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惜,這三天你好好考試,我就不給你打電話了,免得你分心。」夏辰希抱著她那樣緊,將她渾身的骨頭都勒的生疼,聲音低沉,「記著,什麼都不用想,好好考試,知道嗎?。」
「嗯。」看著他努力做出的笑臉,程雨惜的心里凌遲般的疼,「那你在醫院好好照顧夏媽媽,我一考完試就過來找你們。」
她溫柔而疼惜的吻過他的眉毛、眼楮、鼻子、臉頰、嘴唇,試圖緩解這張臉上已趨于極限的憔悴和絕望。吻著吻著眼淚卻忍不住掉下來,想到他這段時間所承受的痛楚,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她知道看見她哭他會更難過,可是才15歲的她除了哭之外,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心里的難過和對他的疼惜。
就在三天前,夏媽媽的主治醫生親口告訴她,夏媽媽最多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了,讓她們隨時做好心理準備。
听到這個消息,她一個人躲在醫院的洗手間哭了一個小時,心里劇烈的抽痛,像有人用最銳利的針毫不留情的刺入身體最脆弱的部分。
她舍不得夏媽媽,更舍不得辰希難過。
可是偏偏這個世界上最難過的那個人就是辰希,她根本不敢想象辰希這些日子是怎麼熬過來的,看著自己的親生母親飽受病痛的折磨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一日不如一日,在不久後的某一天丟下他一個人而去,那樣錐心刺骨的痛,每每想起來都讓她心疼到極點,恨不得以身相替。她不明白老天為什麼對他如此不公,剛生下來就沒有了父親,如果再失去夏媽媽,便真成了孤身一人。
辰希,辰希……
她一遍遍的叫著他的名字,心里的疼變得無比尖銳,那是她的辰希啊,她怎麼舍得他那樣苦。
擦干眼淚,她在心里默默的立誓,無論發生什麼事,這一輩子都要好好的愛他惜他,將上天對他的種種不公統統補償回來。
「別哭了,明天還要考試呢。」夏辰希的眸中也蒙上了一層水霧,一點一點溫柔的吻掉她的淚水,啞著聲安慰她,「不要擔心,沒事的,媽會好起來的。」
她點頭,笑著接受這彼此都心知肚明的謊言,眼淚卻掉的更凶了,她憐惜的捧起夏辰希的臉,深深的吻了他的唇,然後額頭相抵,聲音低而清晰,「辰希你要記得,你不是孤身一人,你還有我,我把我的一輩子都給你,只要我活著一天,就會盡我最大的力量讓你幸福快樂,所以,不要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會陪在你身邊。」
那一刻,夏辰希抱著她,突然像個孩子一樣大聲哭泣。
他說,「惜惜,你不要對我這麼好。」
你不要對我這麼好。言下之意,我不值得。程雨惜現在想起來,大約那時候夏辰希便有了棄她之心,所以才會說那樣的話。
醫院離程雨惜的家走路只需二十分鐘,夏辰希執意送她,兩個人手牽著手走在七月炎熱的街道,心里被悲傷籠罩著,所以都沉默著。
走了一段,夏辰希突然停下來說,「我背你吧。」
「嗯?」程雨惜不解的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會有這種想法。
「就是想了,來吧。」他嘴角一勾,已經彎下了身子。
「那就背一小下,不然你會累的。」對于夏辰希,程雨惜一向是有求必應的,所以只是提了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便攀上了他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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