岑才微微吐氣。
雙手摟住曼允,靜靜靠在桶壁。
直至水熱變得沒有一點溫度,曼允才感覺父王那根消了下去。
兩人洗完這個尷尬的澡,便鑽進被窩睡覺。睡覺時,曼允整個人窩在席旻岑懷中。
很暖,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危。
因為這個男人,足夠強大保護自己。
天還未亮,黑蒙蒙的,行宮里的宮女太監打起鑼鼓,提醒各位大臣、使者該起床了。吵雜的鑼鼓聲,讓曼允堵住了耳朵。
因為是去迎接第一縷陽光,所以全部人馬必須在太陽升起來之前,抵達望日崖。
相比大臣、使者,昨夜睡得最短的,便是新皇史明非。
在眾人沒起床之前,他已經被眾宮女伺候著裝。繁瑣而華麗的袍子,一件件裹在身上,讓他整個人都臃腫了不少。
曼允眼皮還睜不開,穿衣梳洗,全由席旻岑一人包辦。
房外沒有火爐,涼氣很重,山上的風呼啦呼啦吹得作響。席旻岑無論春夏秋冬,都是穿著一件薄薄的黑袍。
曼允扯開父王的衣服,發現里面除了一件內衫,什麼也沒穿。而瞧自己,裹得跟個小球,外面還披了一件貂皮披風。
「父王,你不冷嗎?」戳戳父王單薄的袍子。
望日崖的冷風,比起行宮,要冷上一倍。害怕小人兒冷,席旻岑把她整個人裹緊。
「父王不冷。」瞧了眼自己被她扯露出的胸膛,席旻岑的臉突然柔和,聲音中帶著少許玩味,「允兒,誰教你扯男人的衣服?就不怕引火上身嗎?」
曼允只當席旻岑在教導自己,抬起小臉,「扯父王的衣服,也不準嗎?」
「父王例外。」席旻岑頓了一會,道︰「但不準扯其他男人的衣服。」
席旻岑強大的內力,能夠調節自身體溫,不畏寒暑。席旻岑在曼允面前,故意扯開這個話題。
四位大臣隨著席旻岑坐上馬車,朱飛朱揚騎馬隨行。
刺骨的寒風,不斷撞擊車簾子,偶爾鑽進來幾縷寒風。刮在臉上,如同刀子。
行駛了近半個時辰,馬兒嘶叫一聲,停下馬蹄。
「王爺,望日崖到了。」馬車外,朱揚哈著熱氣道。
天地灰茫茫的一片,只能看見近處的草木。一排排的馬車停靠在路邊,大臣、使者全部站在左右。
席旻岑抱起曼允,護在懷里,率先下馬車。除了一張小臉蛋,露出在外面。其余地方,全部貂毛披風裹得緊緊的。
隊伍步行朝前面走,望日崖上幾百人面朝東方站著。
站在最前面的,便是史明非。他一身金黃色龍袍,猶如太陽的光輝,在眾人中最為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